第11章 满级小孩
地下车库的灯爆闪了一下。
左清乐点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么说，他来了以后，游戏环境由末日生存转变到狗血复仇了，甚至出现了一条合理的故事线。
假如左声的目的是找付渊报仇，那么既然现在游戏的主人是他，左声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但房卡在付渊那儿，也没有身份证明可以补办，而那间房是唯一确认安全的环境。
付渊这家伙，口口声声说“只是数据”，但面对他的替代品时连个手都不会绑。左清乐望了眼搭在靠背上的绳子，微笑。
如果左清乐面前出现了付渊的数据，但又不能立刻杀掉，他可能会先废掉某些功能，让其丧失行动能力，但不至于流太多血死掉。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左清乐晃晃头，拧下车钥匙。
车钥匙就稳当当地插在车上，但左声却撬开车门跑了，只有两种可能：他太慌张，说明智商堪忧；或者是他不会开车，说明并没有走远。
他也不可能离开这座城市，因为想除掉的人近在眼前。
虽然如此，但这游戏任务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左清乐开口。
“罗双儿是前女友，这种设定太奇怪了，付渊。”
无人应答，左清乐看了眼副驾驶，自嘲似地笑了笑。
此时，另一局游戏里。
“喂，怎么逃出去？”小宇噘着嘴问道。
付渊笑道：“应该我请教你吧，前辈。”
小宇通关一半靠运气，一半靠npc，利用小孩的身份博同情，很容易让npc为自己挡刀。
至于他为什么会进入游戏，付渊一问他他就翻白眼，左清乐并不知情，自然不会过问。
小宇若有所思：“嗯……我去问清乐哥哥？”
付渊抓紧被子，坐直了身体：“不行。”不能让左清乐知道他束手无策。
看着付渊紧张的模样，小宇咂咂嘴巴，笑道：“行，那你五分钟之内交给我两个提案。”
这做派在电视上学的吧，付渊嘴角抽搐。
“咳，我现在就交给，您。”付渊强调了最后一个字。
“第一种，人海战术，但耗费的时间精力多，成功率也低。”
“第二种，不打架，直接越狱。”
“第三种，等我养好伤去送死。”付渊伸出三根手指。
“您看哪个好，尹总？”
小宇把他伸直的三根手指窝回去：“我看都不好。”
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去问清乐哥哥吧。”
“欸……”付渊还未出手阻止，小宇就一溜烟消失在他面前。
“臭小鬼。”一想到左清乐知道后会露出的表情，付渊巴不得去面壁抓墙。
等等，面壁抓墙……
去汽修店的路上。
旁边突然传来安全带被拉扯的声音，直到安全带被干脆地扣上，左清乐才猛地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副驾驶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孩。
方向盘差点离手，车身随之偏了一下，雪天路滑，左清乐急忙把车停到路边。
“你是……小宇？”
“清乐哥哥。”小宇咧着嘴，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某人。
“想起来我了吗？”
左清乐对他的印象仅停留在他给自己发恐吓短信，把自己关在福利院里……
看着他热忱的眼神，左清乐笑道：“抱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宇有些失落，但依然笑的开心：“你有侦查技能吗？拉住我的手就知道啦。”
左清乐冰凉的手包裹住他的小手时，有一种熟悉感，这让他想起了付渊手机里的照片。
他闭了会眼睛，再睁开，眉毛一挑，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你就这样跑过来，不怕他打你啊？”
小宇耸肩：“无所谓，他不会。”
虽挂着微笑，左清乐心里却五味杂陈，一下子接收了太多关于这孩子的信息，虽然只是过去的一些片段，但足以让他难以消化。
加之付渊现在的状态，不得不令他的良心隐隐作痛。
“清乐哥哥，你不开心可以不笑的。”
左清乐顿了顿，摸上他的脑袋：“得麻烦你啦。”
小宇乖巧地点头。
“有一批精神病犯人被临时关押在这里，应该没有几天就会被送出去，但是精神病人混在其他人之中。”
小宇立马接话：“我明白了，我们替代他们的位置。”
“嗯，但是档案都在资料室，你们拿不到，所以得自己找。”
“而且门口那个女人很敏锐，得做好打架的准备。”左清乐皱起眉头。
小宇似乎毫不担心，他点头如捣蒜。
“啊。”左清乐将小灵通拿出来，“这个东西，跨游戏能用吗？”
小宇开机，将屏幕展示给左清乐：“只要这里显示信号满格就能用。”
“那拜托你还给付渊啦。”左清乐拉住他的手，“对了，还得拜托你帮我拿一样东西回来。”
……
“好神奇啊。”小宇拨弄着手机，“这是随身带的东西吧，但是不受游戏影响。”
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的小脸上，付渊得意地笑了：“怎么样，酷吧。”
小宇猛地抬头，噘嘴说道：“不得不承认，确实。”
“打住，只是说手机酷。”
“清乐哥哥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一提到左清乐，小宇就好说话了不少。
付渊不太服气：“我也想到了。”
小宇默默白了他一眼，将手机递给他：“那你们俩吵一架？”
“什么？“
“已经拨通了。”见付渊不接，小宇面无表情地扔了过去。
“小鬼……”
“喂？”左清乐清亮的声音传出。
付渊拿起手机，却有些犹豫。
他被传过来时，竟暗戳戳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面对他，就可以继续逃避。
左清乐几乎知道了他的一切，可能也发现自己没有对左声下狠手……
自己就像个丢盔卸甲的逃兵，面对审判时，一切心思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方面前，无从辩驳。
对过去的逃避，以及一直以来对左清乐或扭曲或龌龊的心思，都被他知晓了。
“哑巴了？”他的声音似乎都带着冷气。
“咳，只是嗓子疼。”付渊轻声回道。
左清乐微笑：“有什么事吗？”
“呃……只是测试一下信号。”
“嗯。”左清乐很快回应。
见付渊尴尬得脚趾扣地，小宇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祝你玩得开心。”良久，左清乐说道。
电话很快被挂断，小宇还在嘲笑他：“你们刚认识吗？”
付渊沉住气，收起手机：“你不懂。”
“很好懂啊，如果你连清乐哥哥的想法都猜不透，就把他让给我吧。”小宇上下打量着他。
“什么？”
“他叫你玩得开心呀，开心就好了。”小宇嘚瑟地晃着两条小短腿。
“你之前怎么在清乐哥哥的游戏里玩的，现在就怎么玩。”小宇笑道，“你没发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
“你替他在乎也没用啊，所以他叫你玩得开心。”小宇撇嘴，“这都理解不了的话，你还是自己死游戏里吧。”
付渊咬咬唇，小宇说的似乎是歪理，但又很有道理。
尖锐的哨声响起，收容所随即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又扭捏又怕死，啧啧。”小宇摇摇头，“付渊，你以前可不这样。”
晨光打在付渊脸上，照亮了他的棕色眼眸，他立马眯起眼睛。
他笑道：“小宇，游戏开始了。”
小宇看着他的眼角愣住了：“哇哦，原来你脸上还有痣，更酷了。”
“按照清乐哥哥说的做吗？”
“当然不。”付渊说。
“把上述的方法结合在一起，这样最有趣，不是吗？”
小宇迷茫地看着他。
“两颗葡萄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会怎样？”
“会……爆炸。”虽然没明白付渊的计划，但明白了这个计划的结果，小宇微微张嘴，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