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剩水
毒气还未排出，里面一片朦胧。
所有犯人都被押送回去了，付渊使了些伎俩，让守在门口的短暂地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才能留在这里。
如果他们都没活下来，那么游戏会直接结束，他会被送出游戏。
但里面没有动静，游戏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左清乐会傻傻地跟风安守同归于尽吗？不太可能，他还想知道来龙去脉，事情的真相……
再说了，他死掉也不关我事。
虽然这些赌气的想法盘旋在付渊脑海中，但付渊还是找准时机，闪身缴了旁边人的枪，并抵到操作台那人头上。
“开门。”他熟练地上膛，说道。
突然，一只大手扒到了玻璃上。
“滋啦”对讲机被人按开了。
“付渊。”
很微弱，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直觉告诉付渊不对劲。
付渊抿唇，接过对讲机：“让我看看你的脸。”
对面陷入沉默。
铁门突然被撞出一个人形，此人力气非常大，猛烈地冲撞了一下，门就快要倒塌。
“靠，这哪个孙子，力气这么大？”
“砰。”话音未落，铁门立马倒地，将门口被打倒的两人硬生生压在了下面。
付渊闪到一旁，打开餐厅内全部的排气扇。
烟雾里的身影看上去颓废，拳头紧紧攥着，看起来瘦弱无力，却散发着独特的气场。
他将对讲机扔到地上。
是风安守。
风安守踩在铁门上，看起来完全是癫狂的状态。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扭过头笑着看向付渊，模仿着左清乐的声音：“付渊。”
付渊锁起眉头，风安守的气质变得完全不一样，应该血条和体力都恢复满了，怎么会这样？
而且他对毒气没有反应？
付渊问道：“他呢？”
风安守跨下铁门，一步步迈向付渊。
室内的换气扇虽然很猛，但还是有一些毒气涌出，一旁控制操作台的人突然瘫倒在地，付渊早早地捂住了嘴巴。
“谁，你的小警察？”提到左清乐，风安守的心情反而变好了。
付渊往后挪了两步，在默默蓄力。
虽然只是npc，但他能根据游戏情况，直接决定游戏里人物的生死，只不过会耗费半条命。
对玩家没试过，但是一定会成功的。付渊又往后挪了两步。
付渊不想跟他多言，见风安守笑得忘乎所以，立马冲了上去。
风安守闪身，付渊的手从他耳边掠过。
“又来？”风安守嘲笑道，他反手抓住付渊的手腕，奇怪的是，付渊居然没躲开。
“你——”脑袋里像是有根筋断掉，随即体内的血液开始倒流，风安守瞪大眼睛。
服了，里面一个疯子，外面怎么还有？
付渊甚至没有回头看风安守，只听到身后传来摔倒在地的声音。他喘着粗气，抑制着身体的反应，大步迈向餐厅内。
餐厅内还残留着些气体，但不算致命，付渊只觉得有些眼花，估计这种毒气吸入一定的量才会致命。
左清乐瘫在墙边，已经没了意识。
付渊强撑着去探他鼻息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面如土色，长发盖住了小半张脸，身体已经失去了起伏，但付渊不信，非要再去探一探。
自欺欺人罢了……
为什么，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
“你不是有超能力吗？”付渊轻轻跪在一旁，握住他的手。
好冰。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该是来了支援。
“喂，你再不醒来，就要被抬走埋了。”付渊伸手拨开挡住他脸的头发。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事吗？”
无应答。
“你……”付渊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只知冲动涌上头脑，他不管不顾地浪费了几乎一条命才闯进来。
换来的是一具尸体。
“那次在病房，我没让你听完的话是……”
“其实，我是因为你才活下来的。”付渊紧了紧左清乐的手。
“对不起。”
……
无应答。
左清乐再醒来时，感觉身上有许多蚂蚁在爬，自己躺在一个冰冷潮湿的环境里，身下的木板有些硌人。
四肢僵硬，手指头只能艰难地弯曲，这一个姿势应该持续了很久，左清乐感觉自己像是被晾了好几天的肉干。
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腰上还搭着一只手，他吓得一激灵，急忙转身，看见一个大块头正跟他挤在这张小破床上。
可怕的是他完全没有体温，呼吸也很浅。
“付……”左清乐刚想张嘴，只感觉龟裂的嘴唇被扯了一下，他急忙清清嗓子。
“付渊？”
付渊很不舒服地皱着眉头，左清乐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好家伙，他的额头简直是个移动暖宝宝，烫成这样，但身上却没有温度？
还好，还有微弱的心跳。
左清乐一下子清醒了，直觉告诉他付渊几乎是只吊着一口气，他急忙起身，将付渊身体放平，替他盖上薄薄的毯子，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他记得风安守的血条见底后，突然回弹，连着体力值一同升到了100。
他怎么会有两个血条？商店里没有这项技能。
还没来得及细想，左清乐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任由风安守通关，那岂不是……
但死亡后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与虚无，他既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一切只能交给复活。
现在他和付渊被关在这里，岂不是说明风安守死了？
左清乐望向栏杆外，现在是深夜，楼道里有巡逻的人。
他本想开口要一盆热水，但这里可没有大善人，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一棍子。
他摸了摸身上，还好，贴身带进来的东西都在，包括一把折叠刀，几个药包和付渊的手机。
桌上倒是放着瓶矿泉水，但被拧开过，顾不上那么多，左清乐试了下无毒，给付渊就着止烧药灌了下去。
付渊脖子上有一串链子，是骰子项链。
左清乐见他这幅憔悴的样子，心里感觉有些不安，他咽下口水，将付渊的手塞进毯子。
突然，他的手被付渊的大手包裹住，付渊回握了他。
左清乐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那双熟悉的眼眸正温和地盯着他。
“这水放四天了。”付渊砸吧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