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恋
技术队弯腰鼓捣了好半天，才把门锁撬开。
左清乐正想着为啥要用如此文明的方式，付渊就凑到了他旁边，抱着胳膊：“不是紧急情况，而且直接开门可能会破坏现场，他们是这么想的。”
左清乐点点头，默默躲开了付渊贴过来的肩膀。
他并非嫌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付渊相处，每次和他一起，左清乐就尴尬得脚趾抓地。
但是是拜他所赐自己才留下来的，有些事没他还不行，所以只能先尴尬着。
想到这，他拍了拍脑袋。
这是公寓顶层，因为是老房子，加上地处市区的吵闹环境，这栋公寓里只住了两户人家，三层以上就没有人住了。
与此同时，卡登查到这栋楼的楼主是伯卢，这两年来一直都是他，于是便立即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三四层都是荒废的，什么也没有，上到顶层时，楼梯上有几滴紫红色的液体。
“是红酒。”卡登俯下身观察了片刻，说道。
“有意思。”付渊在左清乐身后嘀咕道。
五层的门锁非常难撬开，但是撬开门后，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家具，虽然蒙了一层薄灰，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久前有人住过。
左清乐立马戴好手套。
这里是两室一厅的构造，有趣的是，客厅也被打造成了厨房，大大小小的食材像小山一样堆在一起，而最底下的食材已经腐烂了。
里面的厨房，案板和刀都被拿了出来，左清乐拿起菜刀，发现上面有几个豁口，剁什么东西能把刀剁成这样？
“那个……”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
左清乐扭头，看见一个小警员，他颤抖着嘴唇，指向外面：“冰……冰柜里……”
“冰柜？”刚才左清乐没注意到，他眉头紧锁，快步走了出去。
付渊和卡登已经站在冰柜前了，左清乐探头望去，整个人差点被冻住。
那一堆用塑料袋包裹的红色团状东西，肯定不是吃的肉，而紧挨着这些东西的红色片状物品，不正是他吃得很香的牛排吗？
这比看到德里的尸体还叫左清乐难受，左清乐又哪见过这种场面，他头皮发麻，僵在原地。
付渊投来关怀的眼神：“这个吧……”
“警长，这些都是人的内脏。”警员行动麻利，已经开始检查了。
左清乐绝望地闭上眼睛，哭笑不得。
“跟德里没有的器官吻合吗？”他忍着恶心问道。
“完全吻合，但还不能判断是一个人的。”
左清乐看了一眼付渊，发现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左清乐笑道：“怎么了？”
付渊抿唇：“刚才进来时，我就能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现在非常明显。”
“这里不会有暗门吧？”左清乐进来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他反应过来了，这间房子比楼下的似乎小了些。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他，那眼神似乎在问：啥是暗门？
左清乐无辜地眨着眼，这种东西他只在盗墓小说里看过，但是怎么找也不知道啊，小说里的大佬也不会手把手教。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你们先忙，我去卧室看看。”
他硬着头皮，模仿着电视剧里的人，贴着墙，伸手在墙上乱摸。
付渊站在不远处探头望着他，眼中含笑。
“啪嗒”，左清乐不知道扣到了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暗门。
“小心。”付渊急忙把他拉向自己，再晚一点，左清乐就要被身前的门吞进去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股恶臭从里面溢出，像是堆了许久都未处理的厨余垃圾，左清乐急忙捂住口鼻。
“呕——”他都不记得自己这是在游戏里第几次干呕了。
门是向内推开的，付渊摘下手套，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背，又将手套戴上，上前把暗门推开……
卡登听到动静，也急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惊叹了一声。
这间杂物室一样的小屋子里，放着个手术台，上面有结块的、干涸的，呈喷溅状的血迹，一直流到地上，几乎流遍了整个房间。
左清乐只觉得这暗红刺眼，同时，死亡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他们就在这里处理的尸体……”左清乐沉思了片刻，看向付渊。
付渊也有些疑惑，德里的尸体是怎么出现在街上的呢？
左清乐顿了顿：“他们的车不是停了一会吗，我觉得是借助了高纳尔的力量，让高纳尔趁那个时候把尸体移到车底……现在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左清乐又意识到了什么，直奔卧室衣柜。
“果然。”他看着衣柜里小山堆般的黑色丝袜，以及一双棕色高跟靴，还有一顶金色波浪卷假发。
卡登冷下脸来：“立刻，去逮捕布里的姐姐，全部重新审问。”
“是。”
“另外，布里去找钱德森要钱没错，但他应该是有意等钱德森走到小巷口再要钱的。”左清乐沉声道。
“但他没想到凯文会突然出现，所以他先离开了，等凯文走了之后动手的。”
“这些只是猜测吧。”卡登似乎也相信这个说法，但是没有证据不好办事。
“他虽然还算谨慎，但是还有漏洞，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过了，从小巷到汤姆酒馆的路上，都是三层高的房顶，先不说猫跳下来的几率很小，就算真的有猫跳了下来，布里为什么又会专门去观察隔了很远的钱德森有没有被打。”
“而且，钱德森身上不止有一处伤，凯文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又怎么会特意绕到他身后再打他，而且那身后那两拳，比肚子上的重了很多。”
左清乐的嗓音有些哑，他被那味道熏得头晕，忍着恶心说道：“逮住这几点问，他藏不住的。”
卡登点点头，说道：“快，都行动起来。”
左清乐告别了卡登，想着回家睡一觉，打起精神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体力条，还剩50，勉强能撑住。
囊中实在羞涩，左清乐掂了掂荷包，心想汤姆酒馆离自己家也不远，走回去算了。
付渊没和左清乐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跟着卡登回局里了，没了他在一边，左清乐还觉得有点奇怪。
说不上哪奇怪，不过自己表现得那么嫌弃他，他烦也是情理之中。
罢了，反正也快结束了，这个“连环杀人魔”就是布里没错，接下来只要等他招了……
“叔叔，你要买束花吗？”左清乐正边散步边发呆，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一手挎着一大篮玫瑰，另一手捏着一只，还裹着精致的包装纸。
左清乐本想拒绝，但是低头的一瞬间看见小孩赤裸的，满是伤痕的脚缩在一起时，他又站定了。
左清乐在沙发上躺下时，又弹了起来。
他绕到柜子后面，从夹缝里翻出个铁架子来。
果然，侦探睡的是折叠床。
但左清乐躺在上面，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卡着，非常难受，他一骨碌坐起来，又瘫到了事务所柔软的沙发上。
他睡得很不安稳，隔着窗户纸的记忆正在撞击着他的神经，呼之欲出。
但是总有一种力量抑制着他，不让他去细想这些事。
他猛地睁眼，看见不远处太阳西斜，而自己就像没有休息过。
左清乐头痛欲裂，眼眶又是湿的。
他一扭头，看见一个人正含笑看着他，夕阳光打着他棱角分明的半边脸。
左清乐急忙抹抹眼角：“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记得自己锁了门啊。
付渊趁左清乐刚睡醒迷糊，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我有你家门钥匙，这不很正常。”
左清乐有些愣神。
茶几上放着一堆玫瑰，付渊数了数，有十三朵，他捏起一支，笑道：“送给我的？”
左清乐理理头发，感觉卷发有些塌了：“你喜欢就拿走吧，随便你。”
“啪嗒”，付渊从花里拿出一颗圆球，放到桌上：“花我收下，这个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