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蛮的
“号外，号外！”一大清早，左清乐就被街上的乱糟糟的声音喊醒。
晨光洒在他脸上，左清乐费力地起身，结果一个骨碌，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他睡得正酣，差点忘了自己在游戏里，以及这个侦探没有床，自己在沙发上挤了一晚这件事。
窗外的号外让他有些迷茫，不像这个时代的东西。
按理来说，这时候街上应该洒满了报纸，然后他去捡起一张看。
于是左清乐顶着鸡窝头，很不体面地出了门。
几张报纸刚好飘到他门前。
“今日重磅：连环杀人魔重出江湖”这个标题几乎占了半个版面。
左清乐关上门，认真读了起来。
大概是这两年小镇上有个连环杀人魔，时隔半年就要出来作案。因为两年以来，每个死者的手都用黑色丝袜绑了起来，所以是女魔头的概率很大。
文章里写到，街边小巷连续发现无头尸体，疑似新的连环杀人魔出现，之后便是就警方透露的一点信息夸夸其词，作出各种误导人的猜想。
“无良媒体。”左清乐将报纸扔到桌上。
“叮咚。”门铃响起。
左清乐将门打开，看见台阶上站着一个戴贝雷帽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小女孩拿着一瓶牛奶，灿烂地笑着：“早安，先生，您的牛奶。”
左清乐愣了愣：“小洁？”
“嗯？”小洁还是眨着圆圆的眼睛，但是眼神里充满疑问。
“我是左声啊。”左清乐笑着俯下身，与她的视线平齐。
小洁将牛奶又往他面前送了送：“左声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左清乐接过牛奶，小洁礼貌地鞠了躬，一蹦一跳地跳下台阶，往下一家去了。
牛奶瓶上还带着小洁的体温，左清乐愣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小洁不认识他了，也就是说，一组数据换了游戏，就会失去上一局游戏的记忆？
那付渊是怎么回事？左清乐皱起眉，将手放到门把手时，想到侦探工作时间不关门，于是把门又留下，转身拧开牛奶。
罢了，先不纠结这些，先去弄明白“高纳尔”是怎么回事。
左清乐心里有预感，那尸体被啃成那样，绝对不可能是人为的，这局的boss大概就是它了，答案似乎很明显，有人跟高纳尔合作，这个人在夜晚将目标带入巷子，供高纳尔食用。
这个人大概率是高纳尔的信徒，只是根据已知信息，周边村庄的，包括镇上一部分人都是信徒，这样很难缩小范围。
卡登不相信是非自然生物作祟，那就先从这个人下手。
左清乐把从警长办公室顺的小镇地图摊开，这样看更为直观。
汤姆酒馆离两具尸体的距离差不多，在偏西南一点的地方，而警局在东北方向，昨晚自己走反了方向，一路走到了警局附近。
这个人应该有一片经常活动的区域，也就是犯罪心理学说的心理安全区，左清乐回想了一下勘验报告，上面只记录了第一具女尸被拖拽，而钱德森生前与人发生斗殴，现场没有脚印，也没有烟头之类的垃圾。
但是这种小巷怎么可能没有垃圾，凶手有可能收拾过现场。
昨晚他看见了值班表，晚上十一点开始夜班巡逻，警察会从城镇周围巡视到中心。
而两个凶手都死在一点到两点，说明凶手最起码得在一点前到达现场。死亡地点在镇中心附近，左清乐昨晚从东北的警局到最西南坐马车大概花了一个小时，镇中心到郊区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
除非提前到现场蹲点，但是昨晚他观察发现，11点之后旅店不开门，这个人如果徒步出城，被巡警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这个人大概率是住在小镇里的，左清乐想到这一步，就有点接近极限了，还有很多存疑的地方，所以嫌疑人就住城镇里这个结论也很勉强。
如果按照原来这个侦探的人设，应该很快就破案了吧。
左清乐眼睛微眯，他会在桌边放高纳尔的金像，莫非他也是信徒？但这个侦探性格古怪，而且像是随意洒脱的人，除了这尊金像，家里也没有其他相印证的地方。
他是随手摆在台灯下的……左清乐坐到办公桌前，试图代入一下侦探，也许他留下了什么线索。
如果我不信仰高纳尔，那我是捡到的？路边发的？左清乐托着脑袋。
然后，我从上衣兜里掏出来，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就随手放在了……
左手边就是台灯，往旁边放东西很碍事，也不利于观赏，而金像刚好就在这个位置。
左清乐皱皱眉头。
侦探的桌上很空，手头不像有案子，左清乐只在左边的柜子找到了陈年的旧档案，除此之外最新的纸就是昨天他画狗的纸了。
左清乐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生动的腊肠狗，两只耳朵很大，眼睛圆圆的。
左清乐仔细瞅了瞅，发现有用铅笔打的草稿。
侦探居然给腊肠狗勾勒了一个长鼻子，加上鼻子这么一看……居然有点像大象。左清乐将视线转移到那具象头人身的像上。
他不会是想画高纳尔吧？
左清乐正整理思绪，电话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随手接起：“喂？”
“昨晚你说的我又想了想，上个月你也这样说过。”是卡登警长。
左清乐愣了愣：“是嘛。”
“是啊，你说是怪物吃掉了，并且有人像祭祀一样供奉着它，当时我没叫你参与调查，权当你在说瞎话了。”
沉默了良久，警长才又开口。
“好像，是真的。你说会有下一个受害者，是真的。”
“我想了一宿，似乎只有这个方向说得通，这个凶手其实蛮细心的，现场清理得很干净，但是杀人怎么会那么野蛮，而且，没有找到凶器。”
“但是这次他疏忽了，他难以制服钱德森，所以不得不向他动手，很明显他没有上一次冷静，尸体的方位都摆得很不合理。”左清乐接着他的话说。
左清乐缓缓坐直身子，果然，早在上个月侦探就想到了这点。
“所以，要先抓住那个人。”左清乐说。
“是啊，这才是最难的点，想供奉这神的可多了去了。”
“从周围村子过来的话，一般是怎么过来呢？需要多久？”左清乐问。
“坐拖拉机或骑自行车，拖拉机得快一小时吧，自行车的话，蹬得快点一个半小时。”
“十一点以后，是不是所有店都会关门？”
“当然，你住这还不知道啊。”
“这个人就住在城镇，而且在市中心附近。”左清乐笃定地说道。
“怎么说？”卡登的声音掺杂着嘈杂的背景音。
“等等哈，我下午得去隔壁镇一趟，等晚上再好好说，大概七点多，就汤姆酒馆吧。”卡登的语速逐渐加快，看来是有要紧事。
左清乐的“行”还没脱口，他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