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胸口堵得慌
从前的乔陌是自信阳光的，就算是站在人海里，还是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可是现在的她……变了！
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剧痛难忍，明明她的身体都在疼的抽搐，但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这么一口一口抿着汤匙里的粥，好像真的不再需要别人照顾一般。
阎辞垂眸看着她许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抑制不住的轻颤着。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阎辞瞥了眼来电显示，紧抿着薄唇出了门。
“喂？”
低沉狠戾的嗓音听的洪政帆一愣：“怎么了这是？吃枪药了这么冲？”
阎辞忍不住回头又看向乔陌。
她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甚至不曾扭头看他一眼。
胸口莫名堵得难受。
阎辞索性大步朝楼梯口走去，直到站在了住院楼后的小公园里才长长舒了口气。
“心情不太好。”阎辞沉声道：“找我有事？”
洪政帆以为他是担心乔陌，也懒得跟他计较。
扭头朝办公室里打量了一眼，见卞广涛还在认真的查看资料，才冷声问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找律师来调查你哥的案子？”
阎辞倏而眯起了双眼：“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律师？”
洪政帆偏头啐了一声：“我就知道不是你，可不是你还会有谁对你哥的案子这么感兴趣呢？居然还请了赫赫有名的卞大律师，连彭局都给他开了绿灯，看来来头不小啊。”
阎辞眼底的神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你是说，有人找了律师来调查我哥和乔倚林的案子？”
“是啊。”洪政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现在还在这儿看卷宗的，那模样比我上学的时候都认真。”
“我马上来。”
不等洪政帆再出声，阎辞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跑出两步又猛地想起了什么，倏而回头看向住院楼的某个窗口。
只可惜距离有些远，窗户又关得严实，他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
她不是说了让他有事就去忙吗？
他还担心什么呢！
阎辞咬咬牙，抬腿便朝停车场跑去。
远远的高楼之上，乔陌一手撑着阳台，直勾勾的看着男人跑远的背影。
他真的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最近她似乎变得特别爱哭，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慌乱的抬起手胡乱抹了抹脸，又扶着墙一步步挪回了床边。
每动一下，她就感觉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一般，疼痛折磨的她几乎晕厥。
全然没注意到有个身影一直躲在树后，在阎辞离开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乔陌的病房窗口，宽大的黑色口罩遮挡了他大半张脸，但半眯的双眼还是不难看出他在笑……笑的冰冷。
……
冬季，万物枯朽。
即使是繁华的都市也难掩凄凉。
路两边的枯树枝孤独的伫立着。
阎辞的车身已经蒙了一层薄雪，雨刮左右摇摆。
驶过十字路口就看见了刑警大队的大门。
只是此时，一个女人正蹲在侧门边烧着什么，黑烟飘了一米多高。
阎辞稍稍打把绕开了两人的位置，等待保安开门的功夫扭头扫了一眼，眸色猛地一沉。
这个人他并不陌生。
王嫚和王妍的妈妈。
刚把车停在院子里，洪政帆就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见阎辞一直在打量门外的女人，不禁叹了口气。
“将近两个月了，她每天都来这儿烧纸，一待待一天，把记者都招来了。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关注了。”
“王妍和王嫚的尸体不是已经下葬了吗？”阎辞淡淡道。
清冷寡淡的嗓音引得洪政帆忍不住侧目。
“我说，你就算担心乔陌也用不着这样吧？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冷冰冰的。”
阎辞微眯了眯眼，没出声。
洪政帆无趣的撇撇嘴，这才继续道：“人是葬了，但杀害王嫚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再者乔倚林自杀，豪茂破产，她一分钱赔偿也没拿到。”
“所以？”
“所以？”洪政帆双手掐腰瞪了阎辞一眼：“所以就想让咱们局当冤大头呗！可就凭彭局那性格……渍渍渍~够呛！”
阎辞眉头轻拧，眼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就要朝门外走，被洪政帆一把拉住。
“这趟浑水你还是别趟的好，让彭局自己处理吧，你来不是为了你哥的事儿吗？那个卞律师还在里面呢，你赶紧的吧。”
洪政帆说着就将人往门里拉，阎辞却不停的回头打量着。
烟雾缭绕间，女人瘦削的脸若隐若现，苍白的脸颊始终挂着泪。
一手捏着厚厚一沓冥纸不断的送进面前的火盆里。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但也只是看一眼便匆匆离开。
没人会去在意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不管那个人多么可怜，多么需要帮助。
阎辞突然握紧了拳头，然后顺口袋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一沓鲜红的钞票。
“洪队，你帮我这些钱给她吧，就说……是乔家的一点心意。”
洪政帆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低头默了两秒才紧抿嘴角淡淡道：“你还真是变了，从前的你都是一口一口的‘哥’叫着。还真是长大了啊。”
洪政帆意有所指的说着，拍了拍阎辞的肩膀：“行，我现在就给她送过去，人在刑侦科办公室呢，你直接过去吧。”
阎辞点头，看着洪政帆又出了办公楼大门这才按下了电梯。
办公室门开着，离得老远就能看见坐在正对着门口位置的西装男人。
他面前摞着厚厚一沓资料，他仔细翻阅着，只是脸色阴沉，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我哥的案子有什么问题吗？”阎辞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随手拿起一摞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轻声问道。
卞广涛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向阎辞：“你谁啊？”
说着又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竟只有他们两个人，连楼道里都安安静静的。
“阎辞。”阎辞冷声道，目光甚至不曾看向男人一秒，冷声道：“阎烁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