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那就说你清楚的
“乔先生，是否开始手术？”
医生将门推开个缝隙，再次问道。
平路神色复杂。
他不希望陌陌死，但更不希望陌陌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的折磨里。
但他不能替她做决定，更不能忤逆乔总的决定。
所以，当乔倚林沉声说‘开始’的时候，平路只是低头沉默着，一双手却是紧握成拳。
而此时的江阳市刑警队里，云振雄正坐在审讯桌后，接受洪政帆的询问。
洪政帆给他听了录音，云振雄全程暴怒，只是被两名警员控制着，才没能有所动作。
“他居然敢录音！”
洪政帆眉眼微挑：“所以，你这是承认赵子阳盗取豪茂集团机密文件是受你指使了？”
“是我又怎么样？”
事已至此，云振雄也不屑继续隐瞒了。
“他想搞死我，那我就先搞死他！”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事情经过详细说说吧。”洪政帆嗤笑出声，仿佛是在看一场笑话：“既然是你和赵子阳之间的交易，为什么又会在极地一个民警的电脑里发现这些文件？”
“民警？”云振雄愣了一瞬，脱口问道：“什么民警？”
但紧跟着云振雄似乎又反应了过来，咬牙低吼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赵子阳想敲诈我，又担心我找人将u盘抢走，所以把u盘给了他同伙！”
“可据我们调查，赵子阳和那个民警并不熟，一个在实验室，一个在城镇，他们根本连面都没见过。”
“我怎么知道？”云振雄怒吼道：“你们既然连录音都搞得到，这点事儿还调查不明白？”
“你！”负责记录的警员刚要怒吼，却被洪政帆挥手制止。
“那就先说你清楚的。”
云振雄瞥了洪政帆一眼，手往挡板上一放，俨然还保持着上位者的气势。
洪政帆也懒得理会，只是起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
轻抿了一口，随即偏头嫌弃的吐掉。
“这什么东西？几块钱一桶的水也给敢给我喝？”云振雄不满道：“去给我买fillico。”
fillico，矿泉水中的奢侈品，一瓶的价格就高达七百。
“你想得美！”警员忍不住再次低吼出声：“就这个，你爱喝不喝！”
云振雄微微偏头，凌厉的目光越过洪政帆定格在警员身上，冷哼道：“小兄弟，劝你做人别太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创立了游轮公司，而你现在……狗屁不是！”
“你说什么？”警员噌的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洪政帆微微蹙眉，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沓钱给了警员：“去给他买水。”
“洪科长？”警员明显不服，迟迟不肯接钱。
洪政帆脸色阴沉，语气也随之凌厉了几分，重复道：“去！”
警员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过钱，狠瞪了云振雄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大门重新被关上，洪政帆才再次坐回到办公桌后，轻声道：“也许他现在确实不如你当年，但等他到了你这个年纪，却要比你自由。”
洪政帆语气温和，却杀伤力极大。
云振雄当即变了脸色，紧咬的后槽牙发出愤恨的咯吱声。
洪政帆却像是没听到一般，顾自打开了口供本，沉声道：“水很快就买回来了，您现在能说了吗？云总？”
云振雄靠着椅背，看着洪政帆的眸子冰冷复杂。
薄唇微启，冷声道：“自从乔倚林因为游轮事故打压我的公司开始，我就一直盘算着要搞垮他的豪茂集团，甚至要让他的亲人都为此付出代价！”
“为什么选择赵子阳？”洪政帆问。
云振雄却是嗤笑出声：“不是我找他，是他自己找上的我，他说他和乔倚林同样有仇，他帮我就是在帮他自己。我不过是出点钱而已，事成了皆大欢喜，事败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说到这儿，云振雄眸子突然阴沉了几分。
“但我没想到这孙子竟然在拿到东西后临时加价！”
洪政帆快速记录着：“然后呢？”
“然后？”云振雄突然嗤笑出声：“然后他就失联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绑架了乔倚林一家，还炸毁了极地实验室。”
“那u盘你是怎么得到的？”
云振雄微眯起双眼：“这世上拿钱办事的人又不止赵子阳一个，只要我出得起钱，自然有人帮我找u盘。”
“你雇佣的人可是叫马同峰？”
“不是。”云振雄先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道：“哦~也有可能是他们的人，但我不清楚。”
“他们？”洪政帆蹙眉：“他们是谁？”
“死门！”云振雄勾起一侧嘴角，笑容有些狰狞：“只要有钱，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洪政帆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有什么特征？”
洪政帆快速讯问，但一直还算配合的云振雄却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死门的人虽然是拿钱办事，但他们警惕性极高，每次都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口罩，根本不会让人看见他们的真面目，我只知道他们都是男的，一个年纪大点，一个年纪小点，仅此而已！”
“那你们每次都在哪里见面？怎么联系？”洪政帆再次问道。
“电话。”云振雄示意了下他被装进物证袋里的手机：“我通讯录里有，不过我估计现在号码是空号了，见面的地点就多了，公园、广场、反正哪儿人多就去哪儿，人家说了，这叫大隐隐于市，就算被你们警察发现了，也不敢随便展开抓捕。”
云振雄说的轻松，洪政帆眉头却越皱越紧。
显然，对方的反侦察意识极强。
沉默了片刻，直到耳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洪政帆才再次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赵文静跟你是什么关系？”
微低的头猛然抬起，云振雄突然厉声低吼：“你们问文静干什么？”
“前段时间十一中六名学生同时失踪的事儿你知道吧？”洪政帆说：“据我们调查，他们失踪前都遭受过赵文静的殴打，而这六人中有一人已经遇害，还有两人依旧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