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里的空缺
“极地实验室的案子快了了，你有什么打算？”范大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随手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
很甜！
阎辞随手拨了拨稍有些凌乱的碎发：“我暂时应该不回科里了。”
范大似乎早有预料，轻笑着点了点头：“陪小陌去国外？”
“不。”阎辞摇了摇头：“赵子阳说陌陌可能还有个妹妹，我想陪她一起去找找。”
范大眉心微蹙：“科长知道吗？”
“我还没跟他说。”阎辞重新靠坐在床头，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科里现在不是还有案子吗？这事儿就先别跟他说了。”
“那行吧。”范大表示理解，站起身的同时乔陌也拿着洗好的饭盒走了进来。
短短几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的范大心疼。
“小陌，别光顾着照顾别人，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好，我知道了范大！”乔陌甜甜一笑，送范大出了门。
对面的楼道长椅上，余丽云安静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落寞。
乔陌正准备回病房的脚步微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你不是说过，当年她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吗？”阎辞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手轻揽着她的腰身，同样看着余丽云的方向。
有些事藏在心里久了，就成了不能触碰的伤疤。
他知道她黄昏恐惧症的来源，却从不曾提起。
如今，唯一能治好她的人就在面前，阎辞不想再错过。
“去吧。”阎辞鼓励着乔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她毕竟是你亲生母亲。”
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乔陌的内心还在挣扎。
看着母亲孤独一人的模样，她是心疼的。
可再想到自己被丢下的这十几年，她又犹豫了。
“陌陌，你连做梦都在喊着妈妈，你真的不想她吗？”
“我……”乔陌声音轻颤，在阎辞的鼓励下，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头顶的阳光突然被遮挡，余丽云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张与她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鼻尖忍不住泛酸，眼眶发红，哽咽出声：“陌陌……”
“爸爸刚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派司机来接你。”乔陌还是下意识撇开了头，不肯跟她对视。
余丽云心中酸涩，想握握她的手，但手悬在半空，却怎么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害怕被自己的女儿更加厌弃。
微微垂下头，余丽云终究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可就在即将放下的前一秒，一抹温热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心。
余丽云错愕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依旧别扭的女孩儿：“陌陌？”
“我、我手有点冷。”
余丽云眼角还挂着泪，却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忙抬起另一只手将乔陌的小手紧握在手心。
“那妈妈给你捂捂。”
久违的称呼，久违的温暖。
乔陌内心唯一的那点空虚好似瞬间被填满。
撇开头，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阎辞还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母女俩的互动，满意的笑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起，阎辞目光微沉。
深深看了乔陌一眼，立刻转身回了病房。
“喂？怎么样了？”
“兄弟，这次你可得请我好好吃一顿了！”
电话刚接通，那边立刻传来男人爽朗的嗓音。
阎辞悬了几天的心瞬间落地，一双眼仿佛都在放光：“地址。”
“南城县九山孤儿院……”对方语速极快，将自己调查到的所有信息一字不落的说给了阎辞。
“谢了！”阎辞大脑在快速运转，诚恳道：“回头请你吃饭！”
“那我要去川香阁！”
“没问题！”阎辞毫不迟疑的应下，挂断电话，再看向对面楼道时，乔陌已经坐在了余丽云身边。
两人似乎正在聊着往事，笑的都很开心。
……
刑警大队尸检科。
阎烁推门刚走进去，迎面便扑来一股血腥味儿和焦糊味儿。
是骨头被锯开后，还飘散在空气中的尘沫。
符然跟在阎烁身后，眉心微蹙，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赤裸的尸体还在解剖台上没来得及缝合。
符然还往前走的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抬手拽住了阎烁的衣角：“烁、烁哥，我……”
阎烁眉心轻蹙，回头看着她的眼神微冷：“害怕？”
符然嘴角紧抿，甚至连眼角余光都不敢扫向解剖台方向。
“我、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尸体，所以……”
“你不是留学回来的吗？毕业这么久了，从没去过案发现场？”阎烁不动声色的拽回了自己的衣角，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是不是该去找彭局好好聊聊。
符然脸色微红。
她该怎么说自己因为害怕，所以从没有真正实习过？
这话真的说出来了，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踢出刑警大队吧？
咬咬牙，符然猛地抬起头：“去、去过！”
阎烁微眯了眯双眼：“那就过去看看尸体吧。”
音落，阎烁已经先一步走到了解剖台前，符然僵在原地，脚下像有千斤重般。
她突然就想到了乔陌。
那个看起来同样娇小可爱的女孩儿之前也是重案调查科的组员。
那她面对尸体的时候，会不会跟她一样害怕呢？
“愣着干嘛？过来啊！”阎烁突然出声道。
显然，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住轻颤着。
符然下意识深吸了口气，但鼻腔内瞬间便被血腥味儿填满。
胸口随即开始翻江倒海。
符然终于忍受不住，一手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阎烁拧眉看着，目光逐渐变的凝重。
随意扭头看向一旁年轻的法医助理：“麻烦你，帮我拿瓶水给她吧。”
“好。”
助理随手将记录递给了阎烁，转身朝门口走去。
阎烁则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解刨记录上。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是本市十一中的高二学生，今年刚满十六岁，名叫韩钰。
案发前三天，她父母刚到辖区派出所报过案，说他们的女儿晚上出门后再也没回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贪玩儿，去了哪个同学家。
直到一天一夜都没联系上，两人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