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气氛不对
三天后，拿到化验报告的阎辞笑眯了眼：“哎呀，真是托了叔叔的福，要不是他找来那些水电工，这南城县的公安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乔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爹又不在这儿，拍他马屁没用。”
阎辞闻言扭过头来，逆着阳光，将她纤细的身影尽收眼底。
忽而靠近了两步，低声道：“那我拍你的？”
说话间，一只手有意无意的略过她的腰间。
乔陌刚好转过身来，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瞬间让她红了脸。
她比他矮了一个头，目之所及，是他上下微微滚动的喉结。
乔陌不禁慌乱的退后了一步，低声咒骂：“滚！”
女孩儿羞涩躲闪的模样实在可爱，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脸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阎辞心情大好的低笑出声，后退两步。
“好了，不逗你了。”阎辞将手上的报告递了过去：“经过化验，那杯水里含有足量的氰化钾，如果咱们再晚到一秒，罗奶奶必死无疑。”
乔陌落在报告结果上的眉眼不禁低沉了几分。
“陈乾和廖景林扔下郑芸母女去救罗奶奶，只是人性的本能，他们根本没想到救生艇会侧翻。”
想起名单上那些被陈乾救回来的人，乔陌只觉得心情复杂。
如果，她是说如果。
他们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一定会先将郑芸母女送上岸吧？
随着救援任务的结束，武警官兵也陆续撤出了南城县。
乔陌和阎辞接到撤离命令的那天，刚好是林文勇庭审的日子。
在法庭上，乔陌看见了陈乾的父母，也看见了廖景林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
一次无法判定对错的抉择，使得三个家庭支离破碎。
乔陌永远忘不了判决下来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也许，他们是在哭自己再也回不来的亲人，也或许，是在哭将来未知的生活。
他们痛苦，恐惧，也彷徨。
乔陌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一只有力的臂膀适时揽住了她的肩头。
“我们该走了。”阎辞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乔陌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回家，我想我爸了。”
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架着林文勇，缓步朝左侧的小门走去。
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死死抱住了林文勇的腿：“爸爸，你们要带我爸爸去哪儿？你们放开我爸爸！”
“可可……可可……”林文勇死灰一般的眉眼突然蓄了泪，不停呢喃着。
两个中年妇女急匆匆从观众席跑了过去，想将小男孩儿抱走，但小男孩儿却倔强的始终不肯松手，甚至将林文勇的裤子都扯出了‘咔咔’声，仿佛布料随时会被扯碎。
“可可乖，赶紧放手！”妇女脸色明显已经不太好，但碍于大庭广众，还是耐着性子劝到。
小男孩儿紧绷着一张小脸儿，却意外的，竟没掉一滴眼泪。
“不！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林文勇猛地甩开了架着他的警员，蹲下身将小男孩儿抱在了怀里。
泛黄的牙齿，因为双唇的一张一合隐隐暴露在阳光下。
他不知道跟小男孩儿说了什么，前一刻还任性倔强的小男孩儿突然就松开了手，然后乖乖站在原地，看着爸爸被带走。
阎辞揽着乔陌走出法院，清风拂面，像轻柔又温暖的掌心。
阎辞的车就停在法院门口。
乔陌俯身坐了进去，不经意回头，恰好对上了一双稚嫩却冰冷的眸子。
是刚刚法院里的那个小男孩儿！
林文勇十岁的儿子——林达可！
明明是个个头刚过她腰的小屁孩儿，周身散发的阴冷气势却让她打心底发寒。
“母亲和妹妹去世了，父亲也被判了死刑，他以后怎么办？”乔陌突然出声问道。
阎辞刚系好安全带，闻言，一边启动车辆，一边抽空扫了眼站在台阶上的小人儿。
沉声道：“洪哥已经跟当地警方打过招呼了，儿童救助中心会先收留他，等找到合适的孤儿院再把他送过去。”
默了两秒，阎辞才再次开口：“希望将来领养他的家庭能好好待他，让他忘了从前的一切！”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顺利许多。
第二天傍晚就已经进了江阳市区。
乔陌和阎辞本打算先回局里报个道，然后就回家休息。
但刚走进办公大厅，乔陌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左右打量了几眼，小声道：“我们没走错吧？这是江阳市刑警大队的办公楼吧？”
阎辞下意识看了眼正对面墙上的几个楷体大字，点点头：“没错！”
“那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乔陌撇撇嘴：“难不成咱们刚走半个月他们就不认识我们了？”
“阎辞？小陌！你们可算回来了！”
辛丛之迎面跑了过来，脸色难看的扫了眼周围的同事，忙凑近乔陌咬牙道：“赶紧回办公室吧！出大事儿了！”
乔陌原本雀跃的心瞬间坠落谷底。
说好的回家休息呢？这是又出啥事儿了？一天天的能不能省点心？
意外的，办公室里除了阎烁和路雅寻，竟然连彭局都在。
“我去，这是又出什么大案子了？连彭局都惊动了？”阎辞拽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连续开了几十个小时的车，他快要累散架了。
“少乌鸦嘴！”彭局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却也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行。
阎辞无所谓的咧嘴笑笑，顺手也拽了把椅子给乔陌：“快坐！”
乔陌却看都没看一眼，直觉告诉她，这次的‘大事儿’似乎跟她有关。
凝重的目光越过路雅寻，意外落到了阎烁身上。
想起走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乔陌很快撇开了脸，眼神也不由得清冷了几分。
意外的，她那颗曾经因为阎烁而多次加速跳动的心，竟格外平静。
阎烁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变化，不知为何，她的冷漠竟让他原本激动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
“彭局。”乔陌往前又走了两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自己看看吧。”彭局坐在办公桌后，直接将电脑一百八十度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