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树林里的火光
一开始，毛国胜掳走何佳霓只是想解决生理需求，然后栽赃给童东一。
所以他全程都捂着何佳霓的眼睛。
但没想到事后，一直很老实听话的何佳霓突然疯狂反抗，甚至拽掉了眼罩。
她看见了毛国胜那张衰老丑陋的脸，一时间无法接受，大吵大闹。
毛国胜慌了神，冲进厨房拿来菜刀疯狂的砍了下去。
血腥味儿让他红了眼，等到一切平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他不知道自己砍了何佳霓多少刀，也许是几十刀，也许是上百刀。
总之，除了头面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完整的肌肉。
他傻了，跌坐在血泊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
对方说看见了他杀人的全过程，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如果毛国胜不按她说的做，就将证据送来警局。
毛国胜当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麻木的听从指挥。
剔骨剥肉，再装进腌缸里。
那血腥恐怖的一幕深深刻在毛国胜的脑海里，当他说出口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他说，他再也不用害怕做噩梦了。
范大眉头轻皱：“所以临江堰凭空出现的腌缸，以及扔在毛国胜家院子里的凶器，甚至是消失的尸骨，都是这个神秘人安排的？”
阎辞点头：“很有可能。”
“那这个神秘人会是谁呢？”
阎辞眼前闪过几道人影，沉声道：“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案发当天清楚何佳霓行踪的不止是她同学。”
范大微怔了一瞬，突然瞪大了双眼，低呼道：“你是指……”
天色渐晚，门卫大爷拿着钥匙出来准备锁门，一只手却突然扣在了门闩。
“不好意思大爷，这么晚来打扰您。”
大爷抬头看了看阎烁，面露不耐：“锁门了锁门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好不容易雨停了，他终于能安心睡一觉了。
阎烁连忙出示了证件：“大爷，我们是刑警大队的，想找女寝宿管了解点情况，还望行个方便。”
大爷默默收回了手，将门重新打开，嘴里却还在嘟囔着：“不是来过一遍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阎烁只能低头无奈浅笑。
辛丛之看了烁哥一眼，不满的回怼道：“案子没破当然不能完了，你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儿来这儿找不痛快啊？”
“丛之！”阎烁低呵。
辛丛之瞪了大叔一眼，倒是不吭声了。
“不好意思啊大爷，他说话就这样，没恶意的。”
大爷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没事儿，年轻人，就是爱冲动。”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宿舍楼。
但意外的，宿管房间的门虚掩着，屋里并没有人。
“奇怪了，灯开着人怎么不在？”大爷站在大厅喊了几声，除了幽幽的回声，根本没人回应：“难道去厕所了？”
辛丛之往前走了两步，嗅了嗅，突然转身看向阎烁道：“烁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阎烁闻言仔细闻了闻。
雨后的空气中竟夹杂着一股烟熏味儿，大概是因为距离有些远，味道很淡，若不是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站在宿舍楼门前，阎烁锐利的眸子缓缓扫视着周围。
由于停课，整个学校一片死寂，连路灯都没亮。
恍然间，阎烁猛地眯起双眼，指着某栋教学楼后的一片黑暗问道：“大爷，那儿是什么地方？”
大爷闻声看去，皱眉道：“哦，那儿是小广场，有片小树林，学生总喜欢晚上去那儿自习，说是安静。”
阎烁回头看了辛丛之一眼，辛丛之立刻会意点头。
“大爷，您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等宿管阿姨就行。”
大爷倒也没多想，听辛丛之这么说点点头便走了。
手电筒的光打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走远。
阎烁和辛丛之立刻朝阴影处大步跑去。
离得越近，那股焦糊味儿越重。
阎烁脸色阴沉。
当了这么久的警察，进出尸检科无数次，这味道他并不陌生。
三分钟后，阎烁看见了大爷口中的‘小树林’。
正值枝叶繁茂的季节，加上没有灯光，月光洒下来可见度不足三米。
枝丫影影绰绰，风一吹，仿佛地狱伸出的触手，让人望而生畏。
辛丛之没底气的紧跟在阎烁身后，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怂了。
要说也奇怪，学校和医院这种白天人声鼎沸的场所，一到晚上就异常阴森。
阎烁一只手始终搭在腰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握着枪，异常谨慎的朝树林深处挪动。
很快，点点火光便引起了阎烁和辛丛之的注意。
“烁……”
辛丛之激动的刚要出声就被阎烁一记冷眼扫射憋了回去。
再往前几步，他们看见了站在火光前的一道人影。
脊背有些许弯曲，半白的头发随意挽起，稍显凌乱。
随着人影弯腰丢柴的动作，阎烁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宿管阿姨！
……
“离婚！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女人似乎刚打过架，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被扯破了一只袖子。
窝坐在沙发一角，双手掩面大声哭喊着。
在沙发的另一角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虽然满面愁容，但还是难掩俊朗。
“丽云，你再考虑考虑，毕竟孩子还那么小。”
“没什么好考虑的。”女人似乎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离婚！孩子归我！”
女人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大门外的车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可她找遍了整座房子，却都没能找到女儿。
车喇叭响了一遍又一遍，女人咬牙，转身大步离开。
黄昏将女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刚满十岁的小女孩儿躲在柜橱里，透过小小的缝隙看着女人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直到轰鸣声响起，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撞开柜门追了出去。
“妈妈、妈妈……”
“妈！”乔陌猛地坐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泪水，朦胧的双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阎辞就坐在沙发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做噩梦了？”阎辞抬手帮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他的手有些凉，却很舒服。
乔陌心里募的一软，点点头：“我梦到我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