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就迟了
乔陌低着头，努力藏起自己的失落：“我、我说我有点饿了，你们聊，我先去食堂了。”
转身的动作有些慌乱，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身后正快步走近的人。
‘砰’
阎辞：！！！
“我起大早帮你擦地，你就这么回报我？”
乔陌捂着酸痛的额头，仰头看着他，眼底突然就蓄了泪。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这会儿就是觉得委屈，莫名委屈！
阎辞微张的嘴角迅速合上，眸色一沉。
阎烁刚接过路雅寻递来的尸检报告，听见声响看了过来。
“怎么样？没事儿吧？”
刚想过去看看乔陌撞得重不重，一只手却更快的揽住了乔陌的后颈，将她护在了身后。
阎辞吊儿郎当的笑道：“撞一下能有什么事儿？她头硬着呢。”
回头，对上她红肿的双眼，阎辞的声线忽而低哑了几分：“是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用说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乔陌看着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积压在心头的那片阴霾，竟神奇的散了。
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就凭你这小身板，还伤不了我。”
阎辞讶异了一秒，随即嗤笑着按了按她的头顶：“是啊是啊，你可真棒呢！”
见他们还能打闹，阎烁这才笑着放下心来。
“行了别闹了，彭局通知一会儿开会，你们都准备一下。”
阎辞停下动作，黑不见底的眸子快速扫了眼阎烁手里的报告，冷哼道：“我在尸检科等了一早上，路医生怎么亲自把报告送来了？”
音落，路雅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如初。
笑看着阎辞道：“我出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和小陌一起去吃早饭了。”
路雅寻往前走了两步。
乔陌眼角还微微有些泛红，不明显，但路雅寻还是注意到了。
“昨晚小陌陪你等了一整晚，也辛苦了。”说着，路雅寻转身看向阎烁，眼里明媚的亮光让阎辞忍不住轻蹙起眉头。
紧跟着便听路雅寻意有所指的小声笑道：“他们俩关系这么好，我都有点羡慕了呢。”
阎烁浅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管是动作还是语气，都要比面对乔陌时更加温柔。
他说：“我们俩不好吗？”
路雅寻莞尔一笑，白净的脸庞立刻浮上可疑的红晕。
抬手附上阎烁的手背，却又很快被他反握在手心。
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在我哥看清你以前，就被别人截胡了。’
乔陌双手紧握，指甲刺破皮肉传来的剧痛，让她清楚意识到其实她早就迟了。
一条修长的手臂突然揽住了她的脖颈，乔陌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拖着出了办公室。
阎辞爽朗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五楼卫生间维修，洗手池还能用，你就别占好人位置了，赶紧上去洗脸，没听一会儿要开会吗？”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条纹外套，曲起的臂弯刚好将她的小脸儿完全遮住。
没人能看见她的失落，也没人能看见她的眼泪。
乔陌拽着他衣角的手不断缩紧，她知道，他是提醒她可以去五楼卫生间好好哭一场。
“谢谢。”
乔陌几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声，但阎辞还是听见了。
凉薄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弧度。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路雅寻也在。
乔陌绕了一圈，坐在了阎辞旁边。
洗过的脸上画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许多。
阎辞很满意。
彭局正在认真翻看阎烁递给他的材料，满是皱纹的脸几乎皱成一团。
“照你们的意思，童东一不是真正的凶手？”彭局‘砰’的合上文件夹，双手交叉搁置在桌面上，表情严肃的扫了眼阎辞和乔陌：“童东一自杀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在场，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童东一不是自杀。”阎辞收回视线，冷声回道：“或者说，他不是自主自杀，他是被逼的。”
“说人话！”彭局已经不耐烦了。
阎辞看了乔陌一眼，乔陌立刻会意，从手边的文件袋里抽出了装着遗书的物证袋递了过去：“是这样的，童东一出事前我们先去了趟他老家，发现了这封遗书，而他父母也在家中被人毒害。”
虽然乔陌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路雅寻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鉴定科的同事已经比对过，这并不是童东一的笔迹。”阎辞附和道。
彭局皱眉打量着，语气不禁低沉了几分：“所以，是有人故意想营造童东一畏罪自杀的假象？”
乔陌点头：“我们猜测，凶手之所以毒害童东一父母，目的是逼他认罪，再当着我们的面自杀，好坐实他的罪名。”
“有嫌疑人线索吗？”
乔陌抿了抿嘴角，深吸了口气：“目前还没有。”
阎烁示意了路雅寻一眼，路雅寻点点头，随即翻开尸检报告站了起来。
“经过dna比对，在童东一家里发现的尸块儿全部属于死者何佳霓。”
路雅寻打开了投影仪，幕布上立刻出现了两张尸块儿的照片。
不管是大小，还是肌肉切割面的纹路，都与在商业街发现的尸块儿完全一致。
路雅寻按了两下遥控器，照片切换成了死者的头颅。
原本凌乱脏污的头发已经被剃掉，因为血液流尽，头面部苍白如纸，但还是不难看出，何佳霓生前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红色激光笔在脑后部位画了一圈，路雅寻沉声道：“我在死者的枕部发现了非常严重的磕碰伤，皮瓣多达四十多处，也就是说，她曾被凶手抓住脑袋，在地面上撞击了四十次以上。导致颅骨颅内出血而死亡。”
辛丛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么说，她是被活活磕死的？”
“没错。”
辛丛之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太残忍了。”
“那是什么？”始终未出声的范大突然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道。
所有人几乎同时将视线移向了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