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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参破了 一切爱恨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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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长恨怔怔立着,苦笑道:“…数千年?!竟…如此久了!那我恨之人…我爱之人…?!”

    行嗔徐徐叹息:“…你的部下和兄弟,在你死后查出了真相,众怒,揭竿而起,五载覆周,生擒了周炀帝,在你墓前凌迟处死了…!”

    司空长恨闻言呆立半晌,而后垂下目光,眼中似有水光闪烁:“众兄弟赠我厚义,可昭日月,可是这般,不知又使得多少生灵涂炭…!”

    行嗔眼中不免现出一抹钦佩之色,宽慰道:“一切尘埃落定,多说更添惘然,是也非也,自在人心,将军莫悲,将军息恨!”

    “…息恨,莫悲,尘埃落定……!”司空长恨喃喃自语,许久才道,“悠悠光阴,所爱所恨,皆化成了云烟,这世间,已经再没有值得我眷恋之处了,我意欲将魂魄散去,也麻烦大师焚了吾躯,莫令其尸变为害。”

    行嗔知晓世间有自散魂魄之术,但极少有人亲眼见过,若非大彻大悟,亦或大悲大痛之人,谁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不入轮回,却选择永湮尘世呢?!

    行嗔不由得双目微润,合十道:“小僧定不负所托,将军,走好。”

    “多谢,我体内藏有血魂魔珠,此珠曾随我历经尸山血海,沾染无穷凶煞之气,留之不祥,也望你们毁去!”言讫,司空长恨的魂魄,悄然散去,九尺昂藏的尸身顿时委顿于地。

    行嗔望着司空长恨尸首,眉目间颇有悲悯之意,便依司空长恨嘱托,念动“明光大火咒”将尸体焚烧。

    烈火熊熊燃起,腥臭醺鼻,行嗔闻着这般难闻的气味,脸色更是差了许多,自知尸气入体,禅基欲坏,也来不及选择安全之地了,便结跏趺坐于地,入定调息。

    未过一会,司空长恨尸身渐渐焚烧殆尽,镇尸古剑与血魂魔珠便掉落在了地上,远遥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本以为一切事情就此平息,却忽然又有异变生出!

    那柄长约七尺宽约一掌的镇尸巨剑嗡然而鸣,剑身上有三颗眼睛似的空洞,第一颗孔洞四周射出夺目炫彩,竟将血魂魔珠摄入其中,一声魔啸之音过后,二者竟然合为了一体!

    巨剑剑身抖动,昂然一立,绕着行嗔飞了一圈,行嗔入定甚深,似无所觉,古剑绕了一圈之后不知何故又径直向远遥飞来!

    远遥暗呼不妙,而手中的彩凤飞翼凤吟迭出,直欲脱鞘出手,斩向镇尸古剑。

    远遥瞧着彩凤飞翼这副异相,不禁呆了一下,巨剑对彩凤飞翼的敌意颇为不屑,反而趁远遥不备,在此呼吸之间,剑芒一吐,转瞬划破了远遥手指,远遥指间微痛,遽然而觉,有鲜血已滴落在了镇尸古剑上。

    镇尸古剑饮下三滴远遥鲜血,周身黑光敛起,安静地落于远遥右掌之上,远遥只觉手上巨沉,此剑之重好悬没把他带倒在地,远遥赶忙提气稳住,不禁忖道:真是沉的可以,哼,竟敢划破我手!可这柄古剑这麽做,难道又是认我作主了?!

    远遥不由得瞪着大眼睛,再次望了望自己两只手里,各自执着的这两柄古剑!

    一柄巨如山峰,凝重不动!

    另一柄外华内朴,向左而靠,似在与镇尸古剑划清界限!

    远遥瞧得有趣,不禁噗嗤一笑,忽觉背后有人嘘嘘喘气,咝咝凉气吹在脖颈上,好不渗人。

    远遥一怵,白毛汗呼呼冒出,直欲大吼一声跳开,却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巴,与此同时,酒爷爷的声音也传到耳边:“噤声!隐藏气息!又有人过来了!”

    远遥听出是酒爷爷,顿时放下心来,乖乖闭住了嘴巴。

    酒爷爷望了一眼沉沉入定的年轻和尚,又四下一瞅,牵起远遥,没入后殿的氤氲雾气之中。

    就在远遥与酒爷爷刚刚藏好之际,便看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衫,面貌雍容的老头子迈步而来,一柄长约五尺宽逾三寸的巨大仙剑环绕其身,此剑虽较一般宝剑长且宽,可与远遥的镇尸古剑相比,还是差着一截,剑身上有浓郁的彩光缭绕,望之也不似凡品。

    远遥心里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心道:这不是王大爷爷吗?!

    王羡贤神色警惕地步入殿中,一边打量着这座画满符咒的冥殿,一边似在思索些什麽,直到看到了尚在趺坐的行嗔和尚,才止住了脚步。

    驻足一晌,但见行嗔面容上死气乍现又失,循环不止,知其中毒不轻,正在调息的关键时刻,自然无法顾及周遭情况,王羡贤皱着的苍眉微微舒展开来,转过身子就欲离开。

    行嗔入定后,竭力以真气引导吸入体内的尸气,适才服用过两粒菩提辟瘴丹,药效也已在体内逐渐催化,仗此两利,未过半晌功夫,已将尸气凝成一团,而后意欲循着手太阴肺经,将尸气逼至拇指少商穴后排出体外!

    只此一会儿,变故接连,行嗔虽有所觉,但已无法分心他顾,正当在这凝神逼毒的关键时刻,忽然有粒石子,不知自何处来,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行嗔胸前的中府穴!

    中府穴是手太阴肺经首穴,此穴受石子之力凝塞不开,尸气没了通道,顷刻间肆虐如洪,侵散入五脏六腑之中,如此一来,不仅先前之功作废,而且其毒更难拔除,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行嗔蓦地面色僵黑,只觉喉咙一苦,张嘴喷出了一口黑血!

    他喘息连连,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睁眼就看到了正欲离开的王羡贤,王羡贤乍觉身后有声响传来,于是便又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王羡贤面色疑惑且凝重,而行嗔却是微微讶异了一下,便又露出难以形容的神色。

    “…不知是浩然弈剑府里的哪位前辈,小僧又有何处得罪,竟对小僧施此辣手?!”行嗔拄着罗汉棍,虚弱问道,语气已见嗔怒,眼珠视物虽然已经开始模糊,但是却能感受到此老浑身散发出的一股浩然之气。

    王羡贤苍眉一扬,哼道:“释家小子何出此言,汝修持不精,却生怨怼于我,岂有此理!”此老微有恼意,一股权柄在握之势油然而生,这种气势发乎内而形于外,他虽有意收敛,但也在挑起的眉峰,沉着的面容里,不经意间显露了出来。

    “若非前辈所为,这座冥殿里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行嗔受其气势所夺,呼吸不禁一凛,但受尸气影响已深,脾气不免变得极为暴躁起来。

    王羡贤眉头一紧,又警惕地扫了一眼冥殿四周,忽地随手抛出一物,哼道:“此乃吾教‘顺天祛毒丸’,服之可祛尸毒!”

    行嗔伸手接住,却不服用,只是望着王羡贤,目中眼珠渐显血红之色。

    王羡贤被行嗔无礼之举惹恼,狠狠瞪了他一眼:“赐汝之物,或毒或药,何不赌之?!何况汝尸毒侵体,神智皆丧便在须臾,拒不服之,有何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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