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雪冤情 五载灭亡古周
这些文字虽然是几千年前的文字,但与现在的文字一样,所以远遥都识得,而古篆文,却是上古文字,所识之人甚少。
远遥读罢,叹道:“明珠有瑕,可惜了。”
酒爷爷哼哼了一声,灌了口酒,指了指那座尚显完好的墓碑道:“遥儿再看看这个。”
远遥依言看去,只见碑前刻字为:兄长司空讳长恨之墓。弟张大猛、王论武、赵多福…等泣立于故历一零三四年。
大致一数,上面刻着的司空长恨的兄弟竟有数百人之多,密密麻麻写满墓碑,最后还来了个“等”字,远遥不禁咋舌道:“真了不得,此人生前一定是位慷慨之士,竟然结交了这么多兄弟!”
酒爷爷叹道:“是生死过命的交情,这些人俱是司空长恨部下!”
“…哦!”远遥恍然而悟,“治军恩威并施,怪不得可以抵挡四国侵袭而胜之。”
酒爷爷慨然而叹道:“古人曾言,文臣不爱财,将士不惜死,何国不可兴,数千年前这场存亡之役,古周朝举国同仇敌忾,当真打出了惊天动地的气概!”
远遥点点头,这些朝代更迭之事,在私塾时王大叔曾有教习过,所以并不好奇,小步一踱,又转悠到碑后,见墓碑之后仍是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不由得又是好奇,读着读着竟然渐渐地入了神。
铭文曰:
兄长司空讳长恨,生于故历九八四年,逝于故历一零二九年,享年四十又五!
十五岁持戈戎马,历大小五百六十七役,每役必亲冒矢石,血漫征袍,披创二百三十四处,周身无完肉!一生护国安佑,敌国莫敢侵,遵为战神!
故历一零二八年,周太祖崩,太子杨天继位,其恐兄长功高盖主,惧兄长日后谋叛,遂设计于宫中赐毒酒与饮!兄长未察,慨而饮之,毒发身死!
兄长既死,其昭告天下,言兄长欲谋逆弑君,故诛之!吾等俱知兄长忠君不贰,义气彪炳,定不会坐此大罪,遂密查,得真相!众怒,揭竿并起,历时五载灭其国,生擒杨天,于兄长墓前凌迟处死!
其所立碑文,上有兄长名讳,不敢废之,遂使二碑并立,后世明眼人,可辨是非,还兄长以清白!兄长之英灵在上,愿祈瞑目安息!
众兄弟泣立于故历一零三四年春!
远遥读罢,长吁了一口气,叹道:“竟然是这样!”
酒爷爷抬眼望向隐隐青冥,语气悲凉道:“将军百战身名裂,以马革裹尸为荣,却饮恨于君主奸计之下,实在是可悲可叹!那时候神州有五国争雄,各国之间征战不休,血成海,尸成山,每每天阴之时,便可听见啾啾鬼哭,惨厉之极!有人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莫不如此!”
远遥心道:数千年前您老还没出生呢,倒说得煞有其事,就跟亲眼见过似的。
“老姥,我们在这耗时不短了,还是快点找到旱魃除掉吧,遥儿想早点回去照顾大黑。”
酒爷爷点了点头,嘱咐道:“墓为阴宅,活人莫入,遥儿随老姥进去之时,千万留心,须凝神屏气,莫被逝者阴气所侵。”
远遥自然满口答应,于是一老一小就在将军坟周围寻找起可供旱魃出入的地方,过了许久,始终一无所获。
酒爷爷苍眉渐渐皱起,正用拐杖拨弄着齐膝高的杂草之时,忽然听见远遥在古墓背面惊叫一声,酒爷爷心头不由得一紧,急忙奔了过去,可是已经不见了远遥踪影,这下可把酒爷爷急坏了,又细细找寻了一遍,仍旧丝毫无所发现。
酒爷爷心急如焚,闭上眼以灵识向墓里探查,发现里面雾雾茫茫的,似有法阵阻隔,无法探知,不由得顿了顿脚,着急地揪着胡子道:“莫急,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静心,静心,静心方可想出大妙之计!唉……萧老鬼,你这不省心的重外孙儿啊,蔗儿小女娃儿,你生的好儿子!”
老人家皱紧了白眉思索了一会儿,蓦地祭起手中拄着的枯木拐杖,枯木拐杖似聚千钧之力,通体翠绿了起来,枝桠处竟然抽出了鹅黄嫩柳,看似清新可爱,却挟有无铸之力,对着墓门砸落而下,巨响声中,飞石星射,墓门整个的裂了开来,酒爷爷伸手接过拐杖,提脚一踹,墓门破裂不支,轰然倒地。
酒爷爷打破了墓门,神色欣喜,急匆匆走入甬道,待走到尽头,却又被一道断龙闸阻住了,于是又将枯木拐杖、酒葫芦连连抛出,砸得断龙闸轰隆直响,巨石乱飞,可是断龙闸厚重非常,急不可破,气得酒爷爷恨恨地撅着白胡子,连连嘟囔道:“一辈子了,何曾出过如此苦力,早知道如此,应该吃过早饭再来的啊,唉,后悔莫及啊……!”
此时的小村里,各家炊烟,已然袅袅升起。
在王阿牛家那座栽满梅花树的小院落里,一脸雍容华贵之相的老头子王羡贤,正板着脸敦促孙儿背书,手中戒尺动不动就在空中虚拍连连,每每吓得正在摇头晃脑背书的孙儿王阿牛一缩脖子。
忽然,老头子一皱苍眉,望向北方,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便丢下王阿牛,一个人背着手慢慢踱步出了院落。
王阿牛见状,好奇问道:“爷爷,您又要出去吗,那阿牛也去玩了。”
王老爷子回首瞪了一眼王阿牛,哼道:“吾去如厕,转回便考校《先皇狩猎赋》,倘若背诵不出,责五十戒尺!”言罢,悠哉悠哉背着手去了。
王阿牛瞬间苦起了小脸,心道:拉屎就拉屎,如什么厕,厕什么如啊,文绉绉地真是别扭死了,又瞅了瞅手上捧读着的一大卷的古文,郁闷之意,瞬间跃满了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