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字真言
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
以道御术，术尚可求。以术御道，而止于术。
宋玉堂机心太重，致使道心失守，其以术御道。
这样的道术，终究是有破绽的。
其实发现宋玉堂术法不近开始，秦垣便在暗暗观察周遭一切，试图寻找破绽。
包括镇灵九子出现，秦垣没有出手，也都是在寻找术法不近的弱点。
毕竟宋玉堂曾说，术法不近，并非完全不近。
天资卓绝的宁元子，曾经就将其破解。
秦垣自觉他也有这个本事。
“难不成，秦道长想出了应对之法？”孙有为瞪着眼，低声说道。
秦垣点点头，对着孙有为耳语起来。
听罢，孙有为眨了眨有，狐疑道：“这样可行？”
“必然！”秦垣信心满满的应下。
“好！”
孙有为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忽然一步迈出，大喝道：“宋玉堂，你小子性无能。”
“宋玉堂，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是不是小受啊。”
“宋玉堂，你小子是不是练功练痿了，才这么阴柔。”
“宋玉堂，你这小犊子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原来好这口。”
“宋玉堂，你是阴阳人，阴阳人烂屁股。”
“宋玉堂，这可不行啊，如果你失去了男人雄风，我可以给你整点蓝色小药片。那玩意儿给劲。”
随着孙有为连番的“口吐芬芳”，宋玉堂惊呆了。
镇灵九子也惊呆了。
其中三个女性还红着脸，愣愣的看着孙有为。
似乎好奇，一个道士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始作俑者秦垣本人，也惊呆了。
“这……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秦垣咋舌。
他只是让孙有为去激怒宋玉堂，却没想到孙有为会说出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彻底颠覆了秦垣的认知词汇。
“这老小子，看上去龙威燕颔，歪门邪道的东西却知道不少，肯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纯洁。”
不过，孙有为的嘲讽显然是有效的。
因为秦垣发现，宋玉堂身上的阴气，不似之前那么纯粹了，而且，还有渐渐消散的架势。
秦垣明白，他已经找到了术法不近的破绽。
“你，怎么发现的？”
宋玉堂停下了给棺中之女灌输阴气的动作，恶狠狠的看向秦垣。
一向以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示人的他，终于乱了分寸。
“术法不近已破，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眼见着镇灵九子还在愣神，秦垣开口提醒。
镇灵九子听罢，连忙齐齐杀去。
付江涛再请五猖，冯剑再祭铜剑与罗盘。
袁李后人弹飞铜钱，落地成卦。示意宋玉堂的死地在左右。
任羽幽祭出折扇，调请火法配合陈揽月的剑法，左右夹击。
“找死！”
宋玉堂欺身而上，面对六人不进反退。
虽说术法不近已破，无法再“魔法免疫”。
但他却聚残留的阴气围绕全身，硬抗了五猖虚影一击。
同时借这一击之势，飞速倒退，避开任羽幽和陈揽月的合围之势。
他脚下不停，身形原地一转，剑指轻挥，唤出破狱剑。
“给我开！”
就在冯剑周身那些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组成的符令袭来之际，宋玉堂一剑劈下。
“倏！”
破空声传来，破狱剑幽芒暴涨，瞬间将符令击毁。
一击得逞，但宋玉堂剑势不停，面对六人的围攻，不进反退，剑刃直奔冯剑面门斩去。
破狱剑阴气幽森，还未袭来，已经让冯剑睁不开眼。
“小心！”
陈揽月眼疾手快，身体竟然扭曲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角度，攥住冯剑一袖。
同时手中发力，将他拉到一边。
并且持剑，与宋玉堂手中破狱剑相抵。
“铮！”
铁器交鸣声刺耳。
宋玉堂冷冷一笑，剑势向下，直斩陈揽月手臂。
“揽月小心！”
镇灵九子配合默契，任羽幽眼见陈揽月有险，连忙口中念念有词。
呼吸间，手中折扇金芒一闪，变成一把伞，将陈揽月罩住。
那伞看上去是纸质的，但对上威视惊人的破狱剑，却完好无损。
而且，随着任羽幽剑指一掐，纸伞竟然将破狱剑钳住。
“遁甲一脉果然了不起，这掌八卦，可化百形而应万变。”
秦垣有些眼馋，暗叹师父怎么就没给他留个厉害点的法器。
如果北帝法剑在手，那别说眼前的宋玉堂了，就是放眼整个玄术界，也都可以横着走。
“呵。小瞧你了。”
宋玉堂冷笑，只觉那纸伞有吸力传来。
而且那吸力极大，手中破狱剑轻颤，隐隐有脱手之势。
“不过，我们同门这么多年，你们怎么可以因为十二年未见，就忘了我的看家本事了呢？”
说罢，宋玉堂竟然舍弃破狱剑，双手掐诀。
“临！”
一字念完，原本要消散的阴气，忽然缭绕汇聚，将宋玉堂团团围住。
“兵！”
宋玉堂手诀变换，破狱剑突然如有神助一般，挣脱纸伞束缚，重归其手。
“斗！”
阴气激发，咆哮声中，震飞袭来的五猖虚影。
“者！”
阴气盘旋宋玉堂周身，他本就微弱的伤痕，瞬间恢复。
并且粗重的喘息，也恢复正常。
“这……这是六甲祝秘，九字真言？难道宋玉堂是玄真道派灵宝宗的弟子？”
一旁的孙有为，惊声说道。
“是不是灵宝弟子不好说，但这是实打实的九字秘。”秦垣也心生惊讶。
灵宝道派，由东晋末年的高道，葛玄所创。
由于在阁皂山传授道法，所以又称阁皂宗。
此派与龙虎山天师府，茅山上清道，盟约立誓，三山滴血，并称符箓三宗。
是玄一道派中流砥柱之一。
此派早期以符法为基，术法为辅。
后来葛玄之侄孙葛洪，秉承祖先之志，潜心修道。
有所成时，著《抱朴子》一书。
书中《内篇登涉》有云：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
本来这九字，是登山之时，用以沟通天地之气，天人合一，而趋吉避凶用的。
但经过后世高道研究后，配合内密，又衍变成了九种术法。
这九种术法可拆开来用，亦可合并敕之。
有升天达地，通幽入冥，号令鬼神之能。
尤其是在灵宝弟子手中，配合灵宝秘咒，威能更甚。
九字秘，曾在隋末唐初时，东入倭岛小国，西传藏传密宗。
但因为语言的差异，而被误翻译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虽说翻译错误，但九字秘，仍有一小部分威能。
所以，被佛门密宗僧侣，和倭岛阴阳师，奉为圭臬。
窥一斑而知全豹，也可见“正版”的九字秘，当如何了得。
“受死！”
随着九字秘的施展，原本占据上风的镇灵九子，竟被宋玉堂打的节节败退。
“不妙，我去帮忙！”
孙有为眼见镇灵九子露出败势，起身就要冲出去。
没曾想，却被秦垣拉住。
“先别急，这镇灵九子肯定还有底牌。况且，李京那老小子算计我这么久，我怎么也得，从他手下人的手里，讨点彩头回来解解气。”
看着怪笑的秦垣，孙有为一阵恶寒。
这还是那个正义凛然的秦道长吗，怎么这么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