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酒梦遇险
永安寺离安玉镇并不远,就在以南二里。平日不管有个什么节气都会去此地上香,以求平安。
里面供奉着一尊求子观音,新婚燕尔的年轻女子都会求上一求。
酒梦想出门,却被宁儿突然拉住,他问:“娘亲,你要出门?”宁儿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浓浓的担忧。
“是啊,怎么?”
“不出门可不可以?”
酒梦摇头,她迫切的想要确定自己是否是酒家的孩子。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她还是想要去证实。
“那娘亲叫上白叔叔可好?”
闻言,酒梦心下讶然,两个小家伙不会把白昊当成……
“白叔叔有自己的事忙,娘亲这点小事就不打扰他了。”说完,酒梦出了院门。
宁儿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角,眉宇皱得抹不开。
酒梦来到村子口,见有牛车,走近一看,原是李大爷的儿子李峰。
按理来说,李家有亡者,每人可得二十两银子。包括孩子共得一百两之多,加上她给的二百两,足足三百两,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李峰完全可以谋个好营生,为何还要拉车?
“酒娘子可是要用车?”听李大爷说过,他儿子是个与世无争的实诚人。娶的媳妇也是个好的,就是那亲家有些不讲理。
经常以各种理由来家借钱,还是那种一借不还的那种。
酒梦点头,坐了上去。这段时间,很少有人上镇子,因为那事之后,村民们变得谨慎。
路上,酒梦问起李峰为何还要拉牛车时,李峰笑得憨厚:“庄稼种不了,又不会别的营生,只好拉车。”
“你可以学钟家,去镇子上做个小买卖。这天也不知要干到何时?你媳妇不是会纳鞋底吗?可以做这个买卖呀。”酒梦为他出谋划策。
李峰听了抿着唇,好半天才道:“那些银钱被孩他姥借走了。”
闻言,酒梦紧皱眉头,道:“你媳妇与娘家关系如何?”
“不好,小时差点把她卖给人伢子。”
“如此,你还任由她借走银子?”酒梦简直要气死了。这哪是个实诚人,简直就是个软蛋子。
“可是她说,孩他姥爷病重,急需看医,我才”
“停车。”酒梦突然道。
李峰心中一讶,挠着脑袋道:“还未到镇子上,你这就下车要走很长一段。”
酒梦带着薄怒道:“看着你就来气,我不想再坐了。”
李老太一再强调酒娘子对李家有恩,若不是她包了李大爷的车,后来又雇他赶马车,一家子怕是早就饿死一个孙儿了。
所以一定要对酒娘子客客气气。
李峰听罢,急忙赶车上前追上气呼呼的酒梦:“酒娘子因何生气呀?可是我做得不好?”
酒梦忽的顿住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他:“那方氏已嫁入你李家便是李家媳,你好好护着是对的,如今你上有老下有小要养,花银子的地方多如牛毛。那些个有异心的旁亲左戚就不要管了。”
“就算要管也是有限度的。难道你就不为自己和妻儿母亲考虑?”
原来她是在为自己家的事儿生气,李峰一时语塞。
酒梦又耐着性子道:“不管长辈小辈,万事在理,你可帮可信可交,若不在理,当断。难道小人行径你都分不清吗?李大爷有你这般儿子,是为不幸。慈母多败儿,愚儿多败家。你自己思量。”
言罢,酒梦愤然离去。
李峰久久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酒梦。
来到镇子,酒梦租用一辆上山的马车还雇了一名车夫。“姑娘,山路崎岖不易行,我只能在山脚下等你。”
“也可。”
这边,安三在镇门口看到酒梦乘马车出门。急急忙忙的回醉香楼。“公子,酒姑娘出门了。”
“报,公子,二公子有密信。”安三话刚落音,赶来的邢老三呈上一封信件。
柳珉当即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啪”一掌拍碎桌面。温润儒雅的神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危险的气息。
“去永安寺。”出口的话不容置喙。
邢老三上前一步道:“公子且慢,二公子的命令不可违。”
“邢老三你越距了。”柳珉此时内心已在暴走的边缘,而邢老三依旧阻拦在前。
他道:“属下自知拦不住公子,只望公子莫要为了儿女思情误了大事。二公子能栽培公子,亦能让公子万劫不复。”
“你威胁本公子?”柳珉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下一秒,狠狠一拳打在邢老三的脸上。
登时,邢老三口鼻流血。
邢老三依旧不为所动,他再道:“若公子执意如此,属下只好如实上报。而那名女子”
“滚”柳珉一脚把邢老三踹下楼,后者整个人倒飞出去。
柳珉极力忍着要宰了邢老三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最终转身回屋。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准任何人打扰。
安三知道,公子这是妥协了。暗叹一声,离去。
只希望酒姑娘吉人有天相。
胡玉儿闭着眼眸轻轻敲着桌面,年儿兴匆匆的跨进屋,在其耳边小语:“小姐,事成。”
胡玉儿睁开眼眸,笑得知书达理。“退下吧。”
“是。”
马车到了永安寺山脚,“姑娘,你需给一部分银钱,小的才好在此等候。”不用说,酒梦也会给。
已至深秋,天气不再那般酷暑难耐,偶有凉风拂过面颊。越往上,越凉爽。秋风吹起酒梦纯白的纱裙,翩翩若仙子。
也不知是不是未遇节气的当口,山涧竟无一香客。酒梦沿小道而上,道上的青石已被多人踩平了梭角。
道路两旁的小草树木干枯得掉光了叶子。
“当”一声厚重的钟声响起,像是在欢迎前来朝拜的香客。
酒梦此时的心境在听到那声钟响后变得虔诚,宁静。
上到山上,酒梦没有看到一个香客和沙弥。心生怪异之际,又是一道钟声响起。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酒梦静立不动,她的面色变得煞白。作为一名医生,她嗅出了那一丝微风中夹杂着的血腥味道。
酒梦快步跨进寺庙,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而又恐惧。
地上躺着三个小沙弥,而庙堂之上躺着一身是血的僧人。
酒梦耳朵一动,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跑。
“给我杀了那个贱人。”
酒梦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不经意的往后看。霎时,她眼眸瞪大。
是他,那个刀疤山匪。他不是在牢里吗?为何
可怕的念头刚一形成,那刀疤男人便带着五个粗壮的大汉追了出来。刚刚那钟声很有可能是在报信。可是她,没有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