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天上掉馅饼？

    “当初我办这所幼儿园时，的确首先考虑的是为了谋生，也是为了舍不得丢掉干了七八年的职业，更重要的是看到家乡的孩子们接受不到和城里孩子、公办幼儿园那样良好的幼儿教育。那时候，我的确想效仿韦玉振牧师，觉得有口饭吃就行，谁想到这想法太单纯，甚至说是有些幼稚。”

    “理想崇高，现实冷酷。”吴泽来并不想听对方讲什么幼儿教育史，但依然装着饶有兴致地听教，插嘴问道：“后来你不也是和大小马园长一样，靠办幼儿园来挣钱赚钱嘛。”

    他认识马艳和马金娟，是因为这俩人不晓得抽哪门子疯，有事没事地往正在装修的幼儿园跑。是好奇，还是担忧这幼儿园竣工后会“抢饭碗”？他倒是没有往别处和深里多想。

    “我有什么办法？真正自己打定主意要办幼儿园了，才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个中滋味了。”方欣怡分辩说：“我如果收费低，她们会说我恶性竞争抢饭碗，乡里乡亲的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你的园里孩子多，成本开支摊开来比她们低，肯定比她们赚得多嘛。”吴泽来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朝幼儿园赚多少钱上引。方欣怡不知不觉地便着了他的道。

    “赚了一些是不假，但是那钱就像过眼云烟，一学期盘账结算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方欣怡坦诚地回答道。

    “为啥？赚了就是赚了，赔了就是赔了，还有什么别样吗？”吴泽来感到奇怪。

    “这有啥奇怪的。你在承包那附属幼儿园的装修该明白，没有八九十万做不来的。我那幼儿园规模相当于那所幼儿园的三分之二吧，照理说也要花五六十万。人家是公办幼儿园，装修和设备添置都有国家给钱，建成投入使用后不用付一块钱房租，我们民办幼儿园可是哪怕投入一分钱，也要自个儿去想方设法弄到才行。”方欣怡叹了一口气，“每年那房租也是一分钱不能少，你跟鲍茅罗那死胖子打过交道的，他是一个大子儿也不肯优惠的。”

    吴泽来嘻笑着点点头，听方欣怡继续接着诉说：“我干了那么多年幼儿园，从保育员、幼儿教师到业务园长，到头来还是工薪阶层，靠工资加奖金能攒下几个钱？我办幼儿园投进去的这几十万，基本上全是亲朋好友挪借来的，即便是他们不要付利息，我借了就要一点点还呐。”

    “我估摸着，你那幼儿园一百多孩子，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七八十万收入吧。一开学收上钱来就立马还债？”吴泽来问。

    方欣怡毫无戒心地说：“那怎么行。钱从手上过，可不敢随手就花出去，付房租，付工资，买食材，添设备，哪一样不要花钱？万一再摊上个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不准备些富余钱咋行？所以我都是到了学期末放假后再还债的。”

    “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你这做法让我挺欣赏的。”吴泽来顺手抛了一个高帽子给方欣怡戴戴，才把话头转入正题：“你开学收的钱全存的银行活期吧？那利息多低哇，才二三厘。十万块存一年的利息总共不到一千，有点儿不够划算哦！”

    “我倒是想存定期，哪怕是一年定期的年息就差不多有二分多，十万块的息有小三千哩。可是一存进去就成了死钱，不到期取不出来了。我收的那些钱富余下来是要还债的，谁有那么多闲钱噢。”方欣怡白了一眼，又叹气说道：“等过几年我把债全还清了，到了无债一身轻的时候，我再做发财梦吧。”

    吴泽来嗬嗬一笑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你把原先存在银行的钱盘活。就看你信不信罗。”

    “算了吧，天上掉不下馅饼来，别逗我开心了。”方欣怡摇摇头。

    “你还记得我跟幼儿园签的那份补充协议吗？”吴泽来问。

    “哪能不记得。”方欣怡撇撇嘴，“欠你们三十万，利息两分二，一年下来连本带息要还三十六万六，吃人不吐骨头呢。”

    “人家是合法借贷，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缺钱又要办事的情况下，有人能借给这么多，有时候打着灯笼也难找呢。”吴泽来同样撇撇嘴，“你们不是照样也借了嘛。若不是我关系硬，人家还不一定借呐。就是肯借，那利息兴许不止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