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直言无忌道出个中隐弊
“我？怎么把我扯进来了？”方欣怡不解。倒是顾岭影拍掌笑道：“没想到董镇长真是嘴上好功夫！欣怡呀，董镇长的意思是说，有了你方大园长来当咱茅花镇的学前教育顾问，我们就会如虎添翼，幼教事业哪有不快速发展的道理！董镇长，我替你说的对不？”
董至诚点头称是。“领导就是有水平！我还没有张嘴，您就晓得我的心里想着往下要说什么啦。”
方欣怡扑哧一笑，打趣道：“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儿别扭呢。你的意思好像是说顾姐像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吧？”
“欣怡妹子，饭不可以乱吃，这话更不可以乱说！”董至诚尴尬地瞪了方欣怡一眼，板起了脸。“你……你这是当面挑拨党政关系！”
“好了，方园长就是顺口开个玩笑嘛。不说不笑不热闹，咱们都別说那么多官话，弄得好严肃哟。”看到这状况，顾岭影赶紧排解道。她对方欣怡说：“刨去那条说我的因素，董镇长刚才所说的，基本上也是我的看法，我也不再重复了。下面，该听听你的真知灼见罗。”
“我想，你们两位领导还没有说完呢。”方欣怡摇摇头，振振有辞地说道：“领导做报告，向来都是先说一大堆成绩鼓舞士气，接着会再说说问题和措施吧。刚才镇领导说了形势大好，那后半篇哩？”
她与马艳事后说起这局面来，想想都有点儿后怕：当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说那些话呢？后来一想，或许是因为这个顾姐不摆架子，让她有一种亲近感，才会那么放肆和造次吧。
“后半篇？噢，你说的是存在问题和措施吧？”董至诚搔了搔后脑勺。其实，他也未曾想到顾岭影与方欣怡头一回见面就这么快直接进入主题，更没有想到这方欣怡和马艳还真地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她俩虽说都是让他馋涎欲滴的美人儿，但是马艳单纯、率真、好糊弄，当初找自己咨询办幼儿园的手续时，三言两语给点小实惠就轻而易举地把她弄上了床。方欣怡比马艳更有气质也更迷人，要想把她弄到手也许真是蚊子咬木偶——找错了对象，用老谋深算来形容这个显然与年龄不相符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为过。不过，他毕竟在官场里混得算是风起云生，这点道道还难不倒自己。“要说问题嘛，当然有，甚至还不少……”
“董镇长，能不能说具体一点、详细一点？”办公室两个女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只不过眼神各不相同。
“首先，由于咱们镇上的幼儿园开办刚起步，因此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问题，如办园条件较为简陋、师资力量不足、幼儿伙食稍差等等，不过我相信都会一一解决好的。”董至诚嘿嘿笑了一下，“其次嘛，就是我们尚缺乏对幼儿园群体从宏观到微观管理的经验和制度。关于这一点嘛，相信随着顾书记的到职及对全镇托幼事业的重视与关心，一定会迎刃而解、逐步完善的。”
“真是个官油子，说起官话来滴水不漏，比泥鳅还滑。”方欣怡心中暗想。她看到顾岭影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觉得再不发言怕是不妥了，稍微斟酌一下便缓缓说道：“你们找我来谈，不是让我来歌功颂德戴高帽子的吧？”方欣怡问道。
“那是自然。”顾岭影点点头。
“那么我就斗胆直说了啊。我基本上认同镇领导对咱们镇托幼事业态势的看法，但是坦率地说，我个人觉得当前的形势不容乐观……”
“啊！？”顾岭影和董至诚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方欣怡脸上，只不过眼神也是各不相同。
“顾姐、董镇长，你们都有孩子吧？”
“有哇，不过不是幼儿园的小娃娃罗。”
“假如你们的孩子还小，或者将来有了孙子孙女或者外孙外孙女，你们会把他（她）送到像茅花镇里任何一家幼儿园去吗？”方欣怡采取这种反客为主的对策，自然有她的一番考虑，所以不等对方的回答，便代为点出来。“我猜想，你们百分之百地肯定不会的！”
在这个太现实的问题或者抉择面前，讲不得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顾岭影和董至诚无言以对，只能暂时保持缄默。
“这缘由不用我说都明白，归根究底不就是咱茅花镇不论是哪一家幼儿园，办园条件都太差了。”
“可是这些幼儿园总比原先的‘育红班’要强嘛。”董至诚还想争辩几句。在他看来，方欣怡这些话纯粹是诋毁成绩，在抹煞茅花镇幼教事业所出现的大好形势。而他，恰恰是分管教育这一块的副镇长，他甚至怀疑方欣怡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有意在刚到职的顾副书记面前来个先入为主。
“董镇长，在你的领导下，茅花镇的幼儿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任何人都抹煞不了这事实。”方欣怡从董至诚的眼神里看出些许恼意，只能打圆场说：“不过时代不同了，不论是城里人还是乡里人，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也会与日俱进。大人们为了生活可以去吃苦去操持，却万万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去吃苦。”
“再说啦，‘人往高处走’，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乐意把自家孩子送到条件差的幼儿园里？”她想了想，刚才那些圆场的话怕是消除不了对方的对立情绪，便击向对方的软肋。“为什么马艳的宝贝多多幼儿园里的孩子最多？除了马艳她有能力，还得到镇领导的青睐之外，还不是她那幼儿园的环境条件更好一些，这就是‘良禽择木而栖’的出自本性本能进行选择的道理。鸟儿尚且要择木而栖，何况是这年头把孩子当成宝贝的家长呢。”
顾岭影轻轻地鼓了一下掌，把话头引回来。“方园长，依你多年办园的经验来看，咱们这些幼儿园的办园条件具体差在哪里？我们又该采取哪些措施加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