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桂花树下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早已睡熟，门户紧闭，想要找到徐大和徐小二只能沿着道路先找到两人停放的车辆，来之前伊伊大伯“徐茂”告知过张德，两兄弟所开三角越野车的车牌号。
村子里的路很绕，七拐八绕费了半个多小时，张德终于找到一辆车身布满泥点，停在一棵老槐树旁的黑色三角越野车。
“是徐大、徐小二的车。”对了一遍车牌，张德把车停在一旁，拿出大号手提手电，抱着小白走到近前，透过前挡风往里看。
大手电照射下，张德所在的一小片区域亮如白昼，车内一览无余，空无一人。
“这两个作死的家伙跑哪去了？黑灯瞎火的，为了直播，至于那么拼吗？”
耀眼光束尽量避开远处人家的窗户，防止惊扰到村子里的人，四处晃荡一圈，张德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在车上还不觉得有什么，下车之后，视野变得开阔，张德这才发现徐大、徐小二两兄弟居然把车停在了一处远离人家、几人合抱的老槐树旁边，车身所在和大树枝叶笼罩的区域相隔不过两三米。
自古民间多有传言，槐树聚阴、养鬼，跟着陈木见识不少的张德自然懂一些，嘴里暗骂几句，上车把自己的四个圈挪远了一点，免得沾染上晦气。
举着大手电朝老槐树上扫射，叶子泛着粼粼光晕，风一吹摇曳不止，晃得人目眩，多看了几秒，张德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一个大转盘上，开始原地转圈，意识逐渐模糊，水泥地面也变得如同棉花软软不堪，急忙移开视线。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理作用吗？我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遇见一棵老槐树，才会生出很奇怪的感觉。”张德低声自语自我安慰，怀抱小白沿着道路走向别处。
老槐树所在的这片地方，与前面张德看到的豪宅别墅不一样，就好像被遗弃的荒村，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唯有正对老槐树的一座老房子，还孤零零伫立在这片旧土之上。
这座老房子是上世纪在农村很常见，现在依然不少的黑陶瓦黄泥砖盖成，经过岁月的洗礼，光束打在上面，一股别样的气息在黑夜中回荡。
张德拿出手机，再次播放徐大、徐小二失去联系前的一段直播画面，徐大走在后面说着开场白，摄像头对着走在前面的徐小二，画面里徐小二拿着一个小狼眼手电，照亮脚下道路的同时，前方景色也有点点摄入。
几番暂停对比，张德确定了就是身前的老房子：“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单纯追求刺激？还是这座老房子和那天打来灵异电话的人有关？”
疑问太多，张德没时间去解答，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两个作死的未来大舅子。
“徐大，徐小二，你们在里面吗？”张德用力拍了拍紧闭着不知什么木制的老旧木门，喊叫声在空旷的夜色里回荡，如同水滴落在湖面，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大门上两个沉重的铁环随着张德的动作不断碰撞木门，“啪啪咚咚”的声音一时不绝于耳，打破了原本属于这里的寂静，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半晌过后，无人开门，无人应答，张德无奈的收回手，“门后似乎插着门闩，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这一切证明屋内是有人存在的，他们为什么不开门？”
“难道不是徐大、徐小二两兄弟在里面，屋里是这个村子里的普通村民，以为我是强盗为什么才不开门？”
低头看向小白，张德双眼露出希冀：“小白，你能不能找到视频里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
“喵……（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不过这里面没人，别在这里费功夫了。）”小白从张德怀里探出肉乎乎的猫爪，指着屋内摇了摇头，然后再无其他动作，她只是一只灵猫，不是算命大师，何况她见都没见过两个失踪的人，何谈寻找。
张德听不懂小白在说什么，但看见那看白痴的眼神就知道这里没戏，只得苦恼的皱眉想办法，眼神不时四处张望。
黑幽幽被抛弃的故地，一束夺目的光在其中穿行，他好像指引人方向的明灯，急切的呼喊拨开死寂夜色仿佛迷雾的笼罩，尽管这片新老交替、贫穷到富有的中转站，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搜寻一圈，张德走回到停放的四个圈旁边，心里直想骂娘：“早知道多叫几个人来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两兄弟挂了没有？”
“挂了的话，又要陪伊伊回家吃席……呸呸，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被藏在井里、灶台下、水缸中、碗柜里、桂花树下、房梁上、姐姐的肚子里，请问你知道我的头在哪吗？”张德想起那个疑似鬼来电里的第一句话，细细品味，“井里……灶台下……桂花树……”
“井…是哪种井不好说，现在的井都有水泥封盖，基本上都是抽水机抽水上来，之前开车在村子里绕了半天，我没看见有那种老井，况且还不确定是哪种井，排除掉；灶台下…灶台一般现在都是用煤气灶，以这个村子的条件来看，应该很少有那种柴火灶，不过不排除有人追求食物的口感，喜欢用柴火灶来炒菜，这个也没用。”
“水缸…碗柜…房梁…姐姐的肚子里…这些更加没希望…桂花树…我前面好像在……在哪来着？”张德驻足回忆在村里绕来绕去找徐大、徐小二两兄弟车子时的画面，半晌眼前一亮：“好像是在一栋小洋楼前面。”
按着记忆回溯路线，张德快步在一栋栋豪华小楼间穿梭，好在村子里的道路建设的很好，虽然很绕，但条条路畅通、平整。
十多分钟后，张德停在一家外表和周围差不多的小洋楼前面。
说是小洋楼，其实称之为别墅也不为过，装修还不错的三层小楼，前面下半层砖石上半层铁栏围了一个五六十平的小院，院子的地板铺着青石砖，进门靠左的角落里种着一颗有些年头、成年人腰粗的挂花树。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正值初夏，本该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枝叶却发枯发黄，一副生机断绝的样子。
在院门口站立许久，张德心里莫名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