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s-5
临水区城郊结合位置。
老旧的福生小区在黑暗中矗立，零星从小区门口经过的车辆，轮胎压过道路破损形成的小水洼，溅起片片不大不小的水花，驶向不远处的街道尽头，然后右转消失不见。
那个便利店里只剩四人茫然相对，四顾之下，原本满是凌乱脚印充满污渍的地板恍然一新，所有走过的痕迹都已被抹除。
陈木开着面包车乘风而去，乘风而来，缓缓驶进门卫老大爷正在摸鱼的老旧小区，然后停在了一楼大门上方挂着大大‘二’的楼下。
墙面斑驳，地板坑坑洼洼，东缺一块西少一点；楼层只有七楼，没有电梯，铁制的楼梯扶手锈迹斑斑，因为长久不断有人上楼下楼，被抚摸的略显光滑。
福生小区真是无愧于外表看上去的老旧，甚至更甚。
跟随方有生，陈木三人上到了顶楼七楼。
走出楼道，向左的走廊尽头，便是方有生的家。
楼道里十分寂静，陈木注意到，两边的门把手上都落满了灰尘，似乎里面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面前，方有生是灵魂状态，直接没入了斑驳的铁门。看见这一幕，刘留和吴秀秀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看向陈木。
陈木抬手按在铁门上，黑气流转，随后轻轻一推，门合页顿时发出‘吱嘎嘎’的声音。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上去有一种特别不爽的感觉，让人恨不得给上这门两脚。
房屋里还算整洁，穿过小小的客厅，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像是正闭目沉睡的清丽女人。
女人一头披肩乌发被微束在肩旁，身上盖着一张淡白色的薄毯，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虚弱。
吴秀秀看着女人有些心疼：“胡老师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蛮好的一个好人，突然就一睡不起，真是可怜。”
她刚来第七中学实习的时候，还是胡霖带她熟悉环境的，后来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如今见到这幅场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陈木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指放在胡霖额头上，一股黑气探出在其身体里流转，片刻后他收回了手，沉吟许久说道：“先出去再说吧。”
方有生脸上又期待又担心，期待陈木有办法解决胡霖身上的怪病，担心则是怕陈木突然来一句，‘怪哉，怪哉……’。
回到客厅，唯一的一张浅灰色沙发仅容得下两人，见此，方有生从客厅的角落里，拿过两张塑胶小凳递给刘留和吴秀秀：“条件简陋，见谅。”
然后，方有生再次转身进入到另一个紧闭的房间里，他的肉身就在其中。
没过多大一会儿，方有生推门走了出来，这次他看上去没有了虚幻之感，真实的与一旁的陈木三人无异。
陈木眼中，此时的方有生两肩上和头顶上，三盏无名阳火不急不徐燃烧。
走到刘留旁边站定，方有生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木，等陈木开口。
沉默许久，陈木手伸进裤子口袋，随即掏出了一张泛黄的书页，展开有常见的日记本大小，其上黑色楷体书写着两个繁体字‘借寿’。
这是陈木在杨集身上找到的。
指了指手中泛黄的书页，陈木双眼紧紧盯着方有生，严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有一张这样被撕下来的书页？”
在陈木展开泛黄书页的时候，方有生眼神就不自觉的一凝，又听到陈木的问话，心思玲珑的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对陈木说道：“有，不过是我捡到的。”
“在哪里捡的？”陈木急忙追问。
“医院……”
原来在一个多月前，听到老婆胡霖被医生几乎宣判死刑，悲痛不已的方有生从医院外面买来几瓶啤酒，坐在病房的阳台上，想着用酒精麻痹自己。
靠着墙坐在地板上，望着病房内如同睡着了的胡霖，方有生脑海中不断浮现高中、大学，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有美好，有坎坷，但更多的还是两人在一起的幸福。
一起相约当老师，互相监督，努力……
一起牵手走过无数遍校园里的林荫小路……
一起相约今年送走这批学生之后，准备要一个小天使……
这一切的一切即将破灭……
想到这，方有生的心脏忍不住抽搐起来，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也就在这时，一阵风刮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泛黄的书页，上面记述着一种可以令人延续寿命的方法。
二九处子，心食之，可命存。
……
方有生讲述完之后，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黑色钱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好的泛黄书页递给陈木。
展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繁体文字，陈木陷入沉默。
刘留和吴秀秀更是惊骇无比，世界上居然真有这种难以理解的续命方法！不过俩人很识趣的没有凑过去观看。
这东西普通人把握不住，还是少接触为妙。
吴秀秀忍不住再次向方有生发问：“那为什么你要对我们学校的学生下手？”
“死谁不是死？”方有生很是平淡的说道：“而且她们更容易下手，去学校里一查档案就知道她们的年龄符不符合，也避免错杀。”
吴秀秀无言以对，只能心里评价方有生，有情但不多，还全给了一个人。
坐在沙发上的陈木食指轻敲软软的沙发扶手，无声无息，整个客厅陷入安静。
“借寿掠夺生气，有亏损，浮于表面，随着时间流逝，最终这个方法还是不能完美长时间活着；食心只能短暂维持生机不灭，能真正清醒过来都做不到，就算没有诅咒，她的灵魂本源缺损，一样很难恢复如初，并且后遗症太大。”
“上面还都附带了同一种修炼法门，入门简单，可以短时间修炼到丙级，像方有生这种有点天赋的，甚至一个多月时间就能触摸到乙级的门槛。”
“缺点就是上限很低，只能到乙级，而且越到后期所需的阴气怨气之类的气，就越发庞大，唯有不断的杀，取阴魂养怨积煞。”
“这两张被撕下来的书页一看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的产物，是谁这么无聊，到处散播这些乱七八糟的邪法呢？”
“林正生说过，杨集信奉过某个邪教组织…邪教组织？”
陈木星眸中光芒一闪，随即抬头看向方有生：“这一个多月以来，有言行举止很奇怪的人和你接触过吗？”
“啊？”陈木的突然发问让方有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沉思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没有，倒是社交软件上有一个人突然加我好友，后来他还邀请我进入了一个灵异事件交流群。”
“拿来看看。”
方有生也没墨迹，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后递给陈木：“就是最上面的这个群，群里就十个人，他们天天在里面发一些自己遇见或者听说的鬼故事，我觉得太吵就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陈木接过手机，入目确实如方有生所说，尽是一些灵异小故事。
“听说过专给死人吃的倒头饭吗？白米饭在碗里压实，垒成小山，一双筷子直直插在正中间。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邻居给出车祸身亡的妻子上供的倒头饭……”
“夜行禁忌：遇事别慌张，千万不能跑不能回头，一旦吹灭肩头阳火，那可就神仙难救了。对了，也千万别说话，小心被借了阳气……那天我做完夜班，下班准备回家，出了酒店，走在破晓前的街道上……”
“不要天天看不健康的书籍。那天深夜，我如往常打开本地书籍，书中极尽词汇描述的漂亮女人让我垂涎欲滴……带着贤者状态睡着后，我居然在梦中遇见了幻想中的她。她妩媚多情，妖娆婀娜，可惜就是后脑勺多出了一个大洞……”
就在这时，群管理员最新发布的一条信息吸引住了陈木。
“自cs-3实验失败后，cs-5实验再次失败。吸取教训的同时，希望大家更要注意行事方法，太过高调引来一些爱管闲事的人就不好了。”
“你说对吧？亲爱的陈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