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地会的意义
楚帆公手持鹰环剑，说道：“见鹰环剑如见天地会会长，我等代表杨会长特来问询于你，你要如实交待，否则会规伺候。”
延庭侯没出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私自调动安阳、汉阳和长沙三地天地会的弟子围攻四歧府？”执法长老问道。
延庭侯很不服气地说道：“司空贯将我天地会弟子驱逐出四歧府，我为天地会抢回地盘，为天地会弟子出口气有错么？”
执法长老没有回复关于司空贯的反问，而是接着问道：
“你可知道让天地会弟子撤出四歧府，放弃四歧府是天地会会长和众长老一致商议的结果，你这样做是违抗会规，你可明白？”
延庭侯骂道：“屁的会规，贪生怕死，出卖天地会兄弟利益，会中的决策不对，我也要执行么？”
执法长老还是没有回答延庭侯的提问，只是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因为不满司空贯将天地会弟子驱逐出四歧府，为了帮天地会抢夺地盘才违反会规，才私自调动天地会弟子围攻的四歧府，准备剿灭司空贯，回答我是或不是。”
延庭侯不假思索的说道：“是。”
执法长老只负责问，不负责回答就是为了搞清起因。
最后的陈述则是对事件起因的直观描述，延庭侯的最后一个“是”，则表明对事件起因的认可。
剩下的就没执法长老的事了，剩下的问题就纯属是其余长老和延庭侯的私人交流了。
楚帆公在九大长老中地位最高，他先发话说道：“你觉得我们天地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延庭侯说道：“天地会就是为了给全天下无家可归的流浪人，提供一个可以依靠的支持。”
楚帆公点点头，说道：“你还算知道天地会的意义，那你觉得你这次行动是为了给天地会弟子提供支持么？”
“是，司空贯将四歧府内全部天地会弟子驱逐出境，让天地会弟子怎么活。”延庭侯高声喊道。
“你这是争地盘，哪里是给天地会弟子提供支持，我们天地会弟子本就以天下为家，随遇而安，哪有什么固定的地方。”
“四歧府将天地会弟子驱逐，我们离了四歧便是，哪里不能生存？而你这样做，是把几万天地会弟子往火坑里送！”
“你以为你能发动两万多天地会弟子，司空贯就怕了你吗，司空贯的背后是军队是朝廷，你自己觉得天地会弟子是军队的对手么？”
“我们天地会的目的，是为了让天下的流浪人活命和生存，而你这样是让几万天地会弟子白白送死。”
楚帆公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延庭侯听完不再说话了，此时执法长老也说道：“楚帆公说的不错，我们天地会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天地会弟子的活命和生存啊。”
“正是基于此，我们才不愿和朝廷对抗，我们是有几百万弟子，但他们不是我们对抗朝廷的工具，也不是我们抢占地盘的武力啊。”
另一位长老也说道：“是啊，我们天地会延续几千年了，哪朝哪代都有流浪之辈，事实证明不管是好皇帝还是差皇帝，流浪的人都会存在，只是人数多少的问题。”
“所以我们不会参与朝廷争斗和朝代更替，因为这些对于我们天地会毫无意义，我们只要保证天地会的弟子能够生存就行。”
“参与朝廷争斗，就是拿天地会弟子的性命当工具。”
楚帆公说道：“你呀，是被你这天地会长老的位置迷了心智，好好想想吧。”
延庭侯不再说话，执法长老对九千岁说道：“九千岁大人，我们天地会的家事问完了，你们锦衣卫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九千岁向各位长老行了礼，坐了下来问延庭侯道：“二月一日在京城烂肉胡同，和你密会的另外两人是谁？”
延庭侯一听，甚是惊讶但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你们今晚会出现，原来是早就暗中监视我了。”
执法长老解释道：“这事不是锦衣卫安排的，是会长和我们九大长老决定的。”
“一年前，自天地会被赶出四歧府，我们就发现你有问题，但是因你熟悉天地会的情报机构，所以我们就从锦衣卫借了个新人全程跟踪监视你。”
延庭侯叹了口气说道：“二月一日和我会面的是沈郎泽和一个叫二狼的男子。”
“你为何会和沈郎泽走到一起？”九千岁问道。
延庭侯说道：“回大人，其实，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就是沈郎泽。”
“司空贯通告说要将天地会清理出四歧府时，我负责和四歧府沟通，四歧府出面的正是沈郎泽。”
“我们从四歧府撤出后，沈郎泽主动找到了我，他说他知道我对司空贯不满，问我想不想推翻司空贯或把司空贯除掉。”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便同意了，于是我们暗地里便经常有来往。”
九千岁疑惑地问道：“你说整个事件是沈郎泽策划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延庭侯解释道：“还不是对司空贯的不满，他曾经在喝酒的时候发过牢骚，说只有他这个四歧巡抚最窝囊，身为府州的一把手却被一个多余的司空贯压着。”
“他找到我也是看中了我手里的天地会弟子，想借我手里的天地会弟子除掉司空贯。”
九千岁点点头，司空贯的行事作风九千岁这些天已有见识，“那另一个叫二狼的是什么来头。”
延庭侯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叫二狼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也是沈郎泽联系的，目的一样是针对司空贯。”
“这个二狼好像是那个东厂大牢里关着的鬼童的师兄，那天我们三个会面，就是沈郎泽为了督促二娘，赶紧把鬼童救出来。”
鬼童是五毒族人，这二狼既然是鬼童的师兄，应该也是五毒族人，据鬼童交待五毒族人在进攻落花村时，死伤惨重。”
如今五毒族人为何会把矛头指向司空贯？
难道司空贯也是当时的楚山道低等校尉培训营中的一员？这不太可能啊，现在司空贯是都督级别。
两年不到，司空贯不可能从一个低级校尉升到一品大员。
“那后来二狼为何会杀了沈郎泽？”九千岁问道。
延庭侯没想到九千岁知道这么多，解释道：“嗨，还不是因为二狼嫌沈郎泽废话多，沈郎泽总以朝廷二品自居，对我和二狼一直指手画脚。”
“但实际上，这沈郎泽什么也没干，完全是利用了我和二狼，那天沈郎泽又在指责二狼，二郎忍无可忍就把他杀了。”
九千岁冷笑一声点点头，说道：“那天你们三个密会完，二狼是不是直接去东厂大牢搭救鬼童去了。”
延庭侯想想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要急着回来调动汉阳和长沙的天地会弟子，密会完我就走了。”
“他只是嘴上说要去东厂大牢捞人，还带走了沈郎泽的尸首，他具体去没去我就不知道了。”
九千岁问道：“那现在二狼在什么地方？”
延庭侯冷笑着说道：“他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十五日和他碰过面，和他约定今日一起动手，但是他好像根本没出现。”
“原本我们的计划就是要用他们族人的毒应付官兵的，结果此次进攻也没看见多少官兵，所以他们的毒也就无所谓了。”
九千岁听完点点头，看来二月一日夜里突袭东厂大牢的，就是二狼带领的五毒族人，他们的目标就是救出鬼童。
沈郎泽的尸体会出现在东厂大牢，应该是二狼带过去的。
沈郎泽早就被他杀了，而且在沈郎泽身上又扎了把刀，恐怕是故意造成沈郎泽夜袭东厂大牢的假象，应该是为了扰乱锦衣卫的视线。
按延庭侯的说法，二狼应该是也已经到了四歧府，但为何今晚没出现呢？
“不好，调虎离山，司空贯有危险。”九千岁暗叫一声，辞了天地会众人，迅速赶回了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