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败在手下的糊弄
蒙面人将潘长春踩在脚下，对梁雯雯说道：“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那梁雯雯擦了眼泪，说道：
“去年八月底，潘长春从李娘那里买了我们九个，但是一买回去，我就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就是玩物，是商品，最终落到谁的手里都是一样的命，但是我没想到他会看上我，还说要娶我当老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是他用事实证明他不是，他竟然真的还是单身，于是明媒正娶了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买我们九姐妹的目的，是为了贿赂当时的巡盐御史焦武群。”
“那是因为他们龙爪门的一船私盐被焦武群查获了，那船私盐有万斤重，而负责押运的正是龙爪门总掌门的儿子，按当朝法律是死罪重罪。”
“于是，总掌门授意潘长春出面解决此事，潘长春便买了我们九个准备贿赂焦武群。”
“至于你之前问我的为什么送过去的是五个，还有四个去哪了？”
“那是因为这笔购买我们九个女子的费用走的是龙爪门的公账，潘长春开了头，下面还有三个管事的就有意见，于是潘长春让他们一人挑选了一个女子用来封口。”
“所以送给焦武群的就只有五人了，这些我也是后来才听潘长春说的，但是送给焦武群的那五名姑娘为何被杀害，我真的不知道。”
蒙面人听完点点头，拽起了潘长春问道：“梁雯雯所说，可是真的？”
潘长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没错，是真的，我是买了九个女子，但又怎样，这样你就能说是我杀了焦武群和那五名女子吗？”
蒙面人无奈地小声说道：“我给你留了面子的，为什么咱家一直蒙面与你交谈，咱家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被你的手下知道。”
“咱家可以告诉你，采石场周边至少还有六名你的手下。”
“你到底是谁？”潘长春问道。
蒙面人在潘长春耳边小声说道：“当朝九千岁，花不怨。”
潘长春一听这个名字愣住了，九千岁他不仅认识还很熟，也怪不得会问焦武群一事，也怪不得会将自己引到这荒郊野岭。
“你是怎么知道焦武群被害一事的？”潘长春小声问道。
九千岁小声回应道：“京城盐仓发现了焦武群的尸体。”
潘长春一听急了，低声说道：“不可能，我已经安排人将焦武群的尸体运出京了啊。”
在京城盐仓找到焦武群尸体一事，报到东厂便被封锁了消息，吏部责令知情人员不得外泄，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外人根本没人知道此事。
九千岁说道：“咱家问你，你是不是安排人将焦武群的尸首和那五名女子的尸首一同运出京城的？”
潘长春点点头，九千岁冷笑一声说道：
“咱家真替你愁得慌，看来你的手下不靠谱还又糊弄了你，他们从盐仓只盗出了那五具女尸，落下了焦武群，并且装船的时候可能发生了错误。”
“因为当日码头停泊了两艘同样的运盐船，一艘是你们龙爪门的，但是当日那艘运盐船对盐商联合会挂出了维修牌，也许挂出维修牌只是借口，真正目的就是给你们运尸体。”
“于是，盐商联合会找了另一艘运粮的船来临时运盐，你的手下八成把那艘新的运粮船当成了你们的运尸船。”
“看来，发生错误后，他们也没告诉你，所以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潘长春听完，狠狠骂了一句，紧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打算用运盐船运走尸体一事的？”
九千岁解释道：“之前咱家也没在意，直到我们把林善的运粮船暂扣在了码头，而你们的运盐船又刚好回码头停靠。”
“两艘船一模一样，咱家才想到是不是装尸体的时候把船搞错了，便调查了你们运盐船的停靠时间。”
“刚好和装尸体时间一致，凑巧的那天还挂了维修牌。”
潘长春听完，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跟咱家老实交代，为何会杀害焦武群和那五名女子吧。”九千岁冷冷地说道。
潘长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会选择送女子，是因为焦武群不收银钱，之前几次派人送钱，都被骂回了。”
“龙爪门的军师看焦武群至今还是单身，认为是焦武群长相丑陋，没有女子看得上他，才会想这招。”
“给焦武群送女子那晚是我自己去的，直接去的盐运司衙门，因为我的眼线说那几日他都在衙门审批盐引。”
“他开始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出于礼貌还是把我请进了门，并摆了茶水招待，当我说明来意后，没想焦武群连女色也不感兴趣，还当场翻脸说要把此事上报户部。”
“这事要是上报户部，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当时就认准这焦武群是个油盐不进的清官，如果不除掉，这事就解决不了。”
“于是我便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毒杀了他。”
九千岁听完问道：“你毒杀了焦武群就好，为何又要杀了那五名女子？”
潘长春无奈地说道：“当时去盐运司衙门时，那五名女子是与我同行的，都穿了黑衣斗篷，我杀害焦武群的时候，她们都在场，所以我必须除掉她们。
“咱家就知道是这样。”九千岁冷笑一声说道：
“那为何要把尸体都丢到盐仓里？”
潘长春解释道：“我实在是不知道把他们的尸体丢在哪里，我只有一个人，又不能来回抱着几具尸体反复进出盐运司衙门，所以，只能就近埋在盐运司衙门里面。”
“我找了半天，才想到盐仓，盐运司衙门的运行方式我都知道，我晓得这盐仓四五年都不会清库一次，把尸体藏这里面最安全，而且在盐里尸体也不会腐败。”
“于是，我便剥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丢进了盐仓，准备后续有时间再派人来把尸体运出去处理掉。”
“谁知后续为了搭救龙爪门总掌门的儿子一直在四处奔走贿赂，前前后后忙了快十个月才把事情搞定。”
“直到今年七月初，我在买通新任巡盐御史齐大人时，无意间听说了齐大人准备对盐仓进行清库。”
“这时我才想起埋在盐仓里的尸体，便连忙安排人去把盐仓的尸体盗出来，用船装着运出海扔掉，可我们龙爪门能出海的船只有运盐船在京城，便挂了维修牌。”
“我的手下从盐仓偷尸体那夜我也在场，当时看他们从里面盗出三具尸体的时候，我觉得也没太大问题，便先走了，没想到这帮家伙竟是这样糊弄我的。”
九千岁听完，全明白了，组织了一下思路说道：“其实是那四个没有送出去的女子帮了咱家，咱家贴出了重金悬赏，果真有一个青楼女子来到了锦衣卫。”
“而这名女子就是你们没送出去，留着自己用的四名女子中的一个，可惜这名女子运气不好，被拉回去不到三个月便又被卖到了青楼。”
“她虽然不知道你们买这九名姑娘的目的，但是却能确定那五名姑娘确实是你们龙爪门买的，而且知道你对你的夫人宠爱有佳。”
“于是咱家便绑架了梁雯雯，为的就是把你引出来，你没来之前，咱家曾问梁雯雯关于这九名女子的事，可梁雯雯只字未说。”
“咱家之所以不上你府上直接拿人，就是因为咱家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你们龙爪门谁做的，你又在此事中是个什么身份。”
“如果此事不是你做的，咱家的身份去你府上，被人看见必定打草惊蛇，到时把案子破了你还会遭人猜忌。”
潘长春听完，惨淡地笑了一声说道：“多谢九千岁大人，给我留了面子。”
咱家还有一事不明，你们给焦武群和那五个女子下的是什么毒药？”九千岁突然想到了万世方的困苦。
潘长春说道：“那东西说是毒药也算，说不是毒药也算，作用就是让人瞬间失水死亡，具体什么成分我也不清楚，我府上还有半瓶，在书房书柜的小盒子里……”
九千岁一拱手说道：“咱家谢了。”
这时，张九仲带着一群东厂的人马赶到，九千岁示意将贼子潘长春缉捕归案，并于两个月后，判处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