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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惊悚精神病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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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原身再次清醒的时候, 视线范围都是火海,身躯也跟着烧起来了, 皮肤发出被烈焰崩裂的声音, 甚至能越过浓厚的黑雾闻见那令人悚然的烤肉味。

    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动的手,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 声线颤抖着吼道:“你这个疯子, 以为放火烧我,你就能活下来了吗?!”

    “不仅我会死,你也会死,我们都别想活下来!整个医院的人都别想活下来!”

    何屿菩无所谓地将酒精往地上砸, 加剧烈火蔓延的趋势:“吵死了,谁管你?”

    “杀了人还能永生, 哪有这么划算的事, 犯罪的时候, 就该想到赎罪的痛苦。”

    他设想过很多种办法, 这具身躯虽说是副本最强,但在原身清醒之前将医院的怪物全部杀掉,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转念一想, 这些怪物都是尸体, 杀掉怪物困难,但毁掉尸体的办法却又很多种, 比如,把这所医院烧掉。

    这样, 所有的罪犯都会死在这场火海。

    原身急了, 强行接管过这具身躯, 但四处都是火海, 而他也找不到水源,灭不掉身上的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逐渐被烧坏。

    他脸色苍白的抬头,看着被焰火吞噬的医院,呛人黑雾涌入鼻息,面部肌肉因为强烈的恐惧跟绝望而微微抽搐,整个人心如死灰。

    原身谋划了整整七年,在最高医学府毕业之后,向来高傲的他放弃了直博的机会,过来给院长伏低做小、巴结奉承,就是为了能在对方手中抢过整个医院。

    现在,医院被一把火烧了。

    他七年的心血,也跟着化为乌有。

    原身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脸色苍白如纸:“我不杀你了,我放你离开,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

    他唇部微颤,眼底猩红一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费劲所有心机才有的现在的成就,你怎么可以一把火全烧了!”

    “对,我是犯了很多罪,但这个医院还有无辜的人,你不能因为我,而杀了他们啊!你看,白桑桑跟他父母都在医院,这火会烧死我,也会烧死他们的!!”

    何屿菩:“从他们变成怪物,手上沾血的那一刻,就没有无辜一说了。”

    “现在收手,还有转生的机会,若是继续医院中晃荡,身上再多点罪孽,死后必然不入轮回。”

    何屿菩的五感跟原身共享,真皮深层烧伤,局部皮肤呈炭化皮革状,触痛感在血脉中游走,脸上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

    他往深处走去,白长发浸在焰火中,染上了层妖艳的亮光,孤身潜入火海,赤着脚在焰火中轻笑。

    不受控、放肆狂妄。

    何屿菩:“我有你的全部记忆,你往上爬的手段并也不干净,不知道挖了多少人的器官,才换来现在职位。”

    “你不用担心转世的问题,因为死后,必定下地狱。”

    他是道士,有着与他人不同的通灵能力,站在火海中的每一秒,都能听见冤死在医院中怨魂的悲鸣。

    ——凄厉、悲痛、充满了仇恨。

    他身上这具怪物躯体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焰火已经侵蚀到了脂肪层,致命的痛感弱了下来,但仍然生不如死。

    脑子里出了疼,剩下的只有自救的本能。

    原身的意识已经有点消散了,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竟是扭曲颤抖,语句断断续续:“我不杀你我不杀你了,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何屿菩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烈焰中,安静地闭上眼睛。

    他的呼吸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但吸入肺腑的全身一氧化碳,身体的力气在慢慢被抽空,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通知:本

    次副本将在十秒后强行关闭,强行遣送还有生命体征的玩家回归现实,请各位玩家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10】

    【9】

    原身的意识已经消散了,也就是彻底死亡,身躯只有何屿菩在掌控。

    但没什么用,何屿菩已经没有力气去悬浮页面点击退出游戏了,只能撑到着十秒倒计时结束。

    他的意识恍惚,但强烈的求生意志让手指用力地抵在地面上,整个指尖发白,试图引回注意力。

    【5】

    【4】

    远处走来个人影,几乎是轻声地叹了口气,将冰冷的指尖放在他被烫伤的眼皮上,动作轻柔。

    【1】

    这,是谁?

    何屿菩费劲地抬起眼皮,但时间刚好截止,视网膜的影像天旋地转,而后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意识前。

    他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中,看见了行白色的字体,如同摆动的纸张摇摆,漂浮在半空。

    【哦?你居然又活下来了,看来他赶到了。】

    【辛苦了,接下来a关不需要你解密了,直接[终章],我会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天生重病的缘由,父母早死的原因,以及我是谁】

    【待会我会在现实中给你托梦。】

    何屿菩被颠得闷哼了声,身上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疼得可怕,皮肤传来灼烈的热感,似乎火焰的燃烧还在继续。

    他沉沉地呼吸着,鼻息间闻到了浓厚消毒水的气味,耳边是轮子的滚动声跟人群的嘈杂声。

    何屿菩睁不开眼睛,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移动,身边还有很多人,肩膀上甚至搭了一只手,按得他有点疼。

    他不知道被推到了什么地方,随着一声门响,周身杂乱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只剩冰冷的器械碰撞声。

    “我草,我刚看见董事长的睫毛颤动了下,他可能还有意识,你们快过来!”

    “别过去!医生,来这边,董事长的身体数据一直在下降,快要突破临界值了,这可怎么办啊!”

    “何先生,何先生,您能听见我们讲话吗,能的话麻烦眨一下眼睛不行,现在马上开展抢救!!”

    何屿菩被人摇晃着,想回应他,但是身体太沉重了,眨下眼睛都困难。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困意来袭,很快就注意不了外界的变动。

    他陷入了昏睡中。

    何屿菩还保留着在副本中的记忆,所以他现在清晰地知道,他在做梦。

    这是十四年前的医院,医疗设备还不是那么先进,较为粗糙的软管搁置在他的身上,动弹不得。

    何屿菩面前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伸出柔软细腻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他掀了掀眼皮,无论怎么聚焦,都无法看清这两个人的面容,像隔了层晃动的水液,直接看见隐约的面部轮廓,以及熟悉身形。

    “!”

    何屿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当场楞在那里,喉咙干涩难以发出声音,只能僵硬无声地呆在原地,视线完全做不到移开。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面前这两个人,存活在他记忆中,逝去已久的父母。

    何屿菩心底的城墙陡然崩溃,荒漠领域像是迎来了滔天巨浪,势不可挡的水浪遮掩了所有,干净清澈的液体浸透了干枯已久的土地。

    一种名为遗憾的情感侵蚀了理智,但随之而来是没有边际的无力感。

    因为他知道,这是假的。

    他的父母早死了。

    何屿菩有无数的话想说,他努力想稳住嗓音,但喉咙却是像赌住了般,无论如何也发不

    出声音。

    他突然很委屈。

    即使知道对方是假的,他也想告诉对方自己去了个很危险的世界,火烧在身上很疼,利刃划破血肉很痛玩家狼狈死去的姿态随处可见。

    何屿菩想告诉他们,自己有为活下去而努力,即使付出了很大很可怖的代价,他也坚持到了底。

    他控制不住地皱起了鼻子,眨了下湿润的碧眸,掉下滴热泪。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时,掉下的泪珠已经砸在妈妈手上了。

    妈妈怔住了,连忙俯下身子,将还是小孩子状态的何屿菩圈在怀中,用柔软的掌心给他拍背:“没事没事了,小菩,不要哭,爸爸妈妈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爸爸伸手帮他擦去眼泪,在旁边也是放缓嗓音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笔钱谁花的都无所谓,我们不过问了。”

    “没事,不要紧张,爸爸妈妈只是来跟你聊天,放轻松一点。”

    何屿菩哽咽了下:“我花的,这笔钱是我花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做出了跟以前一样的回答。

    十四年他用手机给认识了半个月的“唯一朋友”转账了五万块,而他父母在得知信息后,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

    父母欲言又止,知道他的钱被对方骗了,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又给转了一笔账,告诉他:“不要怕,乖乖做手术。”

    他们这般着急地来医院,倒不是责怪何屿菩乱花钱,而是害怕他在转完钱之后,被对方拉黑了,发现托付真心的朋友是个可恶骗子。

    何屿菩从小在医院长大,没有任何朋友,单纯而懵懂。

    陡然遇见这样的角色存在,很容易将情感全部寄托给对方,若是发现对方存在恶意接近,定然会情绪波动。

    而他的身体越来越衰弱,经历不起任何情绪波动了,一旦过度喜怒哀乐,就会影响手术的结果。

    甚至是死在手术台上。

    妈妈拿过他的手机,小心翼翼地询问:“乖乖,我帮你把账号注销了好不好?医生说你最近情况很严重,不能情绪波动。”

    她想给孩子尊重,不想干涉对方的隐私自由,但没有办法,她得保证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真相,以免被伤害。

    而她不知道,何屿菩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骗子,而且率先拉黑对方的也是他。

    何屿菩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脑袋依靠在母亲肩膀上,鼻息间是清冷温和的木质香,带着孤月般的平静。

    他长大后有系统的帮助,不仅能行动自如,还能站起来,走出医院跟队友们出去吃火锅。

    现在陡然恢复到小时候的状态,身上插满管子,说两句话就累得喘息不已,整个人虚弱脱力,有些不习惯。

    不过能看见父母,那也无所谓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妈妈,心底全是珍惜跟遗憾,连眨一下都觉得浪费。

    妈妈把账号注销后,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庞,抿了下唇,心疼道:“怎么哭了呢?”

    “我们小菩这么漂亮听话,以后会有人从医院排到法国想跟你做朋友的。”

    何屿菩忍不住笑了下,点点头。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妈妈的手背,白皙透粉,细腻暖和,跟他冰凉苍白的指节形成强烈对比。

    同时也在疑惑,那所谓的神到底引他入梦做什么,总不可能是要让他幻象中的父母见面吧。

    不过何屿菩也不排斥。

    毕竟他在这场梦中最珍视的两个人,在现实中尸骨已寒,他没有软肋,无论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在这场幻想中待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何屿菩原本躺在病床上

    闭目养神,陡然控制不住地睁眼,摇摇缓缓地站了起来,打开了窗户。

    夜晚的风狂躁寒冷,而他长腿抵在窗沿上,半边身子探了出去,低着头在下面巡视着什么。

    不过奇怪的是,冷风打在身上,他没有任何寒冷的温感。

    神想干什么,杀了他?

    不,对方没有动手的缘由,不然何必在精神病院煞费苦心地给他送线索。

    何屿菩选择相信神。

    神控制着他的视线,在楼下巡视着,最后停在某棵树的粗壮树干。

    而后被控制的孩子躯体伸手抓住旁边的管道,整个人跟猫般轻盈敏捷,轻而易举地爬了下去,跳落在某棵树的树干上。

    何屿菩被控制着抬起眼眸,毫不犹豫地敏捷跳下树,往马路的对面走去,转进一条黑色的小巷子。

    十四年前的a市治安并不好,他走在路上,仍能听见穿着紧身裤的少年人骑着私改摩托在车上狂飙的身影,伴随着几声下流的口哨声。

    不远处走来几个醉醺醺的流浪汉,个子高大,肚子将衣服鼓起来,身上臭味冲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何屿菩下意识想夺回躯体,往远处走去,但是身体的控制权却是紧紧地落在神的身上。

    只见对方用他的躯体,轻佻散漫地瞥了那几个醉汉一眼——

    安静空荡的街道顿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我草,这是人吗?怎么还长着尾巴,救命啊啊啊啊啊!!”

    流浪汉们被吓得跌倒在地,边呕出臭气冲天的呕吐物,边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像是看见了什么超出常识的可怖怪物。

    何屿菩无法控制视线,没办法看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只能硬着头皮让神继续控制着身躯,往前走。

    街道很黑,所以的行人看见他,都发出可怖凄厉的尖叫,而后扑倒在地,扭曲阴暗地爬行,疯狂避开,生怕被纠缠上。

    他就这么走着,直到在空气中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何屿菩能感受到,自己的唇角勾起来了,步伐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他落空巷中的脚步声,轻盈中带着点诡异,像是踩在心脏上,不重,但致命。

    拐了几个路口,终于停下,尽头传来微弱急促的喘息。

    有个人影倚在墙坐着,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有些无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何屿菩停在了对方的面前,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然而话语一落,何屿菩看清这人的脸后,瞳孔克制不住地收缩颤动了下。

    因为男孩的五官,跟谢璟言那厮长得一模一样。

    他完全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

    谢璟言眼神阴沉,轮廓沾了点没擦干净的血,但他已经不在意了,沉默不语地看着何屿菩。

    像是未长开的幼狼,却藏不住早已锋利的獠牙,眼神里尽是仇恨跟冷漠。

    他凝视着何屿菩的碧眸,一字一顿道:“我的好朋友骗了我后,注销账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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