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瘴气森林
清崖声音极低，谈思婉差点听不清。
“什么？”
“刚才吃下去的药里有一味名叫月息的药材，它有很强的致幻效果，遇到瘴气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快把柳大人给的清毒丹吃了。”
被告知一番，三人在人潮里纷纷取出清毒丹服下去，唯独清崖在要吃的时候被身后人撞了一下。
手里的清毒丹立刻掉得寻不到踪迹。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得继续前行。
另外三人并不知道他没吃清毒丹的事。
瘴气森林里堆积着大量毒素，即便谈思婉等人吃了解药，仍旧感到难受非常。
放眼看去，来到这里的村民们都着了魔一般，个个行为举止怪异，口中振振有词，仔细一听，还是他们先前喊的邪教口号。
效仿他们的动态，四人组开启各自的观察。
“杀我证道……杀我证道……”一个人疯疯癫癫地从谈思婉面前经过。
这人目光涣散，眼白发青，眼眶外头一圈是暗红色，脖子的皮肤上还爬着不少黑色细纹，表情却是极致地狂喜。
看来这毒不简单。
谈思婉暗想，正试图再观察些什么，就见另一人朝着左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天神大人！天神大人渡我啊！”
扭头一看，森林暗处竟然守着许多戴了毒气面罩的人！
这些人穿着打扮统一，个个身形高大，腰上分别佩着刀剑，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谈思婉心惊。
幕后黑手要在十里村投毒，难道不是越少人越好？这个村子的情况他肯定是知道的，怎么还派这么多人来守着？
莫非……
噌！
弯刀出鞘，方才那人被一刀砍掉脑袋。
清脆利落的声音好像在表示血如泉涌的场面不值一提。
谈思婉吓得一瞬手脚冰凉双腿发软。
见村民们没有半点反应，她也没敢流露出什么情绪，只像方才那样疯兮兮地去另一边了。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熟悉的哨子声终于吹响。
此刻的村民们仍旧呆滞。
回到村长家门口的人数，明显比去之前少了一半。
“看来今天被选中的人很多。”面具男两手背在身后，“没被选中的也别气馁，以后还有机会，待我查验你们体内的神力便知你们具体什么时候可以遇到正缘。”
说罢他侧耳对村长吩咐了什么，很快，村长拍拍手，一批蒙面人现身，分别拿着刀与碗，来到对应的村民面前。
村民们自觉伸出胳膊，四人组照做。
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臂，谈思婉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大量的血就流入碗中。
这是在采集血液做研究？
隐隐地，她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久后面具男叫散众人，四人组私下又聚在一起。
阿旺和肚子被吓得脸色惨白，说话牙关都打颤，清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不语，谈思婉只得先行开口：
“我除了看见一部分人被杀，还看见不少人被带到林子更深处去了。通过那位‘神启大人’的采血活动来看，我猜测他们是在拿人做培养皿。”
说完她又吹了吹胳膊上的伤口，暂时撕烂衣裳将其包扎才继续说道：
“柳大人事先说过瘴气森林里有致幻的毒素，牙爷爷也在他们给的药里发现了致幻成分。”
“结合村民的癫狂举止来看，一切都是那些人在刻意引导。以‘天神救人牺牲自己’的邪典作为输出，控制村民的思维，从而筛选出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些村民，就是他们培养毒素的器具，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他们采血会有什么用途。”
“小婉说得没错。”清崖终于吭声，看了眼身边三人，他掩起一层沉色，“去年儋州瘟疫闹起来的时候，我为了解毒费尽心思，直到最后也没想到那毒是怎么养出来的。”
“直到刚刚经历过那些……他们一定在儋州进行过同样的事。”
听了他这话谈思婉不由得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牙爷爷能活着离开儋州，也亏了他运气好。
“这些人组织性很强且都有武器在手，我们四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得抓紧时间行动，赶在明天他们再一次出行采购之前结束这场调查。”
谈思婉郑重地说，另三人点头。
阿旺和肚子一组负责在村子里打听消息，她和清崖一组，趁着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进了瘴气森林另一边。
这边连通水脉，一路往上走必能找到汉河源头。
森林阴凉，一脚踩进去几乎看不见天空，行走途中总能听见动物发出的动静。
“牙爷爷，这森林里有老虎。”谈思婉忽然顿步。
蹲下来细细打量过地上的兽爪印记，神色僵凝不少：“看样子才活动过，我们得更小心。”
“嗯，既然有老虎，就一定还有其它猛兽。这是一个轮环很完整的森林，多注意脚下，这种时节蛇最多了。”
清崖皱眉打量着附近叮嘱道。
为了安全起见，师徒二人前行的速度不得不放慢。
在水源不远处，他们就看见了一处山洞。
就山洞洞口的情况来看，那便是老虎窝了。
“这水果然有问题！”谈思婉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杯子舀水查看，水在白净的杯子里呈灰黑色！
“和我在儋州见到的一模一样。”清崖凝眉，很快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验毒工具开始验证。
谈思婉则倒了水，拿杯子装了些水边的泥土，用一片叶子封口，最后裹上帕子塞回怀中。
这些土因为在水边，所以也沾了大量毒素，从而导致土色极其诡异。
“你收集土干什么？”清崖没抬头，却用余光把她的动作看了个清楚。
“这些水咱们也取不走，就算取回去也不好提炼什么，倒不如拿土实在，万一牙爷爷用得到呢？”
谈思婉笑嘻嘻回答，说完便使目光落在水边稀泥的一排洞坑上。
洞坑外头还掉落着许多植物根茎。
这里原先长着什么？
带着无限紧张，谈思婉咬着唇顺着洞坑往水源更上面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