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来人,放狗!
气氛肃穆感而压抑。
崔贤推着傅燊行上前,递上一炷香。
傅燊行沉默地接过。
香头冒着袅袅烟气,熏染着他墨镜下的眼,让他原本便冷峻的脸显得孤寂。
叫人看得心生不忍。
屋里人不少,但却没人说话,难过与沉重像是空气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傅燊行上完香,同样穿着一身黑的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少爷,太太来了。”
不论在傅家还是在傅公馆,能让佣人们称为太太的人只有一人——余沛沛!
傅燊行面色清冷:“她来做什么?”
管家还没答,门口已经传来了高跟鞋跺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各归各位。
傅燊行也当不知道来人是谁,稳坐不动,不理,不问。
其余人则齐齐扭头看去。
穿着一身鲜亮粉色衣裙的余沛沛出现在了客厅。
她化着精致美艳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不像来参加葬礼,但像是观摩婚礼的。
众人眼底情绪各异,但无一例外,全是不赞同。
毕竟乔小姐新丧,傅公馆里外都换成了不是素就是白,太太穿成这样出现,实在是……
崔贤狠狠拧了下眉。
终于明白刚才管家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了。
他快步迎过去,将人堵在门外,小声道:“太太,这里已经布置成了灵堂,您有什么事,请移步偏苑稍等。”
很委婉地赶人。
余沛沛睨他一眼:“你也知道这里是灵堂?我既然来了,自然要给死人上炷香。”
崔贤寸步不让:“死者为大,太太穿成这样……您请稍等。来人!”
他对旁边候着的佣人道:“去给太太取一套黑色衣服来。”
余沛沛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傅燊行眼睛瞎了,因此她毫无顾忌,压了声音斥责:“崔贤,人要识时务。做好自己分内事,不该管的别管!”
余沛沛嘲讽地警告:“你如果敢多舌,我让你不仅在傅家混不下去,连海城,你都找不到落脚之处!”
崔贤眼底闪过嫌恶,到底没用鸡蛋碰石头。
他面无表情地退至一旁,低眸敛眼:“太太请。”
余沛沛嗤笑:“算你有眼色!记住自己的身份。”
崔贤无波无澜地装乖装怂道:“太太放心,不该我说的,我绝对不说!”
“呵!”
余沛沛得意地冷笑一声,傲慢拾步,走了进去。
崔贤在她走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看着她傲慢地背影,无奈叹气。
只有他一人听得到的嘀咕声响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我已经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听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我了。”
余沛沛进来到冰棺前。
冰棺里的人做过遗体修容。
可她五官走形得厉害,即便修过容,看起来依然有那么几分生硬别扭。
余沛沛厌恶地收回目光。
管家亲自递上一炷香。
她接过,倒也实实在在地弯了下腰,算是鞠躬,再抬头时,神情染上了几分悲伤,红了眼眶。
众:“……”
这要是个演员,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余沛沛把香递回管家手里。
管家拿去插进香炉。
余沛沛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想着该走的过场已经走过,正准备走人。
一旁轮椅里的傅燊行突然出声:“崔贤。”
崔贤一震,立即上前:“少爷,我在。”
傅燊眼隔着墨镜扫了眼那团刺目的粉,目光冷冽,神情阴沉,怒声道:“我瞎你们也瞎?什么垃圾都敢放进傅公馆?!”
崔贤:“……”
“自己扣三个月薪水!保安同罚!”
被天降横祸的崔贤苦了脸,赶紧解释:“少爷别动怒……我……我这就将人请出去。”
他用词恭敬又谨慎,一副被恐吓了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请?!”
傅燊行更怒:“什么阿猫阿狗来我傅公馆撒完野都得让人请出去?!”
崔贤被骂得灰头土脸。
在场的其他佣人都绷紧了后脊,脸垂得恨不能与胸齐平。
没人敢再往枪口上撞。
余沛沛怒从中来:“老三,你别太过分!”
傅燊行仿佛听不到般,厉喝一声:“来人,给我赶出去!”
外面犯了错的保安正愁找不到表现的机会,进来就朝余沛沛冲了过去。
余沛沛脸色倏地一白,又怒又惊,尖声道:“我是傅良清妻子,傅家的当家主母,虽然没生过傅燊行,但好歹也被他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妈,我看谁敢!”
保安无措地停下。
余沛沛松了口气,脸色铁青:“傅燊行,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愿到你这破地盘上来找不痛快。我今天是代表老太太来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呵!”
傅燊行冷哼一声,面上怒气不消:“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就可以随便糊弄!傅家太太识大体,端庄贤淑是出了名的,会是你这样没大没小大呼小叫的模样?”
余沛沛气得要死,呼吸都不顺畅了。
正想说不信打电话给老太太确认,就听傅燊行冷声道:“我奶奶精明无比,会让你这样一个无脑的东西做当家主母?”
傅太太叫余沛沛,大家都知道。
可余沛沛长什么样,傅公馆里的佣人们除了去过傅家老宅的,还真没几个在现实里见过。
而见过的呢,眼观鼻鼻观心,被顶上两个主子的尖锐矛盾压得不也吭声,恨不能原地消失在现场。
因此,能视而不见装死的都在装死,没装死的都不知情,满脸茫然。
余沛沛愤怒:“你眼瞎看不到没认出我来,难道你这屋子里的其余人也眼瞎认不得我?”
她看向崔贤。
崔贤一颤,立即垂下视线闭紧了嘴。
完全一副刚才被警告过,吓过了头的模样。
余沛沛:“……”
傅燊行面无表情,声音也凉凉:“谁知道你有没有收买他们,奴大欺主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众:“……”
我们没有,我们不会,我们也不敢!
傅燊行讽刺的话还在继续:“一个浑身浓重劣质香水脂粉味的女人,学点变声就以为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居然敢上傅公馆来自称傅太太,作死!”
“你!”
余沛沛愤恨地瞪着他,一口小白牙差点没给咬碎了。
“来人,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