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人说你是跳楼自杀
赵嘉树一晃眼只觉得自己在黑暗里狂奔，从被风刮疼的脸上可以判别他现在被拽着跑得有多快。
他是拒绝的，他对速度眩晕。
他拒绝不了，因为正是安歌拉着他的手，赵嘉树发现自己对拉手也眩晕了。
赵嘉树晕乎乎地靠在墙壁上，他一回神发现自己到了别人家了，“唉，我怎么进了别家鬼的屋子了。”
眼前的房子是复式阁楼，家具风格统一，冷色系为主，典型性冷淡风。
阎王大人不见了，客厅只有安歌和赵嘉树，引路灯被拒绝在房外。
安歌说：“这不是别人家，这是阎王爷的府邸。”
看来，地狱也是与时俱进的一个世界。
“我上次见阎王爷，他还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像电视里演的一样那种，很魁梧威严的那种感觉。”
“你之前见过他？”
“啊，我刚下地狱的时候，对，在驱间路的尽头我见过他，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安歌皱着眉说了几个字赵嘉树没听清，很快安歌又笑着说：“不过，我一见他他就是这幅模样了，吊儿郎当没个领导的样子。”
“不，不。他还是很有领导气质的，威严！”
“算了，不说他了。”
“哦！”赵嘉树说，“安歌？我这样称呼您会不会太不礼貌了，毕竟您比我大三十岁，但我又想不出该称呼您什么了。”
“难道要叫我‘叔’……”安歌想起什么来，眸子一沉停住了话，“就叫安歌好了。”
“哦，安歌叔。”
“演唱会的传单都是你在派发的，因为这个我来找你，希望没有打扰你。”
“随时来找我，都不打扰，我无业游魂一个，闲得很。”
安歌笑了笑，“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我能帮您是什么？”
“我有二十年没有在台上唱过歌了，所有的一切都有点陌生了。这次也是emoal临时起意，为我开了一场演唱会，无论哪种条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自己在舞台上唱砸了，所以我需要你，这半年当我助理，监督我排练。”安歌面有歉意。
赵嘉树又一次呆了，完全呆若木鸡，当助理意味着可以形影不离，还可以随时免费听到他的歌声，这等好事竟然就这样降临到他头上了。
安歌说：“这个要求，关于半年时间是真的有点久，可能会耽误你投胎的进程，你不愿意可以拒绝。”
赵嘉树连忙挥双手否认：“我愿意我愿意，我们还可以签合同，投胎我真的不急。”能当安歌的助理简直就是不虚地狱此行。
安歌伸出手欲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赵嘉树搓搓手拍上去，“一言为定！”
阎王爷派小鬼把赵嘉树送回了意外死亡小区，赵嘉树躺在床上依旧觉得不真实，翻来覆去兴奋地睡不着觉。
引路灯飘过来追问：“你们在屋子里说什么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最近半年我都不去鬼力局了，因为我要当安歌的助理了，直到他开完演唱会。”赵嘉树开心大笑。
引路灯却不怎么开心，劝说道：“你不去鬼力局，不做任务你不想快点投胎吗？”
“不想。”赵嘉树变得深情，“我还是不舍得我妈，木青，短短几十载的人生虽然平平淡淡，但我还是能回味很久，投了胎就不记得他们了，真是舍不得。”
“那你就去当助理吧。”
“我不赶着投胎，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这次不会，因为阎王大人允许了。”
“说来也奇怪，他是地狱的王，为什么对安歌这么好？你看，演唱会是他兴起要开的，还当灯光设计总监，这次又亲自陪安歌来找我唉！”
“不知道。”
“哼……”
另一边，送走赵嘉树后，阎王爷才从楼上下来，邀功请赏一般说：“我就说他是你狂热粉丝，你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你不要小看你的魅力！”
安歌四处打量着他的阁楼，地处偏僻，隔音绝佳，“以后练歌就放这里了。”
“专门为你而造，随便用。”
“这二十年都过去了，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开一场演唱会了？”
阎王爷看着安歌，一笑：“因为我想看你演唱会了。”
安歌隐隐猜到了什么，阎王爷不说他问了也白问，“理由真简单。”
“是啊，我开心就好。”
“选赵嘉树，也是因为开心？”
“我前几天翻生死簿时发现，他最好的朋友叶木青，时间不多了。”
“这有关系吗？”
阎王爷一叹气，可惜说：“叶木青也是青年才俊，他跟赵嘉树一样也是医生，相对个体来说，他为社会做出贡献非常大，但是他一生并不顺坦，最终跟你一样抑郁症，自杀而亡。对于这类人下了地狱，上面大领导是愿意给予照顾的。”
阎王爷嘴上这么说，其实他选赵嘉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在赵嘉树的鬼魂里看到了上一任阎王爷的气息，很弱，若有若无地缠绕在赵嘉树身上。阎王爷仔细查过赵嘉树，背景清白根本和老阎王爷搭不上一点关系，但是这气息让他不得不提防。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在身边，时刻可以监察，安歌的助理就是一个很好的职位。
安歌冷笑问：“你限制我活动也是照顾？”安歌是极其聪明的人，他出门机会不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记下来，总结下来很快发现自己与其他鬼魂的差别。
“外面风言风语的，我不想你听到。”
“我出道近二十年，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下了地狱我难道会怕？我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你也同世人一样，认为我是受不了他们唾骂，接受不了自己事业下滑，我和他感情出现问题想不开所以自杀，是吗？”
阎王爷坚决否认：“不是！”
这二十年来，他从没有大吵大闹过，阎王爷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因为他认得清局势，一上来就是职位最大的阎王，告诉他这不许那不许，他真的没能力去反抗。安歌失态大叫：“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歌抱头痛哭，阎王爷手足无措拉着他：“你哭了？”
安歌抬头愤恨说：“连哭你都要管吗？”
“不是……安歌，你不要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阎王爷拗不过他：“因为你在世人眼里，是跳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