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值日
老宅。
鬼故事。
深夜的凉意。
都催促众人，将篝火添旺。
想用熊熊烈火，驱散内心的寒意。
李木楠因为害怕，把自己缩成个球。红色的火焰，把她的脸，映衬的很美。
小姨说：“四姐夫，你真烦人，这故事可挺吓人，不是真事儿吧？”
小姨的问话，打断我爸正在讲的灵异故事。
爸爸刚要回复小姨，大舅却抢在前面，回答了提问。
“平山山坳里的别墅，确实着过火，我还到现场出过警。
就在我刚参加工作那年，距现在也差不多有十七八年。
现如今的别墅，是后来翻建。
当时到现场后，大火差点将森林烧着，还好别墅旁边的溪水，阻隔了火势。动用全镇的火警，才将火势控制住。”
众人见有知情者，纷纷来了兴趣。
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发现蛛女没有啊？”
“火灾死人了吗？”
“……”
大舅说：“别墅里面，基本都烧成灰，没发现尸体。
不过，有消防队员说，在围绕别墅的小溪边，看到过人头大小的蜘蛛。”
大家听到这，都推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发生过。
李木楠的爸爸李忠说：“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那他有个疑点没解释。
为什么杜鸣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播放佛经。并且佛经响起后，真的让蛛女变回人形。”
我爸接过话茬说：“曾经看过西游记原本，里面有很多灵怪，都是偷听佛祖菩萨讲经文，才化作人形，得到法力。
佛经分好多种，有一种是启发慧根。还有一种，是控制心性。
故事里的佛经，就属于第二种，能使蛛女收回野性。
杜鸣就利用了这点，才得以脱身。”
众人催促我爸，继续讲蛛女的故事。
可二姨胆子小，坚持说不敢往下听。拉着大姨陪她去睡觉，让大伙儿等她睡着了再讲。
说完，便拖着大姨，钻进距离篝火最远的帐篷里，睡觉去了。
李忠说：“让她俩先睡，我给大家先讲个小故事。等她俩睡着了，建成再继续蛛女的故事吧。”
听到又要讲故事，我跟阿杰都非常兴奋。
就这样，李忠讲了第三个故事：
《值日》
二十多年前，李忠十二岁，是东岭岗小学建校后，第一批学生。
那个年代，正赶上义务教育普及。
政府下大力度，扫除文盲。
一时间，在家干活种地的超龄儿童，也都有了读书机会。
大龄学生一般都比较懂事，更珍惜上学的机会，学习也更认真刻苦。
渐渐的，班级里大龄孩子间，流行一种比赛，比谁更刻苦。
他和同学曹芬，是班级里岁数比较大的，俩人平时就飙着劲。
有一次轮流值日，正好是他俩一组。
那个年代的值日生，除了像现在的学生一样，打扫卫生，还有早上生炉子的任务。因为，冬天没有暖气，需要炉子取暖。
天还没亮，曹芬就自己下地，制作当时的学生早餐——马勺煎鸡蛋。
在火盆里放上大马勺，放一块猪油，待猪油化开后，打入一两个鸡蛋，最后在铁勺里放上糖。
这道菜，简单方便有营养，是那时候的美味佳肴。曹芬两口吃完煎鸡蛋后，就出门上学了。
夜空中的启明星，依然闪亮。她要第一个到班级，生炉子打扫卫生，以显示她更刻苦努力。
曹芬家，距离东岭岗小学并不远，5里地的路程，步行20多分钟便到了。
当走到学校时，天还没亮，远远望见，教室里却亮着昏黄的光。
东岭岗小学建校第一年，没有通电，用的还是煤油灯。
曹芬有点惊讶，难道李忠来的比自己还早？她赶紧朝班级教室跑过去。
走近教室的时候，她故意放轻脚步，想偷偷看看教室里的情况，以此推断，先到的同学，来了多久。
她趴在门玻璃上，看到讲台上，有个梳着大辫子的长发背影，身穿白色大褂，在黑板用粉笔写着什么。
曹芬看到这一幕，在门外开始难为情起来。没想到，班主任来的比自己还早，这怎么好意思。
她不再多想，赶紧推门进教室。
曹芬用力推了下，门并没有打开。好像从里面锁着。
随着教室门发出响动后，屋里的煤油灯突然熄灭了，背对着黑板的长发白大褂，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门外的曹芬。只见她的眼睛，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血红色的黑洞，流下两行红色血泪。
她跟曹芬对视后，就张血色大嘴，在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中，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曹芬，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吓得发不出哭喊声来。
人在极度恐惧情况下，想发出声音是非常困难的。
并不像现在的国产惊悚电影那样，见到灵异的情况，就大呼小叫。
反观岛国的一些恐怖片，做到了无声的尖叫，沉没的恐惧。
国产导演拍不明白恐怖片，就去开挖掘机嘛，何必折磨观众！
过了一会，李忠也来到学校，他见曹芬卧在教室门口，便赶紧跑过去。
只见曹芬，目光呆滞，嘴里流着哈喇子，发出微弱的啊声。
大腿间的裤子，好像已被尿水浸湿。
李忠赶紧抱起她，边问她怎么了，边想顶开教室的门。
结果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
一直等老师来了，曹芬也没开口说半句话，只在那目光呆滞，一直轻声啊着。
经过这件事儿后，曹芬就没再上学。在家躺了半个月，也没下来炕，天天哭哭啼啼，精神状态很不好。
班主任老师两次去家访，她都什么也不说，这不奇怪，她已经不会说话有半个月了。
第三次，校长和班主任一同家访。校长让她把发生的事情，写在纸上，曹芬照做了。
当校长看到纸上写的内容，并没有惊讶，只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怀疑曹芬所写内容的真实性。
当天教室门反锁的情况，他早已往撞邪的方向猜测过。
再给曹芬留下两包糖后，校长和老师就离开曹芬家。
在大门口与她父母道别时，校长请求曹芬父母，撞邪的事情不要声张，毕竟还有100多名孩子，在东岭岗小学读书。
在回学校的路上，校长叹了口气，对班主任说：
“唉！刘老师，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班主任无奈的点点头。
“本来不信，可自从到这儿任教，我已经颠覆原本的世界观。”
天边的红日，渐渐湮灭，两人加快回学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