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三个月前……

    那时我还是一个误人子弟的初中英语老师，而且是全湖州市最倒霉的英语老师，没有之一。

    说来教书也有近20年了，但我总不得要领。作为一个现代的教师，除了“传道授业解惑”，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镇得住学生，尤其是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初中学生。你必须要让学生见了你，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作乱，这样才能把课顺利地上下去。说得官方一点，也就是要树立所谓的威信。但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威信的老师。许是我的低眉顺眼、慈眉善目、轻声软语，使得我没有气势、没有镇住全场的气场，说到底，还是我性格当中的软弱，注定了我不适合这个职业。

    学生本就和老师有对立情绪，在厉害一点的老师面前，他们不敢发作。但到了我的课上，统统把叛逆情绪向我发泄出来。坐在前排的，是昏昏欲睡区。坐在中间的，是窃窃私语区。而坐在后排的，是高档娱乐区——有打牌的、有看小说的，甚至有打架的。纵观全班，没有几个在认真听课的。而且由于其他大部分同学都在发出声音，想听课的那几个也听不进去了。

    不管我如何地花心思备课、花时间批作业、甚至把背不出课文的同学留下来背，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上课的环节出了错，可想而知效果微乎其微。我感觉自己每天就像是在老牛拉破车，力不从心。

    每次的考试，我的班级总是倒数第一的。而且与其他班级分数相差得很大。家长的意见很大、领导的意见很大、学生也表现出对我的不屑来。虽然混了近20年，我还是没有养成宠辱不惊（确切点说是受辱不惊）的好心态，我还是像刚工作时一样地纠结、一样地焦虑、一样地喘不过气来。

    有一次，领导找我谈话，谈话的内容不多说了，无非是要加把劲把成绩搞上去、无非是要多听听其他老师的课，诸如此类。其他老师的课，我也没少听，可是就好像一个虚不进补的人，那些营养我吸收不进去。

    那次领导找我谈话后，我心情是很低落的。几乎从不发火的我在班里发火了。还把班里最吵的一个学生叫到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了很多严厉的话。

    像这样的学生，一般心理素质都是极好的。但不知为何，那个学生回去后就寻死觅活了。留下遗书，开煤气自杀未遂。人是被救下来来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家长到学校来闹事，还拉了横幅——“严惩凶手！还我公道！”尽管学校的领导和保安多次把他们请出去，可他们还是闯进来。学校里围观的学生和外面围观的家长很多，造成的影响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