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还钱
不等云萻细想，屋里再度传来动静。
一男一女两人先后走出，打量四周，又是两名新上线的玩家。
云萻一共准备了五具身体。小白说合作初期就是游戏测试期，她完成目标的某个阶段，通过测试，合作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立。每完成一个任务阶段，皆会开放一定数量的玩家入口。
现在，她拥有的玩家上限只有五个。
云萻保持高人风范，等另两名玩家作出自我介绍，她问了他们与斯容同样的入门考核问题。
名叫花朝的男玩家：“执事滥用分配灵田权力谋取私利，不该继续活着。”
云萻：“……”
“我不同意。”
云萻期待地看向打断花朝的女玩家，对方叫鱼月，那双媚眼眉目含情，一看就知道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光辉。
鱼月说：“问题出在向云宗的身上，作为一个大组织，他们没有该有的契约精神，应该先干掉大头向云宗。”
小师弟听完三人认真的发言，不禁感慨师姐带回来的人可真敢想。
云萻琢磨自己应该是个掐吧眼，看什么就什么不准，她虚弱地挥手道：“你们通过了入门考验，已是全真宗的外门弟子，跟着小师弟去做引气入体。”
她的高人风范崩塌，不再文绉绉说话。
人不能只凭第一印象对人下评判，或许精灵族介绍里的“神秘、古老、美丽”，得深入接触之后，才能有所感受。
云萻已经忘记，这三个词形容的是精灵族诞生的山林，而非精灵族。
小师弟把三名玩家带去简陋的修炼室。
一颗大树下搭了个漏雨的棚子，棚子底下是七零八落的蒲团，蒲团磨损可见地面。
这就是修炼室。
三名玩家同时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云萻控制轮椅去看屋子里剩下的两具躯体，没有任何动静。她心中呼唤小白，光幕自她身前五十公分处呈扇形弹出，只有她能看见该光幕。
光幕主要呈现全真宗的当前状态。
其中最主要的属性便是宗门名声等级，也就是云萻提升宗门名声目标的数值化和等级化。
宗门名声等级共有七个档次，每个档次均需要达到不同的名誉点。名誉点是根据宗门及宗门相关人士直接或间接完成的不同事件产生的影响和知名程度，综合后得出的属性值。
全真宗当前名誉点为0，宗门名声等级为默默无闻。
到下一个等级需要1000点名誉点，等级名称叫什么还看不到。
另外便是宗门当前人员，光幕上有两种人员划分方式。一种是人员世界身份，即原住民和玩家的区别；第二种则是门派身份的划分。全真宗目前只有三种门派身份划分：宗主、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加上三个玩家统共就五个人的门派，有什么好区分身份的，越看越寒碜人。
云萻视线落向宗门主要功法。
——《问道经》
云萻和小师弟修炼的都是问道经，这个世界的主流功法就是问道经，几乎没人修炼其他功法。云萻本以为修仙世界的修炼功法理应百花齐放，哪里想到只有一个功法垄断市常她问过老头，老头也不明白。
用“垄断”这个词并不夸张，问道经流传虽广，但市面上的功法部分只能修炼到筑基中期。想要筑基中期之后的功法，要么想办法从黑市弄一份，要么就加入天音门。天音门是当前修仙世界里规模最大的宗门，没有之一。
说来也巧，天音门正是云萻这具身体原主加入过的门派。曾经的大师兄也加入了天音门，据闻小日子过得不错。
树下小师弟讲解问道经的声音充满独特的讲道韵味。老头以前夸过小师弟是他见过悟性最好的人，可惜没有灵根，否则一定是个天才……
云萻也被老头这么夸过，曾经的大师兄也被老头用同样的话夸过。可能在老头眼里，天才都是批发的吧。
云萻收回发散的思维，眼睛眨动两下，光幕消失。她望向树下，目光略显呆滞。
精灵族玩家的坐姿怎么如此……狂野？
云萻很难准确描述出这三位玩家的具体姿势，非要形容一下那种感觉就是“大哥，我们今天去砍谁？”，仿佛随时都能操刀砍人。
云萻本想说点什么，小师弟很快指正了他们的姿势，让他们以正常的盘腿姿势打坐入定，她的话又憋了回去。
是她的错觉吧，精灵族身上怎么可能有匪气！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感受天地灵气。”
修仙第一步，便是引气入体。
一旦能够感受到天地灵气，将灵气引入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即算摸到了修仙世界的大门。等到达炼气期，便能被称作修士。
……
斯容用精神力打开游戏社交界面，鱼月和花朝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出现在暗灰色底色的好友列表之中。
精灵族的年轻人数量没有虫族那么多，大家基本都互相认识，斯容前不久还和花朝一起上过课，后来选的进修方向不同，便没在一个班碰过面。
鱼月比他们大一级，平时和他们接触的不多，但她的哥哥倒是很出名……出了名的海和花心，前些日子鱼月她哥让兽族里的蛇族、熊族、豹族因他而打起来了，闹到族长那，被关了禁闭。
三人进入同一个聊天频道，边修炼边在频道里聊天。
鱼月：“这游戏好无聊，妙长老骗我，我以为会像崩塌之日那样进来就能动手。”
花朝：“要是一直就这样坐着玩，我一会儿就下线，持续这种修炼哪怕是游戏里，我也正在走退化之路。”
斯容：“很无聊吗，我倒是觉得这种初始方式的修炼挺有意思，这才刚开始，你们有点耐心……我们出生那个屋子里还有两具身体，对应两个测试资格，你们知道给谁了吗？”
鱼月：“其中一个好像给我哥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上来玩。”
斯容和花朝：“……？”
“修炼的时候不可以走神。”小师弟悄无声息地蹲在花朝身后，猛不丁地说了一句。
斯容、花朝和鱼月被吓一跳，他们面面相觑。
就算是游戏，他们也是精神体进的游戏，不至于被个游戏人物蒙蔽感知，这……这小师弟怎么刚才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小师弟退后一步，站了起来，木讷地说：“如果不小心走火入魔，会让你们经脉受损，影响日后的修炼之路，对你们不好，对宗门更不好。你们天赋很好，身边已经有灵气聚集了，继续做引气入体，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斯容三人视线跟随小师弟，见他走到云宗主身后，“师姐，该吃饭了”，推动轮椅，在他们面前停下。
云萻说：“我们去趟食所，你们还没登记，没有食所里的座位，在这等着我们，勿随意出门。”
她说完，三个玩家竟乖巧点头。
“好的宗主。”
轮椅滚轮在石子路上滚动，声音一路向外，渐行渐远，紧闭的院门里，三个精灵族玩家发出惊叹声。
“小师弟有点意思。”
他们琢磨不透对方怎么躲过他们的精神感知，游戏设定么，开放世界型游戏竟然如此厉害？就连崩塌之日也做不到屏蔽各种族精神体的精神感知。
三人眼睛同时亮了亮。
假如这里的个人实力不受精神体影响，那他们岂不是可以随意地放开手脚打架了？
鱼月率先道：“先修炼，先入门。”
斯容和花朝十分同意。
引气入体不难，五具玩家身体都由魔法智械生物特意挑选，没有不能修炼的体质。各种力量体系殊途同归，细看其实基础力量单元组成意思差不多。
精灵族在归元位面定居之前，他们体内流动的力量叫做魔力，脑中可隔空操作物体的力量叫灵魂之力。到了归元位面，各种族前者能力统一被称为元力，后者则被叫做精神力。
斯容比对过后，发现这个游戏世界里的灵力对应的就是元力，神识对应的则是精神力，体内运转方式有所区别，控制方法都差不多。
他这么一说，花朝和鱼月瞬间领悟。三人飞速引气入体，吸收大量灵气，几盏茶的功夫，他们的人物面板有所变化。
天命里的游戏人物面板十分简洁，只有灵根、神识境界、灵力境界、宗门职能和装备四栏。
三人原本的神识和灵力境界描述都为凡人，现在则是炼气期一层。
“咚咚咚1
突然的敲门声引得斯容三人抬头，来不及感受体内的灵力。
“云萻，你给我滚出来！我告诉你，你们全真宗别想再在这里多租一天，你们今天就得滚出向云峰1
中年男人愤怒地嘶吼，声嘶力竭。
花朝虚起眼，轻声说了句，“找麻烦的。”他手上不知何时抄起了院落里砍柴的斧头。
鱼月则拿起两根胳膊那么粗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她和花朝轻轻翻上墙头，没有惊动屋外的中年男人，暗中观察。
慢了一步的斯容：“……”
精灵族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动作慢的那个家伙，只能去当吸引注意力的诱饵，以便让同伴从后方包抄敌人。
这游戏真贴心，他们刚升级，立马送来小怪让他们实践熟悉力量，大概就是所谓的新手教程吧。
斯容笑容温和，双手打开院门，略显惊讶地问：“你是……”
外面的中年男人人高马大，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在斯容脸上落在大片阴影。
“我是谁？我是你们全真宗的债主雷平魁！把云萻给我叫出来，我回去越想越不对，快让她把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我，她不出来我就进去找她1
债主吗，斯容瞪大眼睛，十分无辜地说：“宗主她不在，这是我们全真宗的地盘，你不能随便进来……”
“滚！你们全真宗拖欠一年半的租金，哪里还有脸待在这里，你个练气一层修士，还想拦我？”
雷平魁嘴上骂得很凶，手上倒是没有动一下，他被斯容拦的火气越来越大，注意力只集中在对方一人身上，他抬起拳头几次，只想往这个家伙的脸上锤。
雷平魁丝毫没有注意到，墙上悄悄滑下两道身影，摸到他的身后，一人举木棒，一人举斧头，对准他的后背……
“住手1
云萻万万没想到，她一回来就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雷平魁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当即回头，他忽地注意到背后竟然站着两名炼气期的修士。
他们双手背在身后，笑容害羞又腼腆地说：“宗主，这个大哥的背部肌肉好魁梧，好想摸摸抱抱他，感受一下这么强壮的躯体，这也不可以吗？”
雷平魁一愣，旋即憨笑抬手抚摸自个儿脑袋，“是、是吗？”
云萻有气无力道：“雷执事，什么大风把您刮来了？”
雷平魁当即横眉倒竖，化作被拧了发条的鹦鹉玩具，只重复一个词语。
“还钱还钱还钱还钱还钱还钱1
云萻：“……”
突然觉得不该阻止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