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棉布
隔壁的赵姨娘心里想着大房大方，又想着张寡妇家里那么捧着大房，那些棉花是不是真的好。赵姨娘知道二房那边装模作样地买了一斤棉花，听说二房那边把棉花扔在一个角落，都没有想着用那些棉花。
赵姨娘这边的四房就住在大房隔壁，有看到大房的人用棉花做袄子等。他们现在不是侯府的人，没有那么多动物皮毛，也没有那么都好的布料，要是隔壁的棉花可以……
“大姐。”赵姨娘走了过去，面带笑容，“家里还有棉花吗？”
为了防止大房的人认为她是空手套白狼，赵姨娘还拿出了荷包。
“他们都受不了冻，都觉得冷，都不爱出来。”赵姨娘道，“我们现在也不比从前，没有那么多钱，哪里能不干活。先前不是想着熬一熬，这个冬天就过去，可真的太难熬了。”
赵姨娘没有说自己是怕棉花不够好，他们这些人的手都要被冻红，更不用说去干活。
不过就是花一点钱，赵姨娘想她藏的银子还有一些，买一些棉花也无妨。她瞧见大房把地种得那么好，哪怕是雇人种地，未必就不能赚到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赵姨娘认为大房有些能耐，指不定四房能跟着沾点光，有些好处。
“那些培养液真是不错，院子里的菜都长得很好。”赵姨娘先前买了一些培养液，他们没有把地都让别人种，顶多就是让人翻地之类的。
赵姨娘知道他们不能坐吃山空，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可能用一辈子。儿子和儿媳妇还没有孩子，等他们有孩子之后，要用的银子更多。
柳母看向赵姨娘，她还不知道这些姨娘么，一个个都有她们自己的小心思。赵姨娘看上去比较怯弱，随风逐流的样子，实际上，赵姨娘精着呢。
像赵姨娘这样的人，就是看有没有好处，有好处，她也不可能冲在前头。而是等别人冲了一波，她再占好处。
“剩下的棉花都在镇子上了，你若要，明天去看看。”柳母道，他们又不是没有在村子里卖棉花，这些人当时不买，现在要买，那就去镇子上。
别说让他们再把棉花运回来，来来回回，当不用运费么。
柳母哪里可能那么照顾这些人，他们现在都不是侯府的人，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端庄贤淑。
“行，明天就去镇子上瞧瞧。”赵姨娘笑着道。
赵姨娘没有不高兴，自家之前没有买，现在来买，到底时间过了挺长的了，难免让人不大高兴。她也可以看出棉花不愁卖，要是愁卖的话，柳母就不是这个态度。
傍晚，吃完饭之后，柳玉莲就坐在纺布机面前，她前几天去镇子上买的纺布机。这个时代，寻常百姓家也有人纺布。
“挺柔软的。”柳母看着柳玉莲纺织出来的布，便觉得这种布料很好，“你休息一会儿，我来。”
柳母不会纺布，她可以去学，不能总让女儿做这些事情，她也得学学。
哪天，要是女儿出嫁了，谁来养家呢。
柳母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就想着纺布。
“行，您试一试。”柳玉莲没有要自己都做这些事情，她也有意让家里人做一些事情，那么她一个人就不会很累。最重要的是家里人也得有谋生的手段，不管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回去京城，有一技之长，也能安心许多。
柳玉莲打算明天带一块棉布去镇子上，她之前没有织那么多棉布，主要是时间来不及。等到后面，天冷，又不用经常出去，就可以在家里多做一些棉布。
那些棉布透气也好，保暖也好，一点都不差。
柳玉莲没有想着什么丝绸不丝绸的，没打算去养蚕，丝绸适合少数人，棉花才适合更多人。
“这也没有那么难。”柳母道，“这都是白色的，也没有染色。”
“做内里的衣服。”柳玉莲道，“我们又不是开染布坊的，等到以后，出去买就行。”
柳玉莲就是这么想的，没有想着要染布，也没有想着他们要开工厂，那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种植棉花卖就不错，有各种各样的培养液，绝对差不了。
当然，有的人种植技术不行，就算有了培养液，也不一定能把农作物种植好，产量还是有差别。
“也对。”柳母点头。
柳父就坐在门口，他时不时看看孙子孙女，等到明天再陪着女儿去镇子。
“老爷。”谢婆子拿着一个装着几个鸡蛋的碗过来，她特意煮了几个蛋，正好给孙少爷孙小姐吃。大人们也有份，谢婆子早就听柳玉莲说了，这该吃的就得吃，不能坏了身体。
谢婆子还打算明儿去村子里的人家买一只鸡，炖只鸡给主子们补补身体。
柳父接过了碗，把婉放在地上，朝着孙子孙女招招手。
“能不能不吃蛋？”小孙女还小，不懂得现在的生活多不容易，就想着不吃了。
“吃蛋好。”柳清云看着妹妹，他年纪大点，知道家里不容易，“吃了蛋，才能吃糖，要听话，懂吗？”
柳清云摸摸妹妹的头，他们的娘亲跟父亲和离了，父亲又去军营打拼。他们现在主要就是靠姑姑去做那些事情赚钱养家，他们不能嫌弃这些东西不好吃，这些东西已经很好了。
“你要是不吃，就给外面的人吃了。”柳清云道，“你以后就都没得吃。”
“不，我吃，我吃。”小柳佳一听到哥哥说要把鸡蛋给其他人吃，她就不乐意了。
小柳佳出去过，其他的小朋友都没有那么多吃的。她吃东西的时候，还有人盯着她，甚至还有人想要抢她的吃的。她才不要被其他人抢了吃的，她要吃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这就乖了。”柳清云点头，“不能那么娇气。”
“……”柳父看到这一幕，颇为无语，他都没有教导小孙女，小孙子就开始教导小孙女了。
柳父认为这也挺好的，大儿子这一房发生了不少事情，小孙子和小孙女的父母和离，这些孩子总有一点想法。
“来，吃一口。”柳清云给妹妹剥鸡蛋，还懂得拿出帕子给妹妹擦擦嘴角。
张寡妇家，张寡妇哪里可能想着把棉花做成布，棉花这么保暖的东西，还是先做成袄子比较好。她买了不少棉花，家里的人都能做一身，小孩子的就多点。
“娘，明儿，我能出去一趟么。”张家大儿媳妇道。
“出去做什么？”张寡妇疑惑。
“这不是棉花好么，正巧娘家侄子才出生，让他们也买些棉花。”张家大儿媳妇道。
“等你去早他们，估计就没有棉花了。”张寡妇翻白眼，“真要买，你明儿就赶紧去买两斤过去。后头，他们要是买不着，至少还有那点棉花。”
至于这钱……当然是大儿媳妇自己先垫钱，要是大儿媳妇的娘家不给钱给大儿媳妇，那也怪不了别人。
张寡妇没有让这些人的钱都得上交，就是交一部分，多余的，各房都能存起来。
除了张寡妇家，其他人家买了棉花的，有的人没有拿棉花去缝制袄子，就先拿棉花放在身上。他们果然就发现棉花真的很保暖，十五文钱一斤真真是值得。
要知道生一场病，那可就不是十几文几十文的事情，有时候一搭进去就是搭进去好几两银子。寻常的病，这些人还都不敢去看大夫。
家里还有余钱的就想着要去多买一些棉花，还有棉花种子，免得后面卖光了就没得卖。
因此，到了第二天就又有人到了镇子上去买棉花。
“昨儿买的太少，今儿在买十斤，不，二十斤。”有一名妇人笑着道，“过些日子，女儿成亲，正好也能给她做一床新被子。”
这一带嫁女儿，有的人家就送被子等物。
那一名妇人就想着一床被子前前后后就是花两百文左右，咬咬牙就是了，反正男方又不是没有出聘礼。他们送一床棉被，别人看不出好，等女儿嫁过去之后用了棉被，那些人就知道棉被的好了。
“行埃”柳玉莲点头，“那您是来得早，就剩下来百来斤棉花了。您这么一买，剩下的就不多。”
赵姨娘早早就跟柳父、柳玉莲坐牛车到镇子上，她一早等着的，说是要去买棉花，正好柳玉莲包的牛车，那就一起去。赵姨娘还想着等一会儿到底要买多少斤棉花，结果她还没有说多少斤，就有人早早在这边等着开口，一开口就是二十斤。
“这一床被子要多少斤棉花？”赵姨娘问。
“看情况，有的人家五六斤一床被子，也有人家七八斤一床被子。”柳玉莲道，古代的一斤跟后世的一斤不一样，古代一斤十六两，这边七八斤棉花做的一床被子，那就很保暖。
赵姨娘算一算，他们家三个人，就算儿子儿媳妇一起，那么还是得多准备一点，“来三十斤棉花。”
其他人见到赵姨娘一口气买三十斤，一个个都震惊了，这一家不会也要嫁女儿吧？
“钱在这里，数数看。”赵姨娘琢磨着她坐在牛车上看到的棉布，听柳玉莲说就是用棉花做成的布，这棉花还是很有用的，那么柔软的布，也不算贵，正适合他们。
赵姨娘知道要早早付钱，欠账这种事情能不要有就不要有，否则明明能相处得更好，就因为欠账而不好。
当苏秋雅和柳延波在摆摊子的时候，他们就听人说镇子上的那一家卖棉花的一下子就把棉花卖了，今年没棉花了，要等明年才有。
“哎呀，原本还以为是他们故意找人去买的，谁知道还真就卖光了，没了。”有人还挺遗憾的，本以为是弄虚作假，以为后面还会有，结果就卖那么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