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什么!”颜坤涵十分诧异,惊呼到。
“怎么了?”颜越震对颜坤涵的反应十分纳闷,皱了皱眉,问到。
“父王当真要如此决定?”颜坤涵表情别扭,似是有些难以接受此决定。
“不然呢?朕总不能让她站起来跟我们讲是谁杀死的她,又是谁要毒害鸳儿吧。”颜越震指着地上躺着的朱娣,眼睛盯盯的看着颜坤涵,说到。
“可是我们也不能利用死者啊,再说了,你这么办东方城主知道吗?”颜坤涵很是不理解的问到。
“你问这话之前,了解过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吗?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颜越震收回手,拳头撑在大腿上,看着颜坤涵问到。
“她们是母女啊,东方国主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这般受辱的啊。”颜坤涵有些不明白了,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说到。
“荒唐!东方泞把朱娣送到南皇来就代表朱娣已是弃子,只有利用价值了,没有任何可以付诸感情的必要了。”颜越震语中带有惋惜,说到。
“……”颜坤涵默了声,不再反驳,依旧是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扭着眉头,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
“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说不通了。”颜越震看着颜坤涵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为在颜坤涵眼里皆是无情,讲也没有用了,遣散了帐中之人,自己坐在一把冷椅上苦苦惋惜了许久。
颜坤涵回到帐中,看见致鸳坐于桌边,愁眉不展,两眼发直,想东西想的入神。
“鸳儿~”颜坤涵坐到致鸳身边轻唤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的模样。
“嗯?回来了。”致鸳魂不守舍的回了一句,低下头继续苦思起来。
“你在想什么?”颜坤涵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问到,他知道致鸳思考的时候可以提议,但不可以转移思绪,不然致鸳会一夜无眠的。
“我在想,朱娣死了,南皇和东盛又将如何。”致鸳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轻声呢喃到。
“朱娣死了,与两国又有何关系啊?”颜坤涵依旧一头雾水。
为何鸳儿和父皇想的都是如何利用朱娣?为什么大家没有人想要尊重一下呢。
“你许是忘了朱娣是为何嫁到南皇来,又是如何入的你府上的吧。”致鸳抬眸盯着颜坤涵问到。
“不是两国联姻,我奉命娶得朱娣吗?”颜坤涵在脑内搜索了一番娶朱娣的过程因果,但并没有丝毫的印象,瞎猜了一下。
“非也。五年前,你武玄大会负伤,还在明顶山养伤之时,颜坤琛也就是三王爷带着四王爷和六王爷出征边疆,与东盛对战,由于三人技不如人,连连败退,临近东盛的黄晟关险些失守,后来你和冉盟主临危受命,急调精兵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方在破关之际赶到,打了东盛一个措手不及,扳回一城,此后你与冉盟主驻守黄晟关一年,将东盛打回本土方才回朝。”致鸳玩弄着手中的杯子,轻声道着。
“这我知道,这跟朱娣有什么关系啊?”颜坤涵还是没明白问到。
“此战四王爷和六王爷战死沙场,南皇又大捷,东盛不得不献降,朱娣便被送到了我南皇当作赔偿,许给了大皇子。”致鸳挑了挑眉说着。
“什么?许给了大哥?那又是怎么到我这里的?”颜坤涵越听越迷糊,完全找不到头脑,问到。
“这便是关键。”致鸳看了看颜坤涵沉声说到。
“什么关键?”颜坤涵一脸好奇的问。
“朱娣以东盛公主的身份入南皇为质,但她并非东盛公主,而是东盛国主东方泞的私生子,从小被放在斥候的训练营中,被当成一个探子来培养,她到了大皇子那里久久不能取得重要信息,跟你打过几次照面后,你便看穿了她的意图,便把她从大皇子那里要了来,她也是在你这里得到了不少假消息,传回了东盛,东方泞被你的这些假消息骗到五迷三道的,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政厅上都被我南皇压了一头,东方泞发现不对后便安排了暗卫,欲处死朱娣,但是奈何那时朱娣已是南皇皇室,不可随意动手,你又暗中加了保护,朱娣保了一命,朱娣知道东方泞的命令之后,不再往东盛传消息,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你十年也未必会去一次的盥心宛,过自己的小生活。”致鸳娓娓讲着,颜坤涵半懂不懂的听着。
“这和你们利用朱娣的死来加固条约有什么关系?”颜坤涵问到。
“如若我们不先发制人,这朱娣死在南皇境内,还被无辜加罪,你觉得那个不安分的东方泞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联合他国反咬我南皇一口吗?”致鸳眼中尽是无语,看着眼前这个呆愣丝毫不明事理的颜坤涵,说到。
“竟是如此,可是你怎么确定东方泞一定会放弃她的女儿,不为她的女儿申冤呢?”颜坤涵依旧很纳闷的问到。
“啧~你怎么病了一场脑子变得这么不灵光了,我们把朱娣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她东方泞还申什么冤。”致鸳有些不耐烦的说到,白了颜坤涵一眼,对现在的颜坤涵伤透了脑筋。
“那东方泞为什么要拿她的女儿做筹码啊?那可是她的女儿啊。”颜坤涵明白了这个,糊涂了那个,整个脑子里简直就是浆糊,乱的很。
“是她的女儿,但这个女儿名不正,言不顺,不仅不讨她欢心,还经常给她添堵,朱娣在东盛时便与未被卖到南皇的九珩相恋了,此事东方泞知道后,将二人分开不说,还把九珩卖到了南皇做了阉人,再后来,东盛战败,朱娣自小在斥候营中长大,本就一身的本领,又主动请缨远嫁南皇,东方泞这才给了朱娣一个公主的名号,承认朱娣这个女儿,你觉得这凭添的名头有几分情,又有几分义?”致鸳看着颜坤涵,问着,声音慢慢哽咽,眼中泛起了泪光。
颜坤涵看着致鸳这般,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这朱娣倒也是个可怜人,的确可惜,可一切皆是命数,你也无力反抗不是么,你这般自责又有何用呢?”颜坤涵握住致鸳的玉手,皱着眉心疼的安慰到。
“我无力反抗……我如果早些猜到九珩会如此这般,也许朱娣就不用死了呢,九珩这个家伙,简直是可恨至极!怎的如此心狠手辣,怎么就下得了手,忍心杀害一个那么爱他的人。”致鸳一想到九珩就恨得牙根直痒痒,紧咬着后槽牙,握紧拳头,一字一顿的说到。
“鸳儿~你非神非仙,又怎能事事料事如神呢,你不可以预知未来,就像你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一般,也许忙碌,也许开心,也许悲伤,没发生的事情发展的空间很大,变化的程度也不可估量,因为人心难测,你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你可以把发生过的,难以解决的一一解决,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困难,朱娣死了,这是已经发生了的,我们可以牢记,也可以给她报仇,但是我们不能只沉溺于现在的悲伤,不然一切都将停止运作,新的困难会推挤成山,等你反应过来,你会更加的难以解决。”颜坤涵握着致鸳的手,把致鸳拉到怀里,轻轻的拍着致鸳的背,安抚着。
致鸳听着颜坤涵的话,抽抽嗒嗒的缩在颜坤涵怀里,一句话不说。
“不过鸳儿,你放心,不管有多少困难,也不管有多大的磨难,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并肩前行。”颜坤涵搂着抽抽嗒嗒的致鸳,温柔的说到。
致鸳听着颜坤涵温柔的声音,渐渐睡去,眼中未落下的泪珠,随着致鸳的轻闭双眼悄悄的从致鸳的眼角溜了下来,滑落到下颌,从高处跳下,追寻自己的自由。
清晨,木榭亭外围满了人,木榭亭内已是坐满,众人毫无章法的围着什么,致鸳和颜坤涵被四国议事号角唤醒,来到亭前。
“这,是什么情况?”致鸳蹙着眉头,看向颜坤涵,问到。
颜坤涵同她一样满是疑惑的看向了她。
两人对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毫无章纪的众人,抬步走上前去。
颜坤涵拉住致鸳的手,将致鸳护在身后,一路推推攘攘,终于站到了众人围观的那物前。
致鸳和颜坤涵定睛一看,众人围观的不是别的,正是昨晚从涵王府带回来的朱娣的尸体。
“这是做什么!”颜坤涵看见此情此景,浑身都觉得难受,紧拧着眉头,大声质问到。
致鸳听到颜坤涵的问话心头一紧,蹙起的柳眉皱的更甚。
致鸳拉了拉颜坤涵的袖口,看着颜坤涵摇了摇头。
颜坤涵迎着致鸳的动作看了过去,与致鸳对视,看着致鸳眼中那百般变化的情绪,只好默默的收回了所想所言,乖巧的呆在了致鸳身边。
“涵儿,你们来了,过来坐吧。”皇后一脸慈祥和蔼的唤着站在人群中的两人,向两人挥着手,让他们过去。
“过去吧,现在不是为她伸张正义的时候。”致鸳轻皱眉头,看着颜坤涵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