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南宫荇的人生巅峰
面对数百大理寺人马，南鹤琴眼里丝毫没有慌乱，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在深宫三年，折辱得毫无尊严的那个楠国皇后。
她再次轻轻一躲，轻巧的身子便看似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附带术法的符印。
“愚昧，你怎么知道今晚南宫荇不会死？”她微微斜眼看着狄洪武，淡淡地勾起嘴角，笑得极为好看。
那漫天的飞箭无火自燃，还来不及抵达南鹤琴面前，瞬息间便只剩灰烬与黄焰。
那无边的火焰便轻易地被南鹤琴操控，在半空中爆炸，嘭地化作绚丽的火花。
“君臣之间，不可稽越。不知道吗？”南鹤琴好像真的成为了皇帝一般，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淡然道。
身为七品巅峰的“君”体系能力者，狄洪武深厚的君主气运在那一瞬间紧缩，然后带动了全身的经脉，他的丹田竟然险些在这剧变中坍塌，牵引得他浑身一颤，随后便是极度的无力感，就像被彻底榨干那种感觉。
那数百大理寺暗卫也闷哼着，倒下了一片，有些甚至昏迷了过去，下场比狄洪武还惨。
这是十品君主对于低品级同体系的绝对克制：正所谓君臣之间不可稽越，臣子的力量绝对无法反抗君主，这是这个体系的法则铁律，哪怕只是拥有半点十品位格的南鹤琴，只要用自己的位格发起压制，就能绝对克制单论‘气’比她强十余倍的八品‘道’加七品‘君’的大理寺卿。
“没用的，等那昏君认真对付你，你的落败无需一分钟。”狄洪武艰难的说。
“从我开始篡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分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半点难受了？”南鹤琴微微歪着头问。
狄洪武惊愕地张开嘴，没说出话来，只好恶狠狠地看着那轻松静坐的少女。
“你都说南宫荇是昏君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忠臣，何必这么执着杀我呢？难道是因为我杀了一个你原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部下？”南鹤琴问。
“天下苍生，各有所命，犯黎民之命，也是罪。”狄洪武回道。
“南宫一氏百年前篡夺南氏皇位，那南宫荇昏庸当道，治国无能，祸国一甲子之久，这件件事，害死的百姓何止千万，酿就了多少人的悲剧？又该定何罪，由谁处刑？你吗？你怎么不去杀他？真是可笑。”南鹤琴语气也略微激动，继续道：“南宫荇害人千万，你不管，非要为难我一个这辈子只杀过一个人的南氏遗族，这不就是把自己的人当作东西，把苍生的性命不当作东西吗？你觉得你自己做得很对吗？”
狄洪武呼出口气，道：“你说的也没错，或许我真是这种自私的人吧，但是若要让我认同你的话，不可能。”
南鹤琴道：“无妨，我不需要你的认同，也不需要天底下任何人的认同，我会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样，你也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对于我有用，或者说对于这个国家有用”
“呵呵，你既然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同，那么，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助你呢？”狄洪武问。这时的他微微缓过气来，但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只是一些同是卑贱的逆命之人罢了，恰好有共同的利益之处。”
狄洪武问：“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将姓氏‘南’字中的灵性交给了她，在未来某些时候她能够引动这个字，削弱我的力量。自此，我的名字便再与常人无异。”南鹤琴回答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名字怎么就这么玄乎，用一个‘鹤’字便把纸鹤做成了假身，用一个‘琴’字便通过南氏古琴引发了皇位的篡夺。”
南鹤琴站起身来，走到狄洪武面前，一手把他的头往地上摁，道：“就你最多问题，我就要成为皇帝了，一国君主是你能随便问话的？这里是你大理寺的审讯室是吧？……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南氏百年前被篡位，直系宗室几乎赶尽杀绝，只有我家这一脉逃了出来，携带了楠国建国千年积攒的庞大灵性的一部分，打算以此反击，可惜百年也没有找到机会，这一脉也在皇都逐渐没落，灵性只能代代相传，我的父亲在取名字时便将灵性随同名字赋予给我。”
“南宫氏为什么没有搜捕南氏？”狄洪武下意识的问，才想起不妙，双手抱头。
南鹤琴脸色微怒，一脚踹开狄洪武，看他在地上翻滚两圈后回答：“还问，废话，南氏旁系分支有数十，是楠国千年打下来的基业，上位的官员，王侯，封爵者就有许多，就连没有官职的平民，也有些是没落的南氏皇族分支，若是搜捕南氏，没有第二位十品的楠国必然大乱，甚至可能会被西泠国，北燕国，东临国吞并，明白了吗？”
狄洪武趴在地上，呜咽了两声，道：“明白了”终究是忍住没有再问问题。
南鹤琴嗔怒的娇哼一声，这时候才像个得胜的小姑娘的神态，撇撇嘴，扬起可爱的下巴，走了。
……
时间拨回到‘昼晴’之前，某片几乎集中了半个世界的顶峰战力的这座大山上的一片竹林中。
随着白光照彻天地，‘时间’这个概念被扰乱。以年轮来计时的春秋轮同样无法再支持，红裙女子瞬间消失，来不及作任何抵抗。
南宫荇虽然此前一直不清楚对方的计划，但他并不笨，或者是不像苏澪那么笨，在这一瞬间也立刻想通了最后的关节，一拍手掌：“能够改变‘时间’概念的东西可不多，而我们的计划目标——山河泪就是其中一个……那么你们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恭喜你们，成功使我们失去了最强的一人。同时，夏氪，墨止，泠国，龙国部队，妖皇们没有来支援，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看向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幽烛和昏迷的苏珣。
南宫荇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打碎山河泪的是什么，可是然后呢？”
幽烛费力地扯出一张术式“既然没有了她，我的术法就失去了限制……”
“就这副快被打烂的躯壳，强弩之末罢了，一把年纪了还虚张声势什么。”苏澪笑道。
幽烛点燃了手中的术式，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下一瞬间，她的身体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修复，被狂暴的血脉破坏的血管也开始修复。
“……怎么可能？恢复术式只是六品术式，根本无法达到这个效果，而且这个程度的修复还要大量的‘气’支持，储能术式只是四品术式……”苏澪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对于术师来说，施法最大的限制便是术式的品级，火球术式只是一品，哪怕由十品术师来释放，威力也只能是一品。
“大惊小怪，还看不出来吗？她用了‘无限’术式，而且是两张。”南宫荇道。“十品级别术式‘无限’，被誉为最稀有的最难制作的术式，效果是：消除术式的品级限制。”
南宫荇不为所动地看着幽烛恢复，同时揪着苏澪的后领，示意他不要动手：“看来为了骗我们，真是不惜下血本呢，哪怕是你自己，也没有成功制作出几张吧？可能你也只有这两张。可惜了，可惜了……”
幽烛神色迷惑：“被看出来了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刚才明明露出那么多破绽，你却不趁我虚弱袭击。”
南宫荇很耐心地解答道：“因为天上那无数飞剑。之前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忽略掉这个你们最大的武器，让我们误以为你们已经准备拼死一博，以为飞剑已经用去对付夏氪，或者说刺穿山河泪，但你们的行为反而欲盖弥彰了。
如果你们真的使用了飞剑，就根本不需要担心这边的局势，因为你应该已经有必死的决心，那两张‘无限’应该留给其他同伴吧？留给自己也不足以扭转绝对的差距。
你本来是想等我们主动出手，吸引我们的注意，给天上的打击机会吧？”
幽烛也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叹口气“还是小看了你们，没想到日夜沉沦于声色中的土皇帝也有些小聪明，比旁边那个昏君好多了。先前那么明显的万剑升天，本来是想让夏氪束缚手脚，现在却导致过早暴露了。”
南宫荇呵呵笑道：“过奖，过奖，其实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一直留着个心眼，想不到还真有圈套。”
被称作昏君的苏澪隐晦而阴沉地看了被叫做土皇帝还洋洋自得的南宫荇一眼。
随后幽烛也笑了：“把这个‘可惜’还给你们，就算你现在弄懂了一切，但是晚了，只要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看懂了一切也没有意义了。”
下一瞬间，天上的每一朵云彩凝固。
充盈到极致的云海在长时间的漂浮后终于找到宣泄口，如同大河入海，骤然喷薄。
南宫荇与苏澪都是神色大变，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