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陈的过去
“我创立雨人至今已经有25个年头了……”
“我的哥哥的死也已经过去了25年……”
“在这之间，我虽然在梦境世界里呼风唤雨，却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直到你的出现，周……”
路边的一辆豪华商务车上，陈品着手里的红茶正在给贝尔说着自己的过往，贝尔身上的武器以及通讯仪器都被陈的手下全部收缴。
贝尔没有被限制活动，他坐在陈的正对面，看着这位完全变了气质的中年男子，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拍了拍贝尔的膝盖笑道：“别这么紧张周，我已经很久没有与一个人说这么多了……”
贝尔紧绷的脸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随即他抬了抬手，示意陈继续。
“我在梦境世界里专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个混球，但也许是天赋异禀又或是我比常人更努力，这些年来，挑战我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却都通通倒在我的铁腕之下，直到……那个组织的出现。”
说到这，陈指了指贝尔的右肩，所谓的“那个组织”显然就是贝尔的老东家金字塔。
“我这个人杀戮大半生，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我的哥哥……”
说到“哥哥”这两个字时，陈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贝尔盯着陈，他又想起了陈那个不堪回首的梦境。
“每年到哥哥的忌日，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梦见他，梦见我们在田野上奔跑的情景，不知是出于思念又或是其他什么别的东西，在那个梦里，我会丧失所有的能力，虽然很危险，但我依旧坚持在每年哥哥的忌日去梦里见他，虽然梦境中的我是清醒的，但我还是愿意跟着那段最美好的时光流程走，这也算是一种缅怀方式了吧……”
陈说到这开始无奈地摇起了头。
“但让我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这种仪式如同一个梦魇般缠上了我，而且越来越频繁，我的能力也随着那个不停重复的梦渐渐消散。”
“最近几年，金字塔的人似乎发现了我这个缺点，所以他们便在我进入那个梦境时开始了入侵，但有趣的是，我在最近的一次梦里遇见了你……”
听到这，贝尔忍不住问了起来：“意思是你在梦里其实是能看见我的？！”
陈点了点头：“本来我最强劲的手下都隐藏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见你们似乎没有恶意，他们便没有出手，我想……在那个梦里你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吧。”
贝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想起来自己在追随陈去农场的路上确实经过了一段诡异的画面，当时贝尔就感觉有许多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他。
“说来也可笑，被梦境困扰多年的我居然怎么也没想到破除它的办法居然是那样……对于这件事，我还真得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们在梦境中将我哥哥杀死，我可能会永远沉沦与那之中。”
说罢，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似乎是在庆幸自己逃离了看不见的梦魇同时又伴着一丝对美好过往的不舍。
“好了，我的老底已经交待完毕了，接下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陈抬起头扶了扶自己的大眼镜缓缓说道：“我之前就听闻这世上有那么一个家伙……他有台机器可以远程入侵其他人的梦境，周，你是否就是那个人，又或是……那个人是你幕后的提线者呢？……”
贝尔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很显然陈说的人就是安，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头垂了下去。
陈继续说道：“刚开始当林君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觉得那只是个玩笑，但现在看来，这个传闻果然是真的……”
贝尔依旧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就在此时，陈将之前贝尔拿给自己的武器，也就是刚才他用来威胁贝尔那把手枪递了回来。
“周，你是一个好人。”
贝尔抬头，见陈满脸认真的表情，他便缓缓接过了武器。
陈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周，我曾有过一万个想杀掉你的念头，但终究没能下手……”
说着他伸出右手：“加入我们周，雨人现在正缺像你这种有情有义的人才，我会让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看着雨人的首领如此虔诚，贝尔紧咬牙关开始思索，片刻之后他抬头露出了坚毅的眼神：“如果我拒绝呢？”
听到这话，陈满脸失望地敲了敲车门。
“哗啦啦……”
车门瞬间被拉开，一群雨人围了上来。
贝尔早想到这个结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麻烦给我个痛快。”
听到贝尔这样说，陈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周，你可真有趣！”
话音刚落，陈的手下便将贝尔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了过来。
贝尔瞪大双眼问道：“你……这是要放我走？……”
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文质彬彬的面容里依旧透露着些许杀气：“如果不是你们，我将继续被过去的梦境所困扰，金字塔和亚楠城的警察们也不会被吸引到那个偏远的地方，我是一个讲道义的人，你走吧周，以后我不会干涉你们任何事，但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插手我和金字塔之间的恩怨。”
说完其他雨人们们各自回到路边的车上，陈则微笑着一抬手，示意贝尔可以走了。
贝尔下车后，陈微笑着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标注着：红梅公司硬件测试员。
“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尽管来找我，你从金字塔手里把我救出来我会一辈子都记得，周！”
这时贝尔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道：“那晚抓住你的那群人是金字塔的吗？！”
“没错，只可惜在他们眼里我只是红梅公司中一个倒霉的家伙罢了。”
说完，陈的车队没有再做停歇，他们似乎是有目标般朝着同一个方向快速驶离了，贝尔一个人站在街边默默地注视着远去的陈，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救出来的人居然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罪犯首领……
陈的车辆里响起了悠扬的交响乐，他拿起身旁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轻轻说道：“我们开始吧……”
一时间，亚楠市各处同时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和打砸声，在陈的耳朵中，那些声音就和车里的乐曲是一个调调，陈闭上双眼默默念叨着：“左希克，等着我，你们的黑杰克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三个消沉的年轻人终于又聚集到了梦境监控室中。
由于大量警力被抽走，亚楠市里雨人组织对毫无防备的金字塔展开了全面清洗，这之中也波及了许多无辜的人。
安最后查清了林君的背景。
林君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食品企业的负责人，她也没有一个叫安德鲁的老公。
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君为了此次行动做的伪装，而她本人的身份则是游离在梦境世界中的造梦师，也就是可以随意更改梦境场景的特殊能力者。
至于红梅公司的霍克，他彻头彻尾不过是一个被雨人洗脑的工具人。
由于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是在梦里完成，警方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制裁雨人组织，只抓到了一些闹事的顶罪者用于平息民愤。
听完安和萨伊对整个事件的概括，贝尔无力地摊倒在了座位上。
看着网上接连出现的雨人暴力事件，贝尔将手扶到额头上苦笑了起来：“我们做这一切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非但一个人没有救到反倒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平民！”
安无奈地摇摇头：“贝尔先生，眼前的挫折只会是我们漫长人生中的一个插曲，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有些事……我们还是得坚持做下去……”
其实安在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是极为复杂，此时的他已经精疲力竭，他只想暂时逃离自己为之奋战的梦境世界，只为睡上一个好觉。
说完，安拍了拍贝尔的肩膀便起身离去。
疲惫的萨伊陪着贝尔聊了一阵后便也离开监控室去往住处了，空荡荡的屏幕前只剩贝尔一个人不甘地坐着。
墙上的时钟嗒嗒作响……这一夜，他再次看见了陈和林君的梦境。
梦境中，陈在飞速地向前奔跑，他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
期间他不停地回头看去，只见哥哥满脸鲜血被一群农场里的人按在地上，他不停朝着弟弟喊叫着什么，似乎是在让弟弟快逃命……
林君则是在一个儿童生日宴会上，她正满心欢喜地帮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吹蜡烛……
同时贝尔还看见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被家暴的小女孩，她正在梦里悠闲地荡着秋千，女孩身后是她已经死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