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王的加冕
“你认识我师兄?”
小诊所的门外,夏阳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吃惊地问道。
他没想到吟菲儿的师傅居然也认识陈封,而且语气看起来似乎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这陈封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我的名字是玄梧,我和他算是同事。”玄梧注视着夏阳,淡淡地说,“我和他的关系并不重要,这不是今天我来找你的重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他交手了。”玄梧说道。
夏阳点头。
他实在搞不清对方现在是什么目的,只能先选择静观其变。
“现在的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玄梧说:“他在很早之前就料定了他今日的死亡,并且跟我说过会死在你的手里,让我跟你说一句不必那么惋惜。”
“他本来就很想死。”
“……”
夏阳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此外,他说在他身上的东西并没有彻底死去,你的脚步还不能停下。”玄梧说:“大概三个小时之后,笼罩着这个国家的法阵就会彻底发动,到时候这个国家所有活着的生物,大部分都会没命。”
“如果你想阻止这一切,就从这里转头往右边走吧。”玄芜扭头看向街道的一侧,“路上会有人告诉你该去哪里的,他都安排好了。”
夏阳叹了口气。
陈封是个闹腾的主,只是夏阳没想到他死后居然都这么的闹腾,死后居然还能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如果陈封被埋葬了,夏阳觉得某一天发生陈封从墓地里伸出一只手然后从墓地爬出来说哎呀我又活啦然后找人喝酒这种事情都不奇怪。
如果能够发生就好了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夏阳会有一种错觉,错误地认为陈封还在他的身边,还在他的背后看着他成长。陈封还是笑哈哈地会对他挥手说师弟加油啊,等你凯旋而归我和你去大保健啊。
如果真这样就好了。
此外,夏阳大概想到了陈封安排这么多事情的原因。夏寒那个小魔鬼跟陈封做了一些交易,但是具体的陈封并不知晓。
但是夏阳永远记得陈封的一句话。
“师兄是不会害你的。”
“……”
……
夏阳鼻头有些酸,沉默了一会之后,他驱散了心中的苦楚,然后他朝着玄梧指示的方向走了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夏阳的步伐很是坚定和缓慢。正如他一路走来一样,他或许成长得很缓慢,但他永远在成长。
“等等。”
玄梧忽然喊住了夏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这是他在最后让我交给你的礼物。”玄梧说。
夏阳怔了一下,然后接过了录音笔,握紧之后朝着前方再度走去。
他忽然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玄梧和妹子三人组正在注视着他。
“这里的伤者我会负责照看,你循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好了。”玄梧淡淡地说,“让我看看陈封投注了所有心血的男人能不能扛起新时代的大旗。”
夏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半路的时候,他打开了那只录音笔,一阵沙沙沙沙的电流声响起之后,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传来。
“啊师弟。”是陈封醉醺醺的声音,他那边风声呼啸的声音很大,他似乎正位于天台的位置喝酒。
“师弟啊,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挂了哈哈哈哈哈他妈的。”陈封大笑着说自己已经挂了的事实,这倒是像他的风格。
夏阳在雨幕中行走,嘴角也不禁勾起,所有的雨珠在在落到他身体的前一刻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这是他在悄然之中开启了无形的领域的关系,在这个领域内所有他没有同意的外物都不能进入。他当然不是开着玩玩,从走出去后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好几道不太善意的目光,所以他必须开着这个领域自卫。
“首先呢,跟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现在应该很危险才对,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
陈封不着调的声音继续在周围响起,“他们都是我的部下,盯上你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嗯他们不太认可你,具体的我待会再说,现在你先打赢他们吧。”
“打赢他们他们或许就会认可你了。”
“……”
夏阳淡淡一笑,心想果然是陈封啊,总是会带给自己麻烦。
下一刻夏阳就停下脚步,同时抬起了手,一道无声攻击的箭矢穿越雨幕,硬生生在他的手心前停止了前进,紧接着那箭矢由木头制造而成的箭身就被一股凶猛的力量撑爆挤压,最终直至扭曲掉落。
夏阳扭头看向一栋高楼的方向,他出众的视力能够看到那高楼的窗户上至少有有几个弓箭手,狙击手,甚至是火炮手用手中的武器瞄准着他。
夏阳面无表情,周围的落下的雨水一滴滴汇聚,逐渐变成一道道箭矢的样子,紧接着夏阳周遭的温度骤降。
在他的领域内,他宛如死神一般的双手剥夺了温度这一概念。
于是那些水箭开始结晶,变成了一道道晶莹剔透散发着寒气的箭矢。在那群杀手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冰晶制造而成的箭矢已经朝着他们直射而去。
唰唰唰唰。
一道道冰晶箭矢划破雨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来犯者们射去,这时候杀手们也齐齐发动了攻势!
一时间,火箭炮,弩箭,箭矢,特制的子弹……所有能见到的能在空中的飞行的攻势都在朝着夏阳的冰晶箭矢直射而去。双方接触的那一霎雨幕中爆发出了璀璨而耀眼的光芒,大量的水蒸气在空中炸裂开来。
那是火箭弹形成的高温将冰晶箭矢的融化的结果。
“大人看中的家伙,就这点力量吗?”扛着rpg火箭筒的巨汉不禁嗤之以鼻。
而就在他准备再度朝着对方再发射一枚火箭炮时,一股猛烈的生死危机在瞬间笼罩了他,他周围的温度忽然开始骤降,那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意义的骤降。
他周围的空气温度忽然低的吓人,啪的一声rpg火箭筒瞬间产生了皲裂的痕迹。
巨汉浑身哆嗦,一脸地难以置信。这位来自e国的巨汉在家乡的时候就经常要与家乡的严寒作对,光着膀子在雪地上与暴走的熊徒手肉搏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无论是家乡的酷寒,还是第一次直面巨熊发狂时的心脏拔凉拔凉的场面,巨汉觉得都远不及这次的危机带来的寒冷来得强烈。他的骨骼和牙关,甚至是心灵都在战栗!
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朝着远处的那个少年大吼,“投降,我投降!我认可你了!老大!”
是的,他虽然不知道攻击从何而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那个少年搞的鬼。只有向他祈求,他才能活命!
果然,话音出口的那一瞬间,巨汉心中那股心悸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感觉自己要是晚一秒说出投降的话,自己肯定就会没命。他朝着旁边看去,见到他的一个同伴已经被冻成了冰棍,这时候外面的雨水夹杂着狂风忽然从窗口吹了进来,他那变成冰雕的同伴就直愣愣的要摔倒在地。
“卧槽!”巨汉大叫一声,一个闪身连忙去扶,他的动作很快,同伴总算没有掉落在地碎成无数冰块。但是巨汉还是听到了冰块破碎的声音。
那是他的楼上,另一组杀手被冻成冰块然后掉落在地碎裂的声音。
“好可怕的男人。”巨汉咽了咽唾沫,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明智的选择。
……
夏阳呼出一口浊气,继续往前方走去,这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些身穿各种服饰的人。
他们有的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看起来是酒店大厨,有的是西装领带打得整齐看起来是金融机构的精英,也有一些打扮起来很是家居的孕妇,旁边有温柔的丈夫给她撑着伞。
他们的身份各异,职业各异但无一例外此刻都微笑着拍手,给夏阳指明前方的道路。长长的街道上人太多了了,夏勇忽然有种感觉,这条长长的街道似乎就是为自己而准备的。
命运给他准备的王之加冕的道路。
“啊你的实力果然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嘛。”陈封的声音再一次在周围响起,此刻语气里带着欣慰。
“看到了吧,这些人都是我这些年在世界各地找到的同伴,也可以说是你未来的下属。”
陈封好像就在身边拍着夏阳的肩膀,给他说着话,但是夏阳知道他的声音来自录音笔。
“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在说什么……嗯,或许你已经猜出来了但是我还是跟你说一遍吧,很多年前我跟你一样也是意气奋发的少年。”
“但是我的女朋友被绑架了最后还没活成,我虽然找到了仇人但是被打得跟狗一样,这时候目的地有个小孩力挽狂澜,一把将我的仇人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那个小孩跟我说他未来要去找他的哥哥,要帮他的哥哥打造一个神国,所以呢需要一些仆人帮他在神国招一些厨子啊,餐馆老板啊等等人。”
“小孩跟我说他可以实现我和我的两个小伙伴各一个愿望,代价是让我们三个成为他的仆人头子,找到很多仆人建造他的神国。”
“我那时候觉得他是神经病啊,但是我同伴居然觉得不是,我差点就把我同伴打清醒了。”
“后面那小孩就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神的力量,我有个同伴叫玄梧,应该找过你了,就是那个跟楚墨阳差不多的面瘫男,他许的愿望是永生不死。”
“结果你猜怎么着,实现了。”
“我当时他妈的心态就崩了啊!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神这种东西啊。要是早让我遇到我女朋友不就不会死了吗?”
说到这是录音笔上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
陈芬似乎灌了很大的一口酒,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夏阳都能感受到陈封此刻是有多么懊悔和痛苦。
“但是师弟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早知道,所有的早知道都是当事人无力和木已成舟的借口罢了。”陈封幽幽说掉:“我当时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选择了把握当下。”
“于是我向小孩许愿让我的女朋友复活,小孩说行,不过代价有点大,除了让我成为仆人头子外,还要我的命。”
“当时那小孩的话就给我干沉默了,我倒是不怕死啦,但是我怀疑要是我死了我女朋友活了伤心欲绝又死了,那我不是血亏吗?”陈封说,“这相当不划算啊。”
“不过那小孩跟我说了不会这样的,他会让我和我女朋友好好的相聚,一切或许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当时没得选,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后面就很简单咯,我和两个小伙伴成为小孩的打工人,到处环游世界寻找仆人……期间啊我们建立了很多阻止,作为小孩的仆人组织备选。”
“我们建立了很多个。”
“这些组织有好有坏,比如什么圣兽会啊克兰社团啊,兄弟会啊都是我们建立的,事实上那么多个组织也只有这三个组织存活了下来。”陈封轻声道:“这些组织当然有好有坏啦,也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所有幕后黑手的我们其实应该是被制裁的。”
“在这里我跟吕夏老大说声对不起吧,这些年他为我兜了很多事,否则宾森特早就宰了我了。”
“说多了都是泪啊……不过我并不后悔,为了复活她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是不是很自私啊双师弟……所以我就觉得我死一死也是应该的。”
“哦对了,那小孩他没说名字,但是他说他未来的哥哥怂怂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说让我和小伙伴帮他哥成为神。”
“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夏阳。”
“……”
夏阳听得直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