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晚会(六)
“你够了,圣洁之地本不该见血的,我们回种植园参加篝火晚会吧,高兴点!”
晓得老弟现在精神状态不对,有精神病的,徐安不想跟方长多啰嗦,把人带走就行,省得又挨天枢的投诉,要写第二份悔过书。
方长被徐安喊走,他留下的那摊血迹,也被一尾巴扫过,蒸发没了。
可返程途中并不顺利。
徐安的即兴之作有很大的缺漏。
最关键的是,动力不足啦,没法骑。
本来那保护菌虫黏胶的铁盒子,也只配了颗十厘米的固态氢电池。
实在体积有限,经不起消耗的。
再加上长途运输中,铁盒需要冰冻黏胶保鲜,这已经耗费掉电池的大半能量。
先前徐安又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全程没低于300迈的。
他撒野,撒爽了,可电池也到底了。
这不,徐安才跑出半公里,摩托车便直接趴窝,光排气管呜呜轰鸣,轮盘却不转半圈。
而且被皮带绑在挎斗里的方长,还一脸鄙视的瞪着自己。
徐安不想继续在小弟面前出糗,太丢老脸了。
他只能服软,跟最不愿联系的,打电话。
徐安无奈通知大黑,喊它过来救场。
没错,烧掉他那么多工资的,坐骑兼爱宠,怎么可能不加装通讯装置呢?
夹在牛耳朵上的那对金环就是。
真纯金锻造哦,信号接受能力超棒,沉到海底三千米,还是满格的。
或者说,看在那一长串零的标价面子上,牛耳环绝对不许拉胯的。
否则徐安肯定抄了那家店,抓了那奸商,罚他替太阳作清洁。
表面要打满蜡,蜘蛛腿都沾不上的那种,才算合格哦!
拜托,宝贝快点,宴会恐怕已经开始。
阿叔估计纵情歌舞,嗨到昏阙了吧,好羡慕!
今天难道又连残羹剩饭都混不到吗?
不会真这么惨的……
“啊!”
徐安仰天长叹,顺手扯下一块铁片,单手虚握,将其简单塑形为面罩的模样,直接罩住方长的半颗脑袋。
没办法,小弟眼神太凶,徐安不敢多瞧,怕把自己惹恼,控住不住后,赏赐方长个鼻青脸肿。
回种植园时别让站岗的异族误会,以为他有家暴的倾向,毁人名节……
喏,徐安就是这么一位注重亲情的贴心大哥。
何况,他也晓得不能怪方长缺教养,都是自己造的孽。
人格分裂嘛,平时越和善的,发病起来就越狠辣,性格反着来得嘛。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掏出手机,唤醒定位装置,然后来盘紧张刺激的乱斗三国。
徐安的上单许诸贼溜,开局就想强行越塔杀,即使队友标记发的能晃瞎人,他也不怂。
咋地,这不成功拿下一血啦,只是被换掉了嘛,不亏的。
打游戏,要顾什么大局啊,开心最重要,随便玩呗。
等大黑闻着味,听着导航语音,流着哈喇子,奔赴至摩托车前后。
它双目赤红,残忍的抬起四蹄狂踩,将摩托撵成一张薄片,仍不觉得解气。
玛德,小骚货找死,敢跟老娘争宠,我丫的活吞了你。
没错,大黑两排槽牙不断咀嚼,硬是一口口的拿铁片当大饼给啃了,边咬还边在心里骂:
让你骑他不骑我,哼,全吃掉!
至于徐安呢?
他则拎着方长缩在一旁继续打游戏,只当大黑肚子饿了,随她吃去吧。
反正摩托没法上牌照,就是个玩具,不值钱。
闲得无聊时,再锤一辆出来呗,没想到撸铁还蛮好玩的。
两边总战绩已经是49/5了,三路高地全只剩门牙塔,对面没希望翻盘的,再玩下去就是反复黑白屏的垃圾时间了,只得选择投降。
又是一次索然无味的碾压式胜利,独孤求败!
长期混迹于低端局,喜欢炸鱼的徐安,拒绝掉那些小屁孩队友,再来一盘的游戏邀请,转身跳进了车厢。
当然徐安并没有遗漏掉亲爱的小弟。
方长随他上了车,正直挺挺的躺倒在木板上,似鲤鱼脱水,在打摆子呢。
不用主人发声,打了几记饱嗝的大黑,自觉飞上天空,在晚霞的照耀下,朝种植园赶去。
望向洞外那鲜红如血的美妙景色,徐安眯着眼,呢喃道:
“忍住,别受心魔控制,这你都扛不住的话,就放弃复仇的欲望吧,明天占卜屋那关更难熬。
以后好好当一头繁殖工具,老哥保你下半生酒色财气样样不缺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的未来得自己选,我帮不了,莫怨我,抱歉!”
“嗯,懂得!”半张脸闷在铁面具里的方长,勉强回复了大哥一句后,就逼自己闭紧眼睛,默念起徐安事先传授的《除念咒》。
方长知道要尽快调整好心态,否则明天那关过不去,这辈子也无望星球级了,准备当议员的梦想,更黯淡如泡沫,一触即破。
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血肉生灵,在思考的每分每秒,大脑就会传播出一种低频的电磁波。
而这种电磁波,机器都很难发现,更别提读取了,做不到。
但身为全方面超越凡类的徐安,他却能读懂哦!算是个小众的秘密吧。
毕竟没到国家级的人,是不会理解这帮“怪物”究竟有多诡异的。
所以刚才大黑的嫉妒心,和现在方长的进取心,徐安皆是一览无余的。
至于方长以仇恨为驱动力,而奋斗的本质。
徐安感到很欣慰,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更不会去开导。
只要有信念,就是件好事,管啥扭曲不扭曲。
反正儿童时的他不也是了充满恨,方能在枯燥的学习中坚持下去,一直到大学毕业才解放本我的。
甚至徐安还可惜积攒的恨意不够,无法迫使自己走出战争后遗症,拥抱和平。
嗯,论及变态程度,这两位从小接受棍棒教育的兄弟俩不相上下,可谓臭味相投。
…………
不知是对主人的愧疚,还是真的吃的太饱,大黑铆足劲,在短短的二十七分钟内,就来到了种植园的禁空区,开始降落。
为啥要禁飞?连税务中心都没强求要禁飞?
种植园外侧有层透明的玻璃罩啊!
这罩子的上半部在太阳灯不开的情况下,是近乎隐形的,天黑的时候更看不见了。
谁不听导航的劝阻,非得往前飞,那就只能享受下高空抛物的感觉了。
如果没挂掉,还得顺便付一下罚款跟玻璃养护费用,谢谢。
在徐安一行悠闲的往大门那溜达的时候。
徐子良赤红着眼,气场压抑到极致,已经徒手捏炸第六罐啤酒,溅得主席台前满地的黄汤。
老子发誓,再等十分钟,那瘪犊子还不露面的话,我拼掉命不要,也同样要让那混账小子体验回大罢工。
等浓痰喷到脸上,还得笑脸相迎是种什么样的憋屈感觉!
不是徐子良这当叔叔的脾气太暴躁,换谁被连续放七年鸽子,都会走极端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