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日常烦心事
徐子旭似乎明白了陈淼和沐子之间的感情，那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冷静，若不是爱得深沉，没有谁能够做到。
面对情绪低落的沐子，徐子旭没有再像往常那样阴阳怪气的挖苦，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徐子旭何尝不是在同样经受着爱而不得的煎熬。
身心疲惫的沐子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揉揉脸，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做一个微笑的表情，试着让自己开心起来。
徐子旭看她用心良苦，同样回敬她一个微笑，他将两只手放在眼角处，俏皮地冲着沐子挤出弯弯的笑眼，沐子倒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谢谢！”沐子真诚又感激的说。
徐子旭很少听见沐子这样认真的对他说话，他早已习惯那个骂他怼他的沐子了，这一声谢谢听得子旭浑身发酥，他腆腆的掏出钥匙开门去了。
郑浩又在市场寻到了新款，做出来好几件让郑玉试穿，他的生意渠道是找到正牌大厂家的爆款，拿回来仿版加工。
郑他拿着计算机在计算着成本，衣服的面料和辅料拉链扣子这些都选择便宜点的次一点的，他要把成本压到最低，他认为有差价才有市场，和正版拉开差价才有利润空间。
沐子看见他拿回来的辅料，她拿起几根拉链一看就是次品，便极力劝阻。
“辅料市场没有好一点的拉链么？”沐子问道。
“这个也不差呀！”郑浩说。
“这种拉链早就淘汰了！我自己买衣服也看不上这种拉链的！以我看还是拿好一点的！”
“好一点的就单单这拉链头就贵一块多！一天卖一百件就是少赚一百块钱！这个账你不会算？”郑浩把计算机按的滴滴响。
“你这面料掉色缩水也就算了，拉链再不好用，零售的可不大好买！”
“还管他好不好卖，我只要批发出去了就是赚了！早市哪有那么多讲究！客户都是冲着便宜来的！”
“我还是觉得拉链换好的靠谱些，你不信算了！”沐子有点负气地说。
“我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也没人说什么拉链有问题！”郑浩很坚持的说。
“等有问题就晚了，潜在的客户早就没了！细节决定成败！”沐子也坚持己见。
“哥！我觉得嫂子说得对！衣服上的拉链不好用真的好烦！”郑玉也附和着沐子的话。
“这批拉链是处理来的，没法退，退了又要赔钱！这一批先做了再说！”郑浩说道。
郑浩决定的事一般是不会改变的 ，他很少听取别人的意见，沐子说了也是白说，只能等他做一批试试市场的反应吧！
再说这么多年生意上的事沐子从来都没有过问，他不也做得好好的么！
……
一个星期后，这一批次品拉链带来的麻烦接踵而至。
郑玉每天都带回一包客户返回来的残次品，一件件做好标记，大多数都是因为拉链和扣子的毛病。
工厂的工人对于这种返工叫苦不迭，再这样因为辅料引起的问题他们就不愿意接收了。
郑玉打开一包货，一边做标记一边说：“这个款今天市场上又有一家做出来了！”
沐子问：“他家批发多少钱，你可打听了？”
郑玉说：“价格比正版的便宜，比我家高一点，不过他家卖的比咱家好！”
“肯定做工比咱家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沐子说道。
“我靠！现在好多和我们一样的做货渠道，没以前好做了！以前哪有这么挑的客户？只要便宜就不愁卖！”郑浩愤愤不平的说道。
“哥！咱家的拉链好多坏的，今天一零售的老客户说她好不容易说好了价格，对方一试发现拉链不好用，没成交！气得要死！问咱家干嘛不把质量搞好一点！”
“那是她不会卖！就这点毛病聪明的销售根本不是问题！”郑浩一边说一边反复拉着衣服上的拉链，“这不好好的么？新的拉链哪有那么爽滑？”
“哥！他们家的拉链真的很爽滑！今天我在一个老客户那里要了一件看了，不光是拉链好用，扣子也是显得高档一点。”郑玉说。
郑浩又拿起一件，发现拉链确实卡住了，他懊恼的把这些毛病衣服捆起来下了决心说：“全部处理！”
“这批货全部处理要赔不少钱吧？”郑玉看着沐子，又说，“早听你的就好了！”
“尽早处理吧！及时止损！否则连老客户都留不住了！”沐子说。
徐子旭走过来拿起一件看看，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沐子的婆婆国秀倒是说话了：“子旭还晓得为了质量亲自去厂家盯着，你倒好，自家的货还偷工减料的！这回吃亏了吧！”
郑玉替哥哥不平对母亲说：“妈！你就别事后诸葛亮了！”
“我是事后诸葛亮，沐子不是早就说了么，他也不听啊！”国秀继续数落儿子，“女人对衣服的了解比你们男人当然要了解得多一些，女人心细，挑衣服上的毛病自然也要比你们男人强！你的性格就是倔强！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凡事一个人顶着哪有那么容易！”
好久不说话的父亲也说道：“遇事多商量还是没错的！”
郑浩被父母说得无言以对，他常常埋怨沐子对他的事漠不关心，可是沐子提出意见他又觉得沐子是在对他指手划脚的很难接受！他太自负了！
这批货最终以成本价的三分之一处理掉了！郑浩终于相信了“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了，只是付出的代价是他不愿意提起的。
……
郑玉和子旭悄悄地去了医院检查了，北j最大的妇产医院也没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国秀并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她从老乡那里讨来一种偏方，一种中药，据说备孕之前喝了这种中药可以生男孩，如今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能生一胎，子旭又是独子，为了女儿的婚姻更加幸福稳固，她也是煞费苦心了！
晚上大家刚吃完饭都在客厅闲聊，她笑嘻嘻的把讨来的中药拿出来说道：“就这点药材花了我整整五百块！”
“什么东西啊？”郑玉问道。
“生男孩的秘方！准得很呐！”国秀得意的说。
“愚昧！生男生女那是基因决定的，你这个还能转基因啊？”郑浩拿起药包闻了闻，又说，“赶紧扔了！太难闻了！”
“500块钱买的！你敢扔？要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会花这个冤枉钱？”国秀说，“不光怀孕前可以喝，怀孕四十天后还能喝！而且女胎也能变成男胎！”
“封神榜！还会变！”郑浩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别不信！刘家的媳妇是孕后三个月喝的，只喝了两副中药，果不其然，前几天生了个男孩！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国秀一脸虔诚的说，“孕前三个月喝了更好！我求着她托人在老家带来的！你别以为容易得很！”
“谁喝？”郑浩问道。
“沐子和郑玉都有份！我还特意多买了几副，托人不容易的！”
徐子旭没说话，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的若无其事装得过于刻意了，以至于国秀也看出来了。
沐子听说中药也有她的份，真是没想到！计划生育这么严，婆婆还想要她顶风作案要第二胎！
她看向郑玉，还是让郑玉先说话吧！她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们老郑家的人内部消化！
郑玉烦躁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自己的烦心事还没有解决，母亲又来添麻烦！
她嗔怒道：“妈！你真是多事！”
郑浩也说：“我们啥时候说过要二胎了！现在生意刚刚起步，哪有精力再要一个孩子！”
“孩子由我和你爸给你们带，怎么会耽误你的生意？生孩子要趁早，等岁数大了更没有精力！”
“我们有了京京就够了！”
“你有了京京就够了？没有儿子你能甘心？”
“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郑玉说道。
“怎么能说是重男轻女？一儿一女一枝花，儿子闺女都要有！”
“你就能保证二胎是男孩？再生个女孩呢？”郑玉又说。
“所以我才托人买了中药啊！头胎是男是女不要紧，二胎必须拼个小子！”国秀说道。
“我不要！我就要京京一个！”郑浩说完便起身离开沙发，他不想再争了。
“说什么屁话！你不想要儿子，你就眼看着老郑家绝了香火？”一直沉默的父亲发言了，看来归根结底还是男女有别！还是有传宗接代的老思想在作祟。
郑玉看着哥哥也离开了，自己更不想谈这事，也要离开，国秀叫住她，让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郑玉，我正要问你，你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啥时候要？”
“我们暂时不想要！”
“你还不想要？你都多大了？沐子和你同龄，京京都两岁了！女人生孩子要趁早！”
“妈……你就别管了！”郑玉满心苦楚，说完也回到房间去了，她何尝不想要个孩子！只是这种事她无法和母亲说清楚，医院都查不出的原因，她不想给母亲添堵。
她走到卫生间洗漱，头发吹得松松散散的，手感顺滑舒适，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唇色红润有光泽，她希望今晚有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徐子旭百无聊奈的坐在床头翻看贾平凹的《废都》，一大家人挤在一起追剧还不如一个人看书来得自在。
徐子旭看着眼前的妻子，她换上了性感的丝质睡衣，虽然没有沐子那样丰腴的身材，很抱歉，他还是把她和沐子做了一番比较，不过她娇小玲珑的身姿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涩感，时隐时现让人浮想联翩……
徐子旭伸手把台灯调暗，身子往里面稍微挪动一下，拍拍他早已摆好的枕头，示意郑玉睡过来。
郑玉轻飘飘的睡在他的臂弯里，那么柔软又轻盈，子旭抚弄着她的长发，轻吻她的脸颊，嗅着她头顶的发香，但愿这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当抚慰走到了关键的时刻，郑玉的脸上又出现了惊骇痛苦惧怕的表情，她的双手本能的抵抗着子旭，不让他动作，子旭经过一番徒劳的试探后颓然地倒在了床上，他又不得不用非常规的手段解决了作为男人的一己私欲。
事后，郑玉在子旭身后抱着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他感觉他的背又湿润了，她又流泪了……
“对不起……子旭……”郑玉啜泣着说。
子旭转过身，抱着这个可怜又无助的身体，他知道她尽力了，她是真的很疼！很怕……
……
沐子因为婆婆催生二胎的一番话很不开心，婆婆的意思是生二胎必须是男孩，这真是颠覆了沐子的三观！
“你妈她可真行！为了要孙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药都找回来了！”沐子愤愤不平的说。
“老人的思想不都是这样嘛，你说她每天出去和人家比什么？不就比孙子嘛！”郑浩轻描淡写的说。
“真是不知足！有了孙女还要孙子！”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她的孙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嘛！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儿子？”
“就知道你想要一个儿子！”
“一个女人只有生了儿子，她的生命才算完整！”郑浩津津乐道的说着。
“谬论！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
“傻瓜！你这是抬杠！”
“反正我不想生二胎！再说政策也不允许！老家要求三个月做一次妇检，就怕流落在外地的人超生。”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有人试过呢！”
“什么办法？”
“把红本子换成绿本子！这样就不用妇检了！至于户口，省下来罚款就可以办户口了！”
“你是说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你还真敢想！跟你妈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那有什么？不就是是一张纸！”
“咦？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啊？想法都这么成熟了！”
“市场上听人说的，有的人就是这样逃过妇检，生了二胎的！”
“如果真能不要妇检倒是个好办法！每三个月寄一个妇检单子，每六个月还要回老家一趟！真是麻烦！”
“所以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这思想够危险的！”
“这有什么危险？难道没有这张纸我们就过不下去？”
“这可说不准！”
“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郑浩说笑着一波上下其手，用事实证明沐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以己之乐去体会她人之乐，殊不知两个人对婚姻的理解和男女对快感的体验根本就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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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爱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