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忙碌
在叶笙笙的撒娇攻略下，纪寒渊收起了手机。
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选择把颜异放到自己视线之外。换句话说，就算是把颜异送去非洲，他也会想法设法明里暗里地搞事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纪寒渊的审视目光下，叶笙笙拉过他的手，手指穿插到他手指中间。
他的手掌很温暖，叶笙笙冬天的时候手却向来很凉。
右手拿过相机，找了一个角度，拍下照片，添加到图片里，配文依旧是“一家三口”。
按下发送键，叶笙笙把手机扔到一旁，然后歪着身子靠向纪寒渊，头靠在他肩膀上仰头看他，“您还满意吗？”
“满意。”
……
叶笙笙今晚一直在等颜黎的消息。
按照时间来看，能让傅廷煜愁眉苦脸成那个模样的，估计也就只有傅家二老了。
果然，还没等到颜黎的消息，傅廷煜他母亲，也就是陈婉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接到这通电话时，叶笙笙刚从浴室出来，头发包在干发帽中，右手拿着吹风机。走去梳妆台前坐下，纪寒渊拿着她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电话。”
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拿过手机放到耳边，打开录音，叶笙笙礼貌道：“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陈婉和蔼的声音传过来：“你好，叶笙笙，我是傅廷煜的母亲。”
“您好，陈阿姨。”
陈婉说：“我是因为颜黎和傅廷煜的事情来打扰你的。”
顿了顿，叶笙笙道：“您请讲。”
陈婉亲和地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和傅廷煜他爸是坚决不同意颜黎和傅廷煜结婚的，所以我想请叶小姐有时间帮我劝劝颜黎，让她主动和傅廷煜提分手。至于补偿，无论是金钱方面或是其他，她可以尽管提。”
叶笙笙冷笑：“这话您应该去对傅廷煜说。”
陈婉无奈笑了声，然后缓缓讲道理说：“傅廷煜自小没受过苦难，在物质生活富足的情况下难免追寻新鲜感和所谓的爱情。你也可以说他是不懂事。”
“但是我想你和颜黎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走上来的，你和纪寒渊之间的事情我不做评价，因为我是外人，纪寒渊和傅廷煜的情况也不同，所以今天的话也只针对颜黎和傅廷煜他们二人，还请叶小姐不要见怪。”
叶笙笙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淡声应道：“嗯，不会。”
陈婉接着说：“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为了颜黎好，我也是不赞成她和傅廷煜在一起的。”
“你们还年轻，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知道，和其他相比较，爱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它非常脆弱。”
“结婚就是两个各方面都适合的人搭伙过日子，彼此扶持。而在这个过程中，双方最重要的是各方面能够相匹敌。”
“不门当户对的爱情就像一座本不平衡的天平，维系它暂时平衡的是风力，而当微风拂过，舒适怡人，会让这座天平格外诱人，但这是一种错觉。”
“如果两人因为短暂的激情就决定相守一生，那么等激情褪去，受伤的只会是弱势一方。你是她的朋友，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
听着她的长篇大论大道理，叶笙笙只想笑。
装深沉谁不会？等她老了她也要瞎说。
叶笙笙对陈婉的话十分抵触，并非是因为对爱情的自信，而是因为陈婉在自己歧视门第的事实外套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但凡陈婉能坦诚说出自己就是看不起颜黎的出身，叶笙笙都会对她生出几分敬意。
敢做不敢认、还要披好人皮，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边想着，叶笙笙说：“其实我是不相信爱情的。”
陈婉怔愣住，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顺着她的观点说，且似乎对方的观点形成于她的洗脑之前。
正犹豫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她听到叶笙笙说：“说实话，我和纪寒渊在一起，一是看上了他的脸，二是看上了他的钱。”
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恶婆婆，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说不定还会以毒攻毒出奇迹。
陈婉：“……”
叶笙笙笑了笑：“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承担得起自己做出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当然，我和颜黎的情况不一样，这些话只是针对我个人，还请陈阿姨不要见怪。”
陈婉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这么不要脸地把自己内心的阴暗公之于众，还当着她的面用她的话术嘲讽她。
几秒钟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叶笙笙打断道：“颜黎和傅廷煜之间的事情，建议您找您儿子谈。我敢保证，如果提分手的是傅廷煜，颜黎绝对不会做任何纠缠。不信的话我们就来打个赌。”
陈婉被气得不行，坐在沙发上忙招呼保姆给她递水。
叶笙笙笑吟吟地说：“陈阿姨注意身体健康，晚安。”
挂断电话，保存录音，把手机放到梳妆台上。
这时纪寒渊走过来，手里拿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
叶笙笙接过卡，莫名其妙转过身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纪寒渊拿过浴巾披在她肩头，同时把她的头发松散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潮湿的发丝间缓缓穿过轻理着，同时平静地说：“放大优势才能留住客户。”
叶笙笙笑出声：“你听到了？我刚刚是故意气她的。”
纪寒渊拿过吹风机，暂时没按下开关，“你刚才说的有一半是实话。”
“嗯？哪一半？”
“当然是脸。”
叶笙笙把卡拿起来，“所以这是什么？你现在竟然会开玩笑了，果然是我的功劳！”
纪寒渊说：“明天我有事情要忙，想把答应你的逛街推迟到后天，可以么”
叶笙笙扯他衣袖：“你过来。”
纪寒渊顺着她的力道站到她对面。
叶笙笙抬手抓住他睡衣衣领，往下拉，直到男人弯腰，手撑在椅被顶端，两人之间只剩一个呼吸的距离。
头向后仰了几分，抬手，指弯轻轻覆上他眼底不太明显的乌青，严肃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叶笙笙难入睡，夜半时也容易醒，不过醒了之后往往翻个身就能接着睡。这几天好几次半夜醒来，他都没睡在床上，害她抱了个空。
昨晚她醒了之后打起精神出卧室找他，发现隔壁书房竟然还亮着灯！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纪寒渊眼睫轻颤几下，躲开她的目光，说：“研究所的工作，在做公式推导。”
叶笙笙不信：“什么公式？晚上我和你一起算。”
“……”
见他沉默，叶笙笙假装生气地站起来：“我生气了！纪寒渊你现在竟然有事情瞒着我了！”
又是沉默片刻，纪寒渊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叶笙笙一眼就看出来真实原因是他不能说的。
刚想给他个台阶下，下一秒，纪寒渊竟然一本正经地看向她，平静地阐述事实：“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有事情瞒着你。”
只是之前从没见她在乎过。
纪寒渊喜欢叶笙笙偶尔表现出不理智、不讲道理，在乎这些二人都认为不重要的细枝末节，这会让他觉得自己于她而言是特别的。
叶笙笙：？？？
这是想吵架？
事实证明，面对那张完全长在她审美上的脸，叶笙笙连生气都是假的，更别提吵架了，甚至还在脑子里自己劝自己——
纪寒渊此人，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说起情话来格外动听是因为他从来不故意说好听的话哄人，字字句句都是真情实感。
尤其是他还有那张脸……
她和他对视，掐着自己手心才没让自己笑场，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你记得好好睡觉，最近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再严重下去都不好看了。”
听到“不好看了”这四个字，纪寒渊那向来云淡风轻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默默拿过吹风机继续帮她吹头发。
在崭新一天的清晨，纪寒渊邮箱里收到一条邮件，来自一个查不到任何信息的人——【那就改成明天吧，你先陪她。】
叶笙笙特意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
窗外依然漆黑一片，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纪寒渊平躺在她身侧，呼吸浅浅。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收到一封邮件。
叶笙笙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也不好奇具体内容，她转过身熊抱住身侧的人。
对方感受到她，在睡梦中也不忘把她拥在怀里。
叶笙笙立时被温暖和心安包围。
她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她只希望他健康平安。
……
第二天一早，叶笙笙在吃早饭时接到了颜落的电话。
颜落风风火火地说：“笙笙我新设计了一组珠宝，灵感来自你呀，你有没有时间来给我当个模特？”
叶笙笙咬了一口包子，缓缓说：“只是当模特给你看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可以出镜。”
颜落语气都低落下去：“可是我好想你能和我一起去国外……”
叶笙笙笑：“先不说我为什么不能出镜，就说这春节将至，你盘算着把我带出国外，你觉得纪寒渊会怎么想？”
颜落咬咬唇：“你和他还有几十个春节可以一起过呀，他这么小气做什么？”
叶笙笙直接拒绝道：“比赛加油，但是模特要另外找。”
颜落可怜兮兮地问：“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叶笙笙非常无情：“没有。”
“……”
挂断颜落的电话后，叶笙笙给颜黎发了消息，对方却迟迟没有答复。
她又给周姐发，这才得知颜黎去了山区封闭拍戏，信号不好。
“那她都不回来过年了？”
周姐嗯了一声，欲言又止地说：“是，但是……”
叶笙笙：“但是什么？”
周姐叹了声气：“傅总也跟她一起去了，还不让我跟着，两人昨晚好像因为什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