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沫的房子租在了阁楼，带着一个采光不错的观景阳台，虽说是阁楼，实则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阳台更是美景宜人：上面是石榴半吐，底下是细柳成烟，近处是修竹摇曳，远处是水光潋滟。

    “你想象这幅场景，”小沫遥指远方的湖面吟道“雨幕初过，水光粼粼，荷塘新铸，清风送爽，桦高石瘦，娇莺恰，恰，浮花浪蕊，锫杳浮动，百蝶流连……”

    我无心想象那潜在的怡人美景小沫光彩温柔的一面尽现眼前。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闭着双眼深呼吸，像一个睡美人一般。

    她又轻轻地张开双眼，感叹道“湖光染翠之工，花木设色之秒，皆不可言传啊！”

    “怎么样？”她征求意见似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

    和思静暗地里萌生的恋情应该公开了，事实上我来之前就是这样想的，小沫这里一定要报个喜的，毕竟她也是我和思静共同的朋友，或许将开还得求她做伴娘呢。

    “沫子，果然被你言中了，你知道吗？”我拍着她的肩膀说：“这年的星运是这样评价我的，到月底，我爱的人个爱我的人会在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用做出残酷的选择，因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那她出现了吗？”她睁着大眼睛问我。

    “出现了。”我严肃地说。

    “能问问那个幸运的女孩是谁么？”

    “她就是你……”我有意停顿了几秒钟，看小沫的表情。

    “别臭美了。”小沫的脸颊霎时飘满了红晕，紧接着用掌推了一下我的脑袋。

    “她就是你的好朋友——思静。”小沫一定怎么也没料到我会钻一个空子，给她一棒。

    恋爱中人满脑子就只是有自己和对方，还有关于她俩的幸福蓝图，因此大都会忽略别人，乃至原本最亲密的人的感受。

    我之所以出此言乃有冰心名言为证：沉浸在爱的幸福中的人们是不会意识到旁人的寂寞的。

    小沫的脸庞不经意间划过一丝惊慌，那种细微的眼神逃不过我的敏感，我太了解她了。

    “有地洞吗？”小沫的脸色泛得更鲜红了。

    “干吗？”我不解地问她。

    “我钻下去。”她说完咯咯地掩嘴笑了。

    “可以给我透露一下思静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像个一心向佛求卦者，来卜问自己心中的疑团。

    “你都对她这么着迷了还要问我？”她故弄玄虚，大有天机不可泄的意思。

    “举个不恰当却很形象的例子，我买个橘子，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光有好样子没用，我是拿来吃的，麻烦的是我不太了解它的内在，所以你得帮我。”

    “听你之言我倒成了橘子里的蛀虫了，我不会像三姑六婆一样揭人长短论人是非，自己浅尝一口吧，也许个人口味不同。”

    小沫的话使我想起证劵课的老师所说的股民理论：股民兄弟姐妹之间相遇的情景，总不过是一倒苦水，一个说我亏了多少多少，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相，另一个说我亏的比你多几倍几倍，似乎要以此为荣，然后彼此结为知己，互道衰肠，苦大仇深地毫无目的地谩骂批斗，说白了就是要在国泰民安的社会主义小康幸福生活中找到一种同仇敌忾的豪迈感碰上赚钱的主，一定是要问个门道，问个究竟，末了还要求推荐黑马，若是你不想结梁子万不可做这样的专家，即便加上“仅供参考”的前提，也能在区区一夜之间摇身成为灾害无数百姓的罪魁祸首。

    那张贴在证劵交易市场的鲜红大字“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总让人联想到五彩缤纷的烟草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

    我由此暗暗佩服小沫的为人处世来。

    “打这以后，我们可能就得很少见面了。”我说

    “理解，”她打了个响指，“人都是有爱情就忘了友情的主。”

    小沫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说话间她把睫毛垂下来默默地用脚尖在地上摩擦。

    我说“你弄得我有生离死别的错觉，没有那么严重的。”

    “你才是多愁善感的典范呢，”她轻松地说，“真能营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