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的伤并无大碍,思静替我请了假让我安心休养,闲躺着反而让我心神不宁,我收拾装束打算提前出院。
我不知道思静是什么时候进的门,她在我背后问:“怎么你要出院了?”她的表情有些惊讶。
“你还巴望我在医院里定居啊?”我回身走到她跟前。
思静从背后拿出一捧花来,放在手里摇了下,“鲜花,在送你之前,只是鲜花,在你执手笑看过后,它生根了……在我心里,相识是土壤,相知是养分……”
“送给我的?”我疑惑着不敢接。
“送给我的英雄。”她活泼地点点头说。
——
图书馆的书架陈列有了些新变化,封闭的钢窗位置横向摆放了一排桌位,小沫就搬了张椅子坐在桌角附近,桌上竖着一罐牛奶和一包薯片,她正埋着头看着一本铜版纸质的书,我挪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歪过头一眼不眨地望她,半响她才从书里拔出来,“前一阵你都上哪儿去了?”小沫盯着我说:“你好像都胖了呢。”
“我前些天晚上做完家教回来,遇上一帮混子,挨了一板砖。”怕她不信,我歪过头拨开头发让她看伤疤。
小沫“啊”地喊了声,脑袋扭到了一边,惹得四下怪异的目光射来。
小沫告诉我她有晕血症状,她说:“晕血的人骨子里都有种潜在的人性懦弱,抑或说是善良更为贴切,她就是见不得血的那类人。”
我捏过薯片包抓了一把,好奇地问:“会有什么症状出现?”
“那种稍带浓稠的,鲜红液体会通过视觉神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输到大脑皮层,紧接着就立马产生不忍目睹四肢瘫软的生理反应,检阅这个反应的最好方法便是立即紧握双拳,一旦感觉手指软绵到不能顺利握成型时,就是最具代表性的晕血。”半响了小沫都没能转过头看我一眼。
也不知道怎么会头痛,半夜里就会被痛醒了,我怀疑是被板砖咂中的后遗症,四周黑漆漆的,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我在痛,突然感到寂寞得要死。
我把睡下铺的宁儿一把拎上来,他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两句,我没听清,想追问,他却已经呼噜震天了。
我心里泛起一种深切的体会,不能再单纯下去了,身边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女孩,那是多么触目惊心的悲惨啊!
正在我需要嘘寒问暖被关怀的时候,思静的短信突然而来。
“你的脑袋还疼么?”
“这世界本来不会有我的,可我在另一个世界喊,我要为一个思静的女孩在某年某月挨上那么一板砖,这就有我了。”一阵凉风吹来,带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矫情劲。
“以前对你的态度太恶劣了,你还记恨我么?”
“两个人相识相知的过程中总不会一帆风顺,难免有磕磕碰碰,我希望能相互体谅,抹平它,你不必太在意那只是佐料,会让感觉更有滋味。”
“真的有患难之交的感触。”
那一夜我们聊到了两点多,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