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购燃油车企
约定的时间很快便是来临。
陆栖迟直接是让人去机场接了这次长淮派来谈合作的代表。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名叫顾淮安，西装革履，头发干净利落，眉眼之中的自信藏也藏不住。
陆栖迟看见顾淮安的第一眼，便是微微有些诧异。
长淮作为国内一二线之间的大型车企，体量巨大。这顾淮安三十多岁，便是身居要职，可见其能力并不一般。
而顾淮安心底的则是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这陆栖迟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大概才二十六七的年纪，创业也才三年左右，竟然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击败了电动自行车电池领域的龙头老大，自己取而代之。其手腕肯定非同寻常。
顾淮安这次可是带了任务而来，说是谈合作的，但是长淮那边肯定也想过要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就在顾淮安正在低头思索之际，陆栖迟伸手出来，礼貌同他握了握手。
“顾淮安顾总是吧？等你很久了，来，进来详谈吧。”陆栖迟直接是将那顾淮安给请入了会议室，也不过多客套，给顾淮安倒了一杯茶，便是开始直入正题。
“是这样的，顾总。之前电话里面已经和贵公司沟通过，这次呢，咱们主要洽谈合作的方式。你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咱们求同存异，争取将合作能够最大化。”
顾淮安没想到陆栖迟如此雷厉风行，当即是点了点头道：“既然陆总如此直接，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咱们长淮是真的十分欣赏陆总你和安聚。特别是钠离子电池，听说其安全性和冬天的放电性能都十分良好。除了能力密度稍低，几乎是完美的动力电池了。所以我们长淮才主动提出和贵公司的合作。”
“感谢你们的欣赏。”陆栖迟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咱们怎么合作？”
顾淮安喝了口水，直视着陆栖迟的眼睛道：“是这样的，贵公司创立没有多久，无论是在管理体系，还是在现金流上面，都存在一些不太完善之处。而且电动汽车可是大宗商品，全身上下光是零件就要上千样，需要很深厚的技术储备。”
“而这些呢，我们长淮都是具备。所以如果真的可以推进合作的话，我们长淮这边，希望能够占据新产品的主导权。”顾淮安试探地说道。
陆栖迟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依旧是不紧不慢道：“所以具体是怎么个主导法呢？”
顾淮安见陆栖迟似乎并不介意，又是进一步道：“我们呢，想要贵公司能够全部按照我们长淮的方式进行统一管理，无论是上班时间，还是考核方式等等。”
陆栖迟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还有呢？”
“我们长淮会空降一批高管过来，负责统筹管理。当然，陆总你们原本的一众高管的的职能不受丝毫影响，最终空降的高管还是直接向您汇报的。”
“作为回报，我们会向游隼提供全部的汽车生产技术，以及大量研发资金。陆总呢，只用专心负责研制新一代的钠离子电池便可以了。”
说到这里，顾淮安想到了什么，又是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个条差点忘记了，如果合作推出的新能源车，其品牌logo，我们也希望能够挂咱们长淮的。毕竟咱们长淮，在汽车领域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如此可以直接获得一部分粉丝过来。”
顾淮安说完又是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之后，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是继续道：“陆总，我要说的基本已经说完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陆栖迟却只是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长淮的要求，未免也太强势了一些。
如此做法，与直接收购了他们游隼有什么区别？
这根本就不是陆栖迟想要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是站起身来：“若果只能以这种方式才能合作的话，抱歉，咱们可能不太合适。”
闻听此言，顾淮安十分诧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方才提出的那些条件，自然是严苛了些。
但是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等着陆栖迟和自己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各退一步，寻求道一个合适的双方都满意的点。
可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陆栖迟一上来就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陆总，你若是觉得哪里不满意，咱们还可以进一步商榷嘛。我们长淮十分欣赏你们游隼，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合作。为此即使是做出一定的让步，也在所不惜。”
“是吗？”陆栖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只有一点要求。”
“陆总但讲无妨。”顾淮安当即是道。
“对于游隼，我必须有百分之一百的话语权。而长淮，作为技术的资金的提供方，每年按照一定比例分红。”
“若是无法做到的话，咱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陆栖迟直截了当道。
“这样吧，陆总，对于新公司的主导权，我们长淮这边，不会再退让了，除此以外的条件，你随便提。如何？这已经是我能够为你们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顾淮安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再度开口。
陆栖迟默默喝了口水，若是未来游隼不能完全在其掌控之下，而被长淮完全掌握了话语权之后，他后续的一系列计划想要实施起来，可能会从内部便会开始遭遇许多障碍。
“没有商量的余地的。”陆栖迟摇了摇头，“顾总，你可以回去汇报一下，和你们公司的一众高层讨论讨论，如果还是不行，那实在抱歉。”
他之前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和其他车企合作，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今日这件事情，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要将公司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想法。
顾淮安又是笑了笑，虽然这一次合作谈崩了，但是他也算是很有风度的：“既然如此，那就支援安聚一切顺利了。”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留一个人情在，以后说不准就能用上呢。
陆栖迟站起身来，也是十分客气同顾淮安握了握手。
顾淮安离开了陆栖迟办公室，坐电梯下来，刚走出电梯，却是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他抬起头来，却发现这人自己也是认识的。
这人是天工开物的老总，名作徐瑞阳。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亲自跑到这儿来了。看样子似乎也是为了寻求合作而来。
可是他自己公司都要死不活了，安聚真的愿意和他们合作吗？
顾淮安打量了一眼这徐瑞阳，此时他衣服有些褶皱，就连袜子的后脚跟，都是破了一个小洞，估计是没有发现。不知为何，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另外一边的徐瑞阳见自己撞了顾淮安之后，他下意识便是道了声歉。
“徐总，没想到这么巧。”顾淮安当即是道。
徐瑞阳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人，“你是？”
“我是长淮汽车的。”顾淮安自我介绍道，“对了，你女儿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徐瑞阳的神色一阵黯然，他只是摇了摇头：“哎，还是老样子。”
徐瑞阳想到了什么，他摸了一把自己胸前的领带，问道：“你们已经合作成功了？”徐瑞阳一时间有些慌乱，若是长淮已经是捷足先登了，那他这次就是白来了。
顾淮安摇了摇头：“失败了。预祝你能够成功吧。”
顾淮安叹了口气，若是真能成功，也算是能让这徐瑞阳喘一口气，有更多资金和时间去照看女儿吧。
如今他们天工已经是在破产的边缘了，徐瑞阳甚至将自己许多房产都是变卖了，还是堵不住资金链锻炼的巨大缺口。
拍了拍徐瑞阳的肩膀，顾淮安便是转身离开了。
徐瑞阳愣愣地停在原地，思绪却已经是飘飞了。
想当初，他刚创业那会儿，是何等意气风发，家庭和睦，事业顺遂。
如今啊，却只剩下一地鸡毛，女儿更是卧病在床，危在旦夕。即使是想要变卖公司，竟然一时间都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买家。
如今就连远比自己强大的长淮都是失败了，这安聚会愿意和自己合作吗？
“时来天地同借力，命去英雄不自由。”徐瑞阳忽然长叹了一声，觉得都不用继续再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徐瑞阳便是转身离去了，刚准备离开，却是听见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徐总，请留步。”
走出去没多远的徐瑞阳转过身来，一脸莫名地看着陆栖迟：“请问你是？”
陆栖迟则是三两步走上前去，一脸热情的同徐瑞阳握了握手：“陆栖迟。”
“陆总？？？”徐瑞阳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咱们是先上去详谈吧。”陆栖迟只是温和笑了笑，拉着徐瑞让便是上楼去了。
一个人留在原地的顾淮安简直要气炸了。
这陆栖迟是不是有病啊，对待自己的时候不咸不淡的，对于一个濒临破产的垃圾企业的老总，竟然如此客气？
和陆栖迟一起来到了他办公室的徐瑞阳，此时则还是有些恍惚。
他原本已经泯灭的希望，此时竟然又是燃烧了起来。
或许自己想要求收购的请求，真的能够实现？
陆栖迟给徐瑞阳沏了一杯茶，并没有一上来便去谈公事，而是开口问道：“令女儿最近，还好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瑞阳又是睁大了眼睛。
陆栖迟将茶杯递给他，微微一笑：“之前查了一下，正好查到了。毕竟我总要知道我的合作对象的详细介绍吧。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不会不会，如此说来，陆总你是真的有意愿收购天工开物？！”徐瑞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陆栖迟有些忍俊不禁：“我若是不想收购，把您请上来做什么？放宽心，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徐瑞阳微微愣了愣，心里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良久，他才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说实在的，我们天工开物，确实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技术。其实汽车的每个零部件单拎出来都是中等水平，但就是因此，而太过平庸。这也是我们天工开物如今濒临破产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里，徐瑞阳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陆栖迟十分认真道：“所以陆总，我个人建议，您还是和那长淮合作比较好。”
陆栖迟站起身来，拍了拍徐瑞阳的肩膀：“徐总，真的是感谢您的坦诚。既然如此，我也直说了，我之所以想要收购天工开物，并非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是如今的天工开物，确实是最适合我们游隼的选择。”
“何以见得？”徐瑞阳更加不解了。
“所谓平庸，听起来似乎是个不太好的词汇。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平庸，也意味着比较稳定。而我们游隼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产品的安全稳定性。”
“很多企业为了追求特色，追寻极致。如此一来，确实吸引眼球，但是往往也会带来不稳定的隐患。而且某一方面做到极致了，相应的，在其他方面可能就比较薄弱了。所以，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产品。”
“我们游隼的核心竞争力，在电池上面，至于电动汽车的其他部分，只要能够安全稳定，没什么小毛病，满足大部分人的日常使用场景所需要，那便是我想过要的。”
陆栖迟一口气说了很多。
徐瑞阳则是听得入迷，最终，他发出了一声由衷长叹：“陆总的眼光见识，果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难怪您在短时间之内，便能将安聚做到如此规模。”
“徐总您谬赞了。”陆栖迟谦虚地挥了挥手，“现在，咱们谈谈收购的相关事宜吧。”
“这么快？”徐瑞阳有些吃惊。
“是的。”陆栖迟直接点了点头。“电动汽车市场的竞争日益激烈，我们不想再等了。况且徐总，您也比较缺钱不是？”
徐瑞阳还想说什么，最终直接是点了点头：“好。”
其实这次收购，无非是一个价格的问题。毕竟徐瑞阳是打算完全将天工开物卖给陆栖迟了。
“您心底有没有什么期望的价格？”陆栖迟率先问道。
徐瑞阳抓了抓脑袋，想了许久，陆栖迟也不催促，就静静等着他。徐瑞阳这才是缓缓举起了一只手，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个亿？”陆栖迟错愕得无以复加。
“陆总觉得贵了？是这样的，我们天工开物确实濒临破产，而且没什么有先进的技术储备，但是我们从生产设备到技术人员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一分钱一分货，我没有多报价。”
徐瑞阳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
见陆栖迟没有说话，他又是道：“这样吧，如果陆总还是觉得贵了，这价格还可以再往下压一压……”
陆栖迟扑哧一笑：“徐总，不是，您误会了。两个亿，咱们直接签合约吧。”
徐瑞阳不知道的是，陆栖迟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在心里开出了一个价格——三个亿。
这也是他能承受的最高的价格了。
但是没有想到，这徐瑞阳一上来便是给出了最实诚的报价，陆栖迟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价。
毕竟他不是大善人，而且他也缺钱。
以后若是游隼有了气色之后，他再好好补偿这徐瑞阳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