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王小蝶的心思
李铮作为一个直男,对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自然是没有那么敏感。
可那也是反应相对较慢而已。
真说起来,李铮也不是傻子。
王小蝶这番茶言茶语终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铮转头看了一眼她,心生疑虑。
总觉得她刚才那番话是故意的。
可再看看王小蝶的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清明,似乎没有半分愧疚或心虚。
倒是叫李铮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了。
终究,李铮还是将那份疑虑压下,又全神贯注的哄着朱莹莹。
结果,是任凭李铮在一旁好话说尽,朱莹莹却还是无动于衷。
虽然没说话怪过谁,但眼泪也没停过。
王小蝶看着看着,也愣了神。
她收起了对朱莹莹的那份嘲讽,心里却开始想着,原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得万千宠爱于一身,嬉笑怒骂皆于形的骄纵公主或千金吗?
王小蝶想,她本该也是这样的。
王弈虽非帝王,也不是李善那样位极人臣的国公爷。
但好歹也是当朝二品的户部尚书。
她身为王弈的女儿,本也可和其他闺阁女子一样。
贤淑一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京城名媛楷模。
骄纵一点,也可如朱莹莹这样,喜形于色,肆意而为的。
但如今,她似乎是失去了自我。
两种都不是。
反而继承了父亲的全部寄托,协助王弈撑起了他的野心。
她学会隐忍,学会了心计,学会了很多寻常女子都不会甚至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却独独失去了女孩儿该有娇气。
她方才想过这身男装影响了自己在李铮面前的发挥,让她不能如朱莹莹一般任性哭泣发泄。
可现在王小蝶才觉得是自己错了。
便是没有这身男装束缚,她也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吧。
比如今天的事情换一个场景,自己穿着寻常襦裙,面前是王弈而非李铮,自己便是受了天大委屈,也不会或者不敢在王弈面前哭出来的。
那样,王弈只会失望的看她一眼,然后到:“蝶儿,你爹的好帮手,是我们王家的期望,怎可和寻常女子一样哭哭啼啼。”
是了,自从在王弈面前展露过自己的野心和本领,被他悉心培养后,王小蝶便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权利。
而那要得到的,却还遥遥无期。
王小蝶叹了口气,忽觉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眼,车厢也有些烦闷。
她不想再见这一幕,也不想听朱莹莹哭哭啼啼的声音。
叹了口气,竟是一声招呼也不打,拿了雨帽便出去了。
李铮其实看见了,但没说。
反正现在外面就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出去透透气也挺好,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出去透气呢。
王小蝶走出去后不久,朱莹莹终于停止了哭泣。
但一双眼仍然又红又肿,连李铮看在眼里,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明明刚才哄人的时候,心理还压着一股不耐烦,心想着哭哭啼啼烦死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停。
这会真停了,却也不逃不躲了,甚至还有几分怜惜在里面。
“我讨厌那个王蝶!接下来的路不想看见了他!”
“为什么?”
关于朱莹莹对王小蝶莫名而来的敌意,李铮有一种猜想,却不敢肯定不愿意相信。
一笔桃花债还没搞定,他不想另添一笔。
朱莹莹是当朝公主,已经颇为头疼了。
在看王蝶的那种气质,家世想来也不低。
李铮再欣赏,也不愿意随意招惹了。
“她喜欢你!但你是我的!”
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李铮这次连后面几个字都忽视掉了,只细细品着前面几个字,紧锁眉头。
“你!你要不信,你问他!”
朱莹莹偏偏是又强调了一遍,叫李铮不得不面对这件事。
幸好,这一路行程并不远,即便因为雨天,速度相对缓慢,但毕竟就这么点距离。几番耽误,却已经到了。
只是到的并不是李铮最终的目的地,久别山水闸底下。
甚至不是他们动工修闸时驻扎的那片山脚下。
而是距离久别山有二里地的一个村庄。
久别山山清水秀,山上绿植水土都挺好。
但毕竟是下了这么久的雨,谁也不知道山上什么情况。
贸然在山根下驻扎,危险太大。
如今还能跟在李铮身边的,都差不多能算是他的心腹了。
即便不是心腹,也是像朱莹莹这样不能出差池的烫手山芋。
李铮自然不敢拿他们的命来开玩笑,是以现在附近村子歇脚。
好在不久前在附近驻扎这么久,和这些村民也是经常互帮互助,甚至有不少青壮年,还去山上做过工。
所以此番见了李铮也很热情,家家户户都腾出了最好的房间,希望李铮能在自己家留宿。
李铮自己没打算留宿,只是想把朱莹莹和王小蝶留下来。
其实原先只有朱莹莹和小兰阿星的,王小蝶不在李铮的计划里。
但着实是马车里那惊人的发现叫李铮不安了,想要刻意拉开和王小蝶的距离。
况且,按照朱莹莹的性子,王小蝶若跟着自己深入山涧了,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这不是之前住在山脚,虽然吃点苦,但总归人多还算安全。
这个时间进去,李铮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又怎能给朱莹莹打包票。
可堂堂公主如果在此出了意外,惹了朱元昊的怒,又岂是一两条人命能够平息的?
李铮平日即便再怎么包容朱莹莹,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任其胡闹。
“不行!我要去!”
朱莹莹偏是不依不饶。
眼眶的红肿都还未退去,便拍着桌子梗着脖子,和李铮吵了起来。
偏生只是这样还不够,一边王小蝶也是火上加油道:“我当日求大人带我来此处,便是想仔细看看雨季里那水闸如何运作,如何泄洪抗洪的。现在已经到了附近,大人却将我丢在此处,岂不是白跑一趟?”
好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
李铮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不长脑子的答应了。
她想写的,想传播的,自己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不能自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