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次会面
第二天下午，两人如约到海奥森附近的咖啡厅和杭嘉和见面。
“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两人刚到咖啡厅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女生的道歉。
随后女生在二人对面坐下，正是杭嘉和。
对方长相和他们在杭家夫妇家中看到的那张三人合照极为相似，只是眉眼随着年龄的增加更加舒展成熟。
精心打理过的浅棕色卷发搭在肩头，精致的妆容和轻熟风的穿搭，让人很容易忽略她也才24岁。
“公司临时有事，我刚才回去了一趟，耽搁了一会。”她双手指尖交握放在桌面上，语气抱歉地解释道。
“没关系杭小姐，是我们到的比约定时间稍微早了些。”奉雪说着，礼貌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
莫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其他动作。
他此行还是扮演助理的角色，无需太多表现。
服务员见有新来的客人落座，随后便拿来了咖啡厅的菜单。
杭嘉和见对方走近，几乎是下意识地拿着自己的手包向另一侧躲了躲，这一举动被奉雪、莫弈二人尽收眼底。
“几位客人好，请问需要喝点什么？”他手里拿着纸笔询问道。
“给我一杯冰美式吧，你们呢？”奉雪不需要犹豫，她不想在工作时喝太甜的，那样会让她思维难以保持灵活警惕。
莫弈：“那给我也来一杯冰美式，谢谢。”
杭嘉和眼神并不看向服务员，“我不用。”
见男服务员走开后，她才重新将手包放到身侧，双手再次交叠放到桌面上。
奉雪留意到她手上戴着一副白色手套，手背处还有红色图腾状装饰点缀。
虽然现在步入初秋，但气温也远远没有到需要戴手套保暖的地步。
戴手套的话，就不会留下指纹了吧，奉雪心里没由来地联想到。
可能是奉雪观察的目光太过赤裸，杭嘉和疑惑地问道：“奉律师，这个手套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我是看这手套上的纹样有些特别，杭小姐是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杭嘉和否认，语气平和说道：“我只是觉得纯色的手套太过单调，请商家帮忙在上面印制一些图案，并没有什么个人信仰。”
奉雪点点头，表示了解，“为了不占用杭小姐太多时间，我们就先开始询问吧，可以吗？”说着她用平板打开文件。
“嗯。”
“杭小姐，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养父母是什么时候？”提及对方的伤心往事，奉雪不自觉地将语调放缓，尽量避免过于流程化的询问影响对方的情绪。
杭嘉和显然为了这次会面提前思考过相关问题，回答起来也没有过多的停顿和犹豫。
“是1月23号，那天我回家住了一天，之后一段时间因为有工作要忙，我就住到了公司附近的房子，直到28号。”
“1月28号当天你都做了什么，可以简单的叙述一下吗？”那天正是警方推测被害人遇害的日期，奉雪于是顺着往下问。
“我白天一直待在公寓休息，但是当时楼上有一家在装修，我实在受不了噪音的影响，就去了父亲在郊区的度假别墅。”
“你所说的父亲是指？”
“是我的亲生父亲，秦山。我习惯称亲生父母为父亲母亲，养父母为爸爸妈妈。”杭嘉和解释道。
这么看来杭嘉和应该和养父母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奉雪根据她的话语判断到。
“28号当天，你大概什么时间离开公寓？”
杭嘉和思考两秒，“大概晚上七点多吧，我在那边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来。我回来后还去找过爸爸妈妈，不过当时他们都没在家。”
“你当时没有感觉不对劲吗？”奉雪在平板上做着记录。
“他们前一段时间提过要出去旅游，我以为他们已经出发了，就没有在意。不过我妈妈之前和邻居借了东西，约定好29号要归还，但是邻居多等一天也没有人去还东西，她就来找到了我。”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悲怆，“我那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可能出事了。我找遍了他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电话也联络不上，这才报的警。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是春重……”
奉雪虽然是个极易共情的人，但是在工作时个人感情极为理性克制。
她心里想着，这么说杭嘉和报警也不是出于自发原因，是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影响的结果？而且她似乎已经认定是自己的未婚夫王春重犯下的案件。
奉雪挑眉，“你应该知道王春重自己都否认警方的指控，你不相信他没有杀人吗？”
“但是，人都应该相信证据不是吗？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他，我不能因为我爱他就包庇他，更何况他杀的是我的……”杭嘉和眼尾开始泛红，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如果当初春重和爸爸吵架的时候我能多劝着点，或者春重气愤地要杀了爸爸的时候我能多疏导疏导他……”她气息颤抖地说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尾滑落。
奉雪见此局面，只能先出言安慰平复她的情绪，再进行后续的询问。
杭嘉和的说辞，让她想到了昨天和柳崇西在餐厅看到的那个八卦，为了嫁祸，红衣女孩句句皆是引导，目的性极强。
她的哽咽和泪水究竟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暗示引导，目前还不得而知。
过了一会，见杭嘉和情绪平静下来，奉雪继续问道：“经过警方那边调查，杭斐之前有赌博的习惯，这个你知情吗？”
“不知道，我也是从警方那边了解到的，我和爸爸妈妈的生活一直和谐平静，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她垂眸思考后给出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杭家被寄养的关系？”
“一直都是清楚的，我被寄养的时候已经六岁，母亲也很详尽地向我解释过为什么将我寄养。”
奉雪觉得她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过于平静了，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真的能够完全被养父母的宠爱所抚平吗？
“那你是怎么看待你的亲生父母的？”
“就是跟普通孩子一样吧，小的时候我虽然也有过怨气，但是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越发能理解他们无奈之下的选择。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她语气释然地说道，似乎把一切都看开了。
“不过这些和春重的案子有关系吗？”她疑惑地问道。
奉雪面不改色地点头，“有关系的，我们需要尽可能详细地去了解涉案人员亲属的看法去推导案件细节，为调查做准备、铺垫。”
事实上，她只是想通过反复询问观察对方的表情和措辞态度。
为了显得前面的提问不那么突兀，后续奉雪又问了几个不太重要的问题。
“今天麻烦你了杭小姐，暂时没有其他问题需要了解了。”奉雪将平板息屏，脸上保持着专业的职业型微笑说道。
“好的，那先告辞了，我还有些工作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吧。”说着她拿出手包里的电话。
“不麻烦了，我们也是开车过来的，谢谢你的好意。”莫弈开口解释，婉拒了杭嘉和的好意。
杭嘉和也再没多说，结账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