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暴雨冲刷泥泞
一场暴雨洗刷掉了未名市积攒已久的暑气，随着立秋的到来，空气愈加凉快起来。
天气放晴后，调查组的工作又重新排上了日程，这几天奉雪在律所见到左然的时间屈指可数，就连翟星都忍不住在早会时抱怨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左律师的身影了。
午休时间，程澄约着奉雪一起去品尝楼下新开的菜馆。
“最近也没听说律所接到大单子啊，怎么都不见左律师回律所了，该不会要准备拆伙了吧。”程澄浏览着菜单，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
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吧台上，油柏路上来往车辆疾驰而过，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散落在人行道的粗糙的砖面上。
奉雪喝了口热茶，对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程澄的联想能力。
“是因为左律师没空回来审阅你提交的文件让你很不满吗？”奉雪忍不住开口揶揄她一句，紧接着学着左然的口吻，轻咳两声说道，“你这个文件逻辑漏洞这么明显，写完了有认真复核？”
程澄赶紧捂紧耳朵，来回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谁是王八？”两人身后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
左然刚从警局回来，赶巧路过看见坐在窗边的两人，准备进来一起吃个午饭就听到自己的下属在说这个。
两人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在忒弥斯上班，谁没被左律师指点过两句呢。
程澄僵住身子，慢慢向后转头还是看见了此刻心底最不愿见到的人。
“没，啊，我忽然想起来下楼的时候手机忘了拿，我回律所拿个手机，你们先点，不用等我。”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跳下高脚凳绕开面前这位“煞神”飞一般地离开了餐厅。
“我这么可怕吗？”左然微微蹙眉，在奉雪另一边的空位子坐下来问道。
奉雪抿抿嘴，眼神飘向别处不予回答。
“算了，就我们两个人，正好跟你说一下这个事。”他拿出手机，将文档打开递给奉雪。
手机上显示的正是警方前几天在新闻里披露的自然公园抛尸案。
尸体被埋在自然公园的树林里，在接连几天的暴雨冲刷下带走了表面的泥土，是环卫工人在进行开园前清洁工作的时候发现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查出了死者的身份。
“这两个被害人，一月份的时候就因养女报案，被警方列为失踪人口。”男人显然看出了她脸上闪过的一抹诧异。
乍眼一看奉雪并不觉得这桩凶案能和调查组追查的nxx有什么关系。
她快速看完几页文件，看向左然，等待着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左然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道，“两名死者是夫妻，虽然我们在追查的事件没有直接关联，但是他们的养女杭嘉和是秦山的助理。”
奉雪低头蹙眉，失踪的徐某、赵飞，住院的秦山，这三个人的关系还没理清楚，现在又冒出来个助理。
左然没留意到她的思虑，当下安排道，“下午不用回律所了，我们去市局了解下更细致的情况。”
一通下来，这顿午饭奉雪也是食之无味，果然吃饭时间就不应该聊公事。
吃过饭两人驾车就前往市局。
两人抵达时正好碰上严巍在和手下分析这个抛尸案。
“……根据小区监控以及邻居的口供，以及现场留下的凶器和行李箱内部的毛发组织，初步将嫌疑人锁定为杭家夫妇的未来女婿王春重。”
偌大的电子悬浮屏随着严巍讲解的节奏显示出“王春重”基本个人资料以及照片。
照片里男人穿着一身蓝色西装，内搭同色系碎花衬衣，双手插兜一副标准的纨绔子弟模样。
开会前严巍就安排下人手去王氏制药将人“请来”。
短会结束刚结束没多久，严巍的两名队员就带王春重回了市局。
两人恰巧赶上第一场讯问。
面对警员的问题，王春重矢口否认自己杀害杭家夫妇二人，只称自己事发当晚去见债主还钱，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目前最大的疑点还是王春重的作案动机，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他下手的理由是什么？”严巍凭借着多年经验判断，案件不会像现场证据那样来的直白。
警方这边仍需深入调查。
两人决定先带着抛尸案的一手资料回一趟基地，看一下基地的数据分析能给出什么有效方向。
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三人此时待在基地里。
每个人脸上都多少显露出疲态，很明显这几日都在忙于调查跟进线索。
“正想叫你们过来呢，就看到奉雪在群里发消息说你们调查完了要来一趟基地。”夏彦看两人进门抬手打了个招呼。
“是赵飞的关系排查有发现吗？”左然将公文包放到一边，动作迅速地将刚才警局拿到的信息一并录入基地系统。
夏彦直接将对比结果投影到幕布上，系统根据之前孔茉莉笔记里留下的海奥森非正常死亡员工名单匹配出一个和赵飞关系密切的人——赵飞的父亲。
“同时赵飞之前也是绿岛酒店的服务员，他完全具备了对秦山投毒的条件和动机。”一旁的陆景和说着，也从平板调出了赵飞的在绿岛酒店的排班表。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徐某会选择将快递寄给赵飞，徐某应该是受到了秦山的威胁，将海奥森违法的证据寄给赵飞用以掣肘秦山。
“赵飞还是没现身吗？”左然担心没办法从他手里拿到剩下的半份快递。
一旁沉默许久的莫弈抬眸看向左然，仿佛早就准备着等他问出这个问题，“也许我们可以从海奥森维权互助小组入手去寻找赵飞，这个互助小组也是我们深入调查这份非正常死亡员工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是由受害人家属自发组成的一个维权联盟。”
“那我去跟互助小组这条线！”夏彦高举双手，“反正最近反追踪的数据什么的也没什么异动。”
“莫弈，你前两天去走访的那些特殊病例有什么收获吗？”陆景和问道。
“他们口中都多次提到一个人名，而且是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叫 &39;xiaoren&39;，我考虑到目前我们的调查方向已经够杂乱了，打算把这个人放到后面再查，目前还是先监测海奥森体检中心数据库的动向。”
莫弈的安排也不无道理，光是目前跟踪调查的案件就好几个，其中涉及的人员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以海奥森代表人秦山为中心出发点，一边是失踪的资材部长徐某、互助小组赵飞，另一边是其助理杭嘉和、合作方王氏制药二公子王春重。
左然点点头，认同他的安排，“凶案那边还是我和奉雪跟进吧，我们出面也方便点。”
“你们那边如果有需要接触到王氏制药和海奥森那边调查，可以再叫我帮忙。”陆景和对左然和奉雪说道，他身为和印执行总裁在接触大公司方面还是有些人脉和门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