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痛死了
来人顺着严队的视线方向，看见了被架在远处的奉雪，鎏金色的瞳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迅速恢复如常。
严巍见莫弈来了，将手里的文件交到他手上，并简单地向他描述整个挟持发生的过程。
莫弈迅速翻看手中的文档，脑中开始整理可能需要用到的话术。
“严队，通知嫌疑人的前夫了吗？”他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询问严队。
“刚派人去通知了，不过我担心让她见到她前夫会起反作用，她会不会分不清妄想和现实，她之前就是幻想她前夫出轨。”严巍看着他，叹气推测道。
“让她前夫把他们女儿也带过来。”
莫弈根据已知条件推测，嫌疑人知道自己精神状态可能出现问题，她婚后也一直在家照顾孩子，没有固定工作收入，却还在法庭上极力争取小孩抚养权。
相较于前夫，她肯定更在意孩子，法庭将孩子判给对方就是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严队听他这样说，马上吩咐手下去联络。
奉雪今天只简单的穿了件款式宽松休闲的白衬衣，长袖被挽至手肘位置，下身穿的是高腰款纯黑直筒裤。
她因为被女人钳制的动作，后腰和臀部紧紧贴着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滚烫水泥围栏，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烤盘上的河虾，弓着身子的虾只有中间是熟的。
“案子的真相？案子的真相不就是你害我输了官司，我失去了我女儿的抚养权吗？”女人说话声本就不大，还带着沙哑。
奉雪能感觉到女人的侧脸混合着泪水、汗水，挨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她虽然不算是有洁癖的人，但内心还是抗拒极了。
“你觉得这就是本质吗，我记得你当时在庭上的状态，是不是因为官司输了才失去的抚养权，你应该心里清楚。”奉雪害怕把话说得太绝对会刺激到女人，保守地选择了一种不肯定也不否认的说法。
她尽量放大自己回复的音量，确保远处的人能听到她说的话，对目前两人的情况作出判断。
女人听她这样说，开始尽力回忆自己开庭时到底是怎么样的，随着她深陷回忆，脸上甚至浮现出挣扎痛苦的表情。
莫弈直接向警方要了嫌疑人前夫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目前在现场的心理医生，需要协助警方办案，根据资料显示你前妻的精神状况有点问题，她之前有求医确诊吗？”
“离婚之前有去过一次医院，当时只做了简单的测试，医生初步怀疑是精神分裂症。”男人几乎不需要思考的时间，直接回答了莫弈的问题，大概是从警方联系他开始就一直想着相关的问题。
“你前妻和孩子关系怎么样，你和孩子大概还有多久能到？”莫弈随时观察着远处二人的情况。
“她们关系挺好的，可惜就是她那种情况…”男人停顿一下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惋惜，”我这刚停好车，我刚看见门口围了好多人，是直接进去吗……走了，婷婷，跟爸爸下车，乖啊。”
“大厦楼下会有警员接应你们，你直接表明身份，会有人为你带路。时间紧迫，如果小朋友闹脾气的话尽量哄一哄。”莫弈挂断电话，眸光深沉。
眼下的情况，有可能慢一秒就生出差错。
女人的目光开始重新聚焦，她从背后恶狠狠地瞪着奉雪，“你个贱人，少在这跟我打谜语的，一定是你妖言惑众迷惑了法官！”
匕首的刀刃直接被按在奉雪脖子上，皮肤被瞬间划破渗出几滴豆大的血珠。
血珠汇聚成股，沿着刀刃滑到刀柄连接处，滴落在奉雪胸前的白衬衣上。
奉雪感觉到了脖颈上的传来的疼痛和湿润感觉，咬牙坚持着，一双秀眉越拧越紧。
远处的众人看着白衣上斑驳的血印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说说你的条件，怎样能放过奉律师。”
女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又换了个银白发色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扩音喇叭。
她并没有回复莫弈的问题，应该是意识进入了某种混沌状态，只是表情狰狞地呐喊着一些没有逻辑的零碎语句，冲莫弈的方向挥舞两下匕首。
女人的动作带起奉雪的头发，那一簇头发挡住了奉雪颈上的伤口。
虽然凭出血量就足以判断刀口没有伤及大血管，众人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谁知道一个疯子接下来会不会把刀直插胸口。
这不是莫弈第一次参与现场，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他看着匕首上沾染的鲜血，喉结滚动。
出于私心，他甚至有想持枪亲手处决掉那个女人的想法。
晚霞沉沉，绛紫和鲜红在云边混作一团。
距离那通电话挂断已经过去将近五分钟了，嫌疑人的前夫和五岁的女儿才被领到天台门内。
严巍见小女孩来了，马上用手势指挥队友收起配枪。
莫弈瞥了眼女人目前的状态，快步走向门内。
“小朋友，你好，我们正在和你妈妈拍电影哦，你想不想看看你妈妈拍电影的样子呢？”他蹲在小女孩面前柔声问道。
真的没有条件允许他再酝酿更多的情绪了。
“好呀好呀，爸爸刚才就跟我说要带我去玩好玩的，原来是要来找妈妈呀。”女孩笑的甜甜的，眼中满是对母亲的想念。
莫弈看向女孩的父亲，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他起身牵起小女孩的手，将她带上天台。
“妈妈！妈妈！宝宝来看你拍电影啦！”女孩看到远处的母亲，就兴奋地挥手呼喊道。
女人一看到自己女儿，浑身抖了一下，眼神恢复清明，马上背手将匕首藏在身后，脸上露出笑容。
小女孩看向女人的眼中满是星星，说话也脆生生的，“妈妈！宝宝好想你呀！你们在拍什么电影呀。”
女人的注意力全然被自己女儿吸引，她害怕女儿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赶紧藏起了脸上的戾气。
奉雪瞥见匕首被拿开，女人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的力道也松懈了几分，马上看向远处的莫弈。
两人对视，奉雪用眼神暗示他看自己的手势。
奉雪将原本放在身侧的左手搭在自己大腿上，手背面向前方。
莫弈将小女孩交到左然手上。
严队见状也明白了两人的用意，他将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给队员发出信号。
见莫弈的视线又重新与她交汇，并且点头的回复，奉雪手上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奉雪迅速抬起双手，死死抓住女人横在她肩上的左手，身体弯腰下蹲使劲向前拉拽身后的女人。
女人因看着女儿，注意力被转移，猛地一股力道让她失去重心向前倒去，两人一同摔在天台的地面上。
几名队员看到严队的指令，迅速朝围栏边跑去。
严巍过去一脚将女人手边的匕首踢开，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控制住了女人。
莫弈将向前扑倒在水泥地面上的奉雪扶起，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你知不知道……”莫弈刚想开口责备她。
奉雪见他皱着眉头要说教的样子，赶紧用右手虚碰着自己被划伤的脖颈，“脖子好痛哦。”又抬起自己的左手给莫弈展示因为扑倒而擦伤的手肘，“哎哟，这个手也好痛。”
“我是想问你…”
“哎哟，痛死了，会不会流血死掉啊。”莫弈一句话没说完，就又被奉雪“精湛演技”的哀嚎打断了。
他仔细看了看奉雪脖子上的伤口，再等会伤口都要结痂了。
奉雪一边喊痛一边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女人被拽下来之后就被警方控制住了，基本放弃抵抗没发出什么动静。
左然表情严肃还在和女人的前夫说着什么，程澄则在不远处帮忙照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