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Interrogation
赵一听着一旁的奉雪连打三个喷嚏，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奉雪，“前辈，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要不我把我外套借你披一下吧？”
奉雪接过纸巾，连连摆手，瓮声瓮气的说着，“不用不用，我就是鼻子不舒服”，再打了个喷嚏后赶紧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一下快跑出来的鼻涕。
正当她低头擦鼻涕时，仅落在身前的目光里多了一双精致的皮鞋，抬头一看莫弈已经站在身前了。
紧跟而来的严巍开口让一旁的赵一拿着文件跟他过去办公室那边详谈，赵一看了一眼奉雪便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随严队而去。
奉雪正准备站起来询问，莫弈却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顺势坐到她右边的空位上。
阳光从他身侧的玻璃隔断照进来，映衬着他立体深邃的五官。
“有点冒昧，有件事需要请求你的帮助。”莫弈双手交握，身体前倾，抬头看着她。
？？？
莫弈简要地向她解释了一下警方针对这个案子的证据，推断出的嫌犯在案发现场所做的事。
大概是嫌犯在凌晨时对城郊一别墅进行了入室抢劫，别墅里本是住着一家子，包括50岁的外籍富豪本人、其30岁的本国妻子、其5岁的女儿以及两个约40岁的住家帮佣。
富豪人在国外，其妻子和两位帮佣均在凌晨被害身亡，女儿因听到打斗声躲藏起来幸免于难，根据法医初步判断，三位死者均是身中数刀，致命伤是凶器刺穿大动脉，其妻子死后还曾遭遇性侵，但体内未发现嫌疑人体液。
根据现场痕迹勘察，以及附近街道摄像头的影像调取锁定了两位嫌疑人，其中一位已经在审讯室，另一位因脸部遮挡范围过大暂时无法锁定。
“现在唯一的目击证人因为惊吓过度，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有用信息。”莫弈轻叹一声，脸上多有无奈之色。
“你要在玻璃另一侧观察并且给出询问指示是吧。”
“是的，我要在场外观察嫌犯的表情和回答用词。”
奉雪拿出一侧的无线耳机戴上，从包里拿出随身的本子和笔后把包递给了莫弈，“走吧，看在小女孩的份上。”
两人来到审讯室门外，奉雪拨通了莫弈的电话，把手机放回衣兜里。
两人分别打开面前的房门走进各自的房间。
嫌犯见奉雪走了进来，露出邪魅一笑，调侃道：“我还以为警察有多大的能耐呢，还不是要顺了老子的意。”
奉雪也不搭理他，气定神闲地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王森是吧，为什么要求由我来审问？”
“还不是因为你是美女吗，我对着那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说的。”提到“美女”二字的时候王森还刻意停顿了一下。
“入室伤人，还把受害人家里翻得乱七八糟，你们在找什么？”奉雪根据耳机里莫弈传来的声音把问题复述出来。
“什么我们？就我一个人。”王森也表现得不慌不忙，还是按照原本的说辞回答道。
莫弈站在单向玻璃的另一侧，看着奉雪脸上神情愈加严肃，自己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你一个人跟两个女帮佣在客厅搏斗后将她们杀害，然后在楼梯口刺死出来查看的女屋主？”奉雪左手把记事本扶起来，以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在本子上乱画一通，假装很认真在记录。
“对啊对啊。”王森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奉雪，短短两个字里都溢满了轻浮。
“女屋主是死在楼梯口吗？”奉雪抬眼给对面甩了个眼刀，问题重复地确认着。
王森回忆了几秒，脸上虽有退意，但仍旧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女屋主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被发现的。”莫弈温润的声音再次从另一头传来，“再问一下他入室抢什么。”
“杀害受害者后你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奉雪“啪”地一声合上记事本，目光如炬盯着对方问道。
王森见此一惊，摸了摸鼻子，“抢钱啊，不抢钱我进去干嘛，那么大的别墅肯定放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莫弈在另一头缓缓地补充道：“他们只象征性地拿走了放在桌面上的首饰，对防弹玻璃柜里锁着的一批巨额宝石熟视无睹，连撬锁的痕迹都没有。”
“你知道，坦白从宽吧，你真的清楚身负入室抢劫、伤人等一系列罪责，法官会怎么考虑量刑吗？”奉雪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王森，看着他身后的单面镜。
莫弈看着她的脸，总感觉她的视线能穿透单向玻璃看见自己，转而又否定了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
“或许，有些事情也不是你做的呢？”她看似轻飘飘地抛出的一句，简单的试探却像化作巨锤狠狠地砸在王森心头。
他不由得身体发抖，总感觉是房中的冷气开低了几度，现下已是初春，气温已经比之前要暖上许多，可是他那因紧张而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反倒让他如坠冰窟。
王森没有立刻反驳，也许他也正在心中权衡利弊，他犹豫了一会，又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果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词。
她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那个面色如冰不予答复的女人，那个女人把右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指尖发出的声音犹如丧钟般撞击在他的心上。
“数罪并罚，你猜有没有可能是死刑呢？”奉雪并不给他喘息犹豫的机会，步步紧逼着。
“告诉他，警方找到了他准备潜逃的妻子，以及在他家里发现了买通他的现金赃款。”耳麦里再次传来提示。
奉雪复述得就稍显通俗了，“警察已经找到你老婆准备问询，还有你家那些现金，你现在不坦白就没机会了。”她站起身来，拿着记事本装作要离开审讯室。
几乎只是一瞬的犹豫过后，只见王森疯狂颤抖，面色煞白地嘶吼着：“我说！我说！给个机会！”。
奉雪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警察会过来听你说的。”话毕便走出房间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