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念

    圣君就是念。

    这一番冲击，以至于明楼雪失态地让手中茶杯落下，还是很快稳住自己的心态，向三禅问道：“你还在和圣君合作吗？”

    三禅失落地道：“没有，圣君没有来找过我，大概我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吧。”

    建立在圣君收集力量的基础上，现在的修行道，确实没有什么油水，能让圣君看的上眼，现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圣君费心思的，只有从远古传下来的宝物，还有现在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高阶修行者了。

    所以，她，太阳神使，世界意识，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都会成为圣君的目标。

    明楼雪无法接受的是，圣君和念，竟然同为一体。

    念是什么？

    念是一种意识形态，和世界意识一样，无形无态，公平公正，是一种世界占据主导后，维持世界运转的规则，可以理解为，是一个世界中，类似第二种的世界意识存在。

    和世界意识能够形成母女或者兄弟一样的关系，但是这种形容并不准确，意识形态没有性别一说，而是一种勉强能够以规则来形容的一种形态。

    只有这种形容，更能解释清楚世界意识和念之间的牵扯，如同一个人的身体，先后诞生两种不同的灵魂。

    本来做为维护规则存在的念，拥有了实体，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有时候，天道为维护某些运转，在没有代言人的情况下，自己亲自动手，无可厚非。

    让明楼雪惊讶的是，念，竟然要收集力量，拥有了想要东西的“念头”，而且一手策划三百年前的战争，覆灭明家。

    之前没有证据的猜测，在没有三禅亲身参与，和佐证的情况下，明楼雪会仍然认为圣君和念，是两种不同的所属。

    如今有了三禅做为证据，两者同为一体，明楼雪再度想到，自己在禁地中，读取出来的记忆，太阳神使说：念，沾染了不该碰的东西。

    难道是指，念，拥有了收集力量的这个“念头”？

    一个不该拥有感情的规则形态，出现了“念头”这种欲念，本身就是一种违背世界规则的发展。

    维持规则运转的形态，本身就是无情无欲，公平公正，才能让世界维持稳定发展。

    而拥有了欲念的规则形态，就有了七情六欲，像是手握权利的疯子，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出现什么偏心一类的事情。

    在世界意识被念压制住，无法对念进行有效制约，谁也无法预估计出，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将来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明楼雪周身气息，隐隐有爆发的趋势，联手坑她的太阳神使和世界意识，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等着看她的笑话。

    明楼雪一边盛满怒气，一边极度理智继续分析，通过禁地的读忆，太眼神使肯定知道念有了欲念，而被念压制的世界意识，和念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现在的念，极度危险，明楼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又会在什么时候对她出手。

    得到这么大一个消息的张麟和张家人，一边抽丝剥茧，一边向三禅问道：“念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楼雪向三禅转述张麟的问题，对啊，念为什么要这么做？求得真的是至高无上吗？

    三禅摇摇头，道：“不知道。”

    明楼雪换了一个一个方法问道：“圣君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三禅还是摇了摇头。

    明楼雪想了想接着问道：“圣君的信徒，信仰圣君，你们的教义是什么？信仰圣君的目的是什么？”

    三禅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向明楼雪有些不确定道：“教义是，让圣君荣光惠及每个信徒，与圣君同在，目的应该是长生不老吧。”

    即便是这不确定的教义和目的，也让明楼雪震惊到了，念已经是规则形态，还求什么长生不老，说它与天同寿都不为过，世界在，它就在，求什么长生？

    张麟不知道念是什么，听见三禅这样说，不由皱起眉头，向三禅问道：“他这么做，就是为求长生不老？”

    求长生不老，也不是这种求法吧。

    比起张麟一知半解的模样，明楼雪掌握的消息更多，更全，她现在急切想要向太阳神使，验证一些事情，明楼雪对张麟道：“你们看好三禅，我去见一个人。”

    《灵约启典》中，依旧是金色的空间，太阳神使高座其上。

    明楼雪看着太阳神使，吐出一个字道：“念。”

    太阳神使看向明楼雪，道：“你都知道了。”

    明楼雪一步步走向神座，本来还带着火气，在太阳神使的目光下，所有火气都消弭的一干二净，重新恢复自己的绝对理智。

    师傅曾经教导过她，在智者谋局中，绝对的理智才是思考问题的关键，任何时候，都不要让情绪掌控住自己的理智，让自己在情绪中失去判断。

    而明楼雪对情绪的掌控，一直都欠缺火候，有情义，亦有偏袒，简直就是师傅曾经两个徒弟的综合体。

    师傅第一个徒弟，对情义太过重视，重视到自己至亲因为师傅身亡，在师傅再三逼迫下，仍然没想过弑师，最后逼的自己彻底黑化。

    第二个徒弟又太过伪善，伪善到能因为师傅的设局，在别人的质问中，就能做到弑师，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明楼雪曾经问过师傅，若是在收第二徒弟时期，遇见第一个徒弟，将他们顺序交换一下，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心态，师傅向明楼雪问道：你可曾想过，我会转变，会是我受到我徒弟的影响，若我没有变，第二个徒弟，就会换一个人？

    明楼雪明白师傅的意思，这世界上没有如果，特定时期，遇见一个特别的人，并为之改变自己某一方面的态度，这就是注定，因为自己改变，选择的徒弟的要求，也就不同。

    若师傅没有改变，第二个徒弟，就不会是固定的一个人。

    虽然后来师傅这两个徒弟都有所转变，但还是让师傅不能真正的满意。

    明楼雪最大的优点，就是正面自己的虚伪和自私，坦然自己的情绪和偏心，是优点，也是缺点，将缺点和优点融为一体，因此，明楼雪的人际关系，也是两种极端。

    爱恨交加。

    爱她着，视为信仰，恨她着，视为生死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