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第三只脚

    不一会儿，一个正好修下水管道的师傅被拉过来。

    “警察同志，我这一个修下水道的哪儿会开什么门啊，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您看，这。”师傅一摊手面露难色。

    “大叔您别推脱了，现在情况紧急，您会不会开门没关系，只要有工具有力气，就行。”小年轻生怕人跑掉，紧紧拽着师傅。

    “来来来，让让，破门师傅来了。”小年轻高声喊到。

    人群窃窃私语的转过身让开一条路。

    老干部神色焦急，正举着电话向上面汇报情况。看见小年轻领着师傅来了，一摆手让他们破门去了，自己继续跟领导战战兢兢的报告。

    “师傅，就这。”小年轻把人拉到门前，“您看用什么工具给它破开。”

    师傅看了一眼，为难着，“小伙子，我真开不了，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看我也不容易。再说这种专业的活也不该找我来啊。”

    “您不是有工具吗？您给撬开看看。”小年轻也着急，自己心急投错医，现在也不敢再让师傅走，怕老干部怪罪下来搞不好自己要吃大苦头。

    “哎哟！”师傅脸都皱到了一起，“我说小伙子你有这时间不如去找个专业的来，跟我这儿耗什么时间。”

    正当小年轻和师傅都焦头烂额时，一道声音传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在我家门口围着。”

    小年轻耳朵尖，一下子抓住重点冲出去揪着一个年轻男子，语气激动，“你说什么这是你家？”

    年轻男子不解，点头，“算是吧，怎么了？”

    小年轻一口空气噎在喉中，“你，你快开门。”

    年轻男子环顾周围一圈，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开门。”

    “你家里煤气泄露，里面还有人没有……”

    小年轻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推倒在地。

    年轻男子飞一样的速度冲到门口，掏出钥匙飞速开门，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诶，诶，有煤气，先别进去……咳咳。”小年轻缓着气，边咳边站起来。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年轻男子从屋里冲出来抱着一个女人大声喊道，“快，救人，120，快打120，救护车！”

    小年轻立马跑过去，心里暗叫不好，完了真死人了。赶紧过去探女人的脉搏，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上已经凉透了。

    年轻男子还在大喊，眼泪伴着沙哑的声音格外让人悲悯，“快啊，求求你们，快救人啊。”

    几秒后，120的声音逐渐清晰，由远及近，给了现场的人一点希望。

    热闹总是经过传播才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呦，今天煤气中毒的那女人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听说女儿还在医院，自己回来给女儿煮饭，不知道怎么就煤气中毒了，真可怜哎哟。”

    “我的娘亲老舅啊，那那家人现在还有谁啊。”

    “不知道啊，反正那家人当家的早就去了，留下一个妈和儿女们，现在妈也出事了，不知道救活了没有。”

    “啧，听着真可怜，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就是啊，唉，真是作孽啊。”

    年轻男人坐在救护车上，亲眼看着医生给女人一袋一袋的放血。女人嘴唇红紫，身体毫无控制的随车体晃动。

    “马上交给急诊室，打电话说有一个煤气中毒严重的病人，让他们务必腾出一个医生。”

    “好。”

    医生和护士交流着，年轻男子思绪却神游着，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家属来这里登记信息。”刚到急诊部一名护士喊道。

    年轻男子被迫看着女人一路被推进急诊室，拿着笔却迟迟下不了笔。

    “登记啊家属。”护士催促道。

    年轻男子眉眼一凝，在病人名字一栏填上了两个字——黎呙。

    急诊室的灯永远和时间打着焦灼战，谁也不可能多让一秒，只是在不断地博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