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剑来
“乔道清匹夫,莫不是做了缩头乌龟?赶出来与爷爷一较高下吗?”定州城下赵云又领着白马义从叫骂。
探马报至苏定方后,苏定方极为震怒,让儿子苏宝同安顿好了乔道清,亲率诸将出城迎敌,赵云见苏定方人马到来,诸将中少了那妖人乔道清,便打趣道:“你那妖人莫不是我前日出手过重,一枪给挑死了?”听到这般言语相激,苏定方属实是听不下去了,定要亲自出手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赵子龙,在本帅面前还敢耍贫嘴?吃我一戟!”苏定方一声,纵马执戟杀来。
赵云见他恼羞成怒,心中越发欣喜,拍了拍胯下坐骑,挺枪相迎,一杆白虎穿天戟,一杆龙胆亮银枪,只见两般神兵交错,空中银光闪烁,霞光万道,一只雪白银龙正与一只银灿白虎争斗,蛟龙入海倒神通,饿虎扑食显峥嵘,飞沙走石风雾起,电闪雷鸣破苍穹,二将枪来戟往,精神焕发,一时厮杀难分敌手。
“风神怒!”
苏定方见胜他不得,弃了白虎戟翻身飞上半空,施展出他那看家本领的天意四象决,廉颇先前破了他的三层天意四象决,在几度重创气海雪山下,苏定居然能还能够聚起天地元气施展风神怒,在短短半月不到,能够恢复两三成实力,可见此人修行执念如此之深。
“你一个个小小洞玄境,天意四象诀这种神功是你能参悟得了吗?”赵云对着苏定方一阵嘲讽,然后以龙枪之力浑然一击,龙胆枪狠狠地扎在了那尊仗六风神法相之上。
“元帅!”
卞祥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苏定方七窍流血,气海雪山处轰然炸裂,在过度运功聚集天地元气伤了经脉,加上旧伤没有完全愈合,这会儿动用风神怒只有原先的三成功力,在硬接了赵云龙枪下,风神法相土崩瓦解,护体屏障也被龙枪渗透,鲜血如雨丝直流,苏定方缓缓从空中坠落,卞祥以迅捷的身法接过苏定方,赵云杀心骤起,直取卞祥,卞祥身旁又冲出邬梨与山士奇二将。
“河北双雄来也,可敢与我兄弟一战?”颜良文丑纵马赶来,一个抡刀直劈邬梨,一个挥枪刺向邬梨。
“先带元帅回去治疗,这里就交给我了!”空中传来浑厚的声音,一股强大剑意袭来,随后乔道清御剑而来。
卞祥抱着昏迷的苏定方,策马奔向城门,赵云再想痛下杀手已经是不可能了,看见乔道清御剑出场,赵云也是不敢有半点懈怠,毕竟这厮不照施老爷子笔下的那个乔道清,显然后者手段高深莫测,即便是被龙枪渗透胸口心脉,在短短两日便能修养的重新御剑飞行。
“你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一枪把你挑死了。”赵云大声笑道。
“废话少说,常山赵子龙,还不下下马更待何时?”
“颜良文丑,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上来就不讲武德的乔道清,连喊两声就将三人唤落马下,赵云与那颜良文丑,瞬间从马背滚落在地,这会儿邬梨与山士奇趁机掩杀过来,还不等张郃高览出手,乔道清又喊道:“张郃高览,快快下马”张郃高览二将何其无辜?被这妖人简直是折腾的叫苦啊,每一番还没出手,就被他那妖术玩弄于马下。
乔道清立于宝剑之上,在河北四庭柱以及赵云落马之际,直接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只见他从小腰间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小旗,一把祭在空中,随后黑雾阴气聚集,数道黑雾一把将赵云,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摄在空中,然后阴气将众将凭空拎去,初识只觉得被阴气吞噬,再感知时,便有三魂七魄剥离之痛,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我这戮魂幡的滋味儿好受吧?”乔道清仰天大笑,声音极度邪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厌恶。
廉颇在阵前看的心急,随即挥师掩杀过去,试图以肉体凡胎之驱去破那妖法,赵云在空中被阴气罩住,护体枪意被吞噬殆尽,他强忍着魂飞魄散之痛,嘶哑喊道:“前辈再不出手,可能我都要去奔黄泉路了!”
听到赵云用最后一丝气力的喊话,隐藏在赵军铁骑中的那位高人终于出手了,在感知到无比强大的剑意杀气后,乔道清来自内心的是恐惧和不安,一位年近六旬的甲子老人,瞬间闪现在他的身前,那人披头散发亦如叫花子装扮,浑身毫无英雄气概,就这么一位邋遢的老头儿,气场竟然如此强大?
“来者通名,本将不杀无名之辈!”乔道清询问道。
老头儿摇头一笑:“连老夫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又有谁会记得木马牛?”
“木马牛?”
当木马牛三字说出,乔道清或许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场下将士有多半听说过,当年十八路诸侯下江南,兵围武帝城之时有位青衫剑神用得就是木马牛,跟王仙芝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像叫什么李淳罡来着,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下落不明,只到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半年前的周王幾夺魁大会上。
“你是李淳罡?”乔道清声音哽咽,一把将戮魂幡收入手中,五将解了印堂黑雾,随后从空中坠落,廉颇急忙下令让人接住赵云与河北四庭柱,身份大白于世的李淳罡也不再掩饰,随口道:“我也可以是李淳罡,也可以不是李淳罡!”
乔道清趁他搭话之际,手中又无兵刃,暗中祭起戮魂幡来打他,李淳罡眯了眯眼,任由他施展小动作,世人只知剑神战败王仙芝境界大跌,可又有谁知道他刻意将境界压在了指玄境界,原本以为乔道清自恃聪明,不过是个投机取巧,在死亡边缘试探的痴儿罢了,当黑雾阴气射出,李淳罡根本不屑一个小小的戮魂幡,只是凭着指间剑意便将戮魂幡撕得粉碎。
“李淳罡,你欺人太甚,今日频道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乔道清气得三尸神暴跳,两眼尽显杀戮。
“老夫到要看看你有何手段?”李淳罡大笑一声,指间处灵光处即是剑道。
“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翻江倒海!地动山摇!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乔道清掏出一纸黄符,嘴里默念着鸟语咒。
“你这妖道,人家太上老君可是正儿八经的道门祖宗,岂会助你个旁门左道?”李淳罡调侃一声,反手间剑意蓬发,取自世间自然之力,以天地元气为剑。
乔道清四通咒语上天,虽说是些旁门左道,可早年也越过一二正经雷法,只见他双目禁闭,整个身躯金黄焕发,随后天空阴沉灰暗下来,乌云密布苍穹,不一时电摯风驰,暴雨临盆,那风刮得山摇地动,那雨下的水涨船高,整个定州陷入了黑暗,场下两军将士苦不堪言,有的被大风刮死,有的被暴雨淹没,有的被雷电身份碎骨,还有甚者被自相践踏而亡。
“看来老夫今天不为民除害,你还要弄死更多无辜的人,老夫便替上天收了你。”李淳罡借助雨势,伸手接住雨点,只是一弹指,看似简单的操作背后藏着更大的猫腻,一滴接一滴雨点凝固成线,在千百滴雨线合成后,已然剑成,水剑转瞬即至,这便是李淳罡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漫天剑气滚动,水剑化作一条巨龙翻腾而出,随后剑意怦然炸裂,一条入同黄河的雨水倾斜而下,乔道清见状后都来不及后悔,只有拼死一战才能求得生机,他双掌合十,借助李淳罡的剑意试图破境飞升,换来的却是七窍流血,整个人被钉在了定州城墙之上,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终于,在那中剑之际,妖法便迎刃而解,恍惚之间天空有恢复了晴朗,整个定州的洪水随之消逝,只看得两军将士往死无辜者不计其数,廉颇叹了口气,远远的望着这位横在半空的剑神老头儿,在接过李淳罡一剑后,乔道清已然破境,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终于如愿以偿。
“我已破五境,入天启境,与昊天同辉,与日月同辉!”乔道清嘶哑笑道,随后驭起那柄插在城墙上的剑,七窍流血而不死,气海雪山处被剑气撕裂还能有力气再度握剑,显然这名妖道已经入妖入魔了。
“敢在我面前耍剑?你可知我李淳罡是何人?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李淳罡眯着眼睛,有点不屑。
“可如今你境界大跌,你连剑都没了,想杀我做梦去吧!”乔道清大撅振词,举剑刺向李淳罡。
李淳罡放声大笑:“谁说没有?要多少来多少!”随后任由他的宝剑刺入身前,只到那柄宝剑被护体剑气吞噬湮灭殆尽,乔道清还不忘嘲讽道:“剑神李淳罡,也不过如此!”
“东越剑池二十万柄剑够不够?”李淳罡询问道。
“那好,铸剑城三十万剑够不够?”李淳罡再问道。
乔道清摇了摇头,这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下彻底惹怒了剑神李淳罡,李淳罡仰天呐喊道:“拜剑山庄三十万剑,吴家剑冢三十万剑!”
“剑来!”
剑神一语成谶,远在千里的四大铸剑圣地发起了共鸣,铁剑铜剑阵阵发溃,在李淳罡的意念下竟然远隔千里之外来到这定州城,看着东越十万柄飞剑远去,即便是掌教剑宗吴玮也不敢轻易拦截,然而远在千里的吴家剑冢老祖宗则是怒喝道:“即便是李剑神借剑,总得跟老夫打声招呼吧?”
李淳罡眯眼一笑:“老夫借剑从来都不与人打招呼。”
李淳罡此话一出,还有谁说半个不字?当年闯入吴家剑冢夺取神兵木马牛,他仅凭一人之力打便剑冢十大高手,木马牛都赔了,难不成还心疼这三十万兵铁剑?气得那吴家老祖宗敢怒不敢言,铸剑城和拜剑山庄两边更是望尘莫及,四座铸剑圣地发出惊人的剑幕,一同响应起李淳罡的剑意,随后飞剑遮天蔽日,浩瀚无垠,共计一百万柄飞剑,横空而起,剑锋只指向北,剑如长龙星河,长达千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