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娃娃脸
接下来的十几天，关晴过得机械而充实，并无太多的颓废感。
白天和戴玲在芳疗中心没完没了的蒸馏精油。
一种机械到连肌肉记忆都不需要的流程化工作。
工作之外是马不停蹄地在学习中心刷点数，并着手她的新小说。
而夜晚时分，除了经常莫名袭来的恋恋不舍，竟也没有分外的痛苦。
也许人生中最好的不舍，是将它变成现实。
这种现实可以不是实现，而是理所当然地编造它。
爱情都没了，何不将故事贡献给她的小说事业呢？
她将这段故事毫不隐晦地作为她新小说的题材，当然是以“她想怎样就怎样”的方式。
取名为《不明觉厉地爱》，并勇敢地裸更开始连载。
男主名为牛夏，女主名为妖妖。开篇就引来一顿黑，直言男主身为多金霸道总裁为何名字如此不堪，关晴回复“江山多娇，本性不可改。”
牛夏生如宁远，非一般的人间俊朗花美男，只是这名字在任何时候都给读者致命的打击，很难有画面感，但必须有这种矛盾感，才能刺激关晴神经。
女主妖妖的外貌关晴给予了所有最美丽的词汇，堆砌的辞藻美得无法联想真实的样貌，而读者们居然超爱这种粗暴的美感。
5月，日光正足，不是太晒，天空总有惊喜的湛蓝。
芳疗中心的工作，可以在室外和室内自由切换，关晴沉醉于各种香氛中，似乎马上要修炼成仙了。
“那个邵美美什么时候走啊，都呆了10几天了。”
“谁知道呢？我只希望她能省着点用精油，没日没夜提炼都不够她用。”
“我看她是准备订婚了再走吧，一气呵成。”
“和我们远少爷吗？”
“那难不成还和姐姐嫁同一个啊？简直。”
“看来，邵家和宁家是准备深度融合了。”
“听说邵家最近负面新闻很多，各种投资失败的。”
“管好你自己吧，有宁家这个大靠山，失败100次也是小case而已。”
在主管不在的时候，女佣们嘈杂地各种说嘴，舒缓着巨大工作量带来的怨怼。
订婚？是啊，很登对。
豪门联姻本就是这个时代最普遍的商业模式，更何况还有个姐姐在宁家稳居第一夫人。
她会像我和宁远一样写着搞笑又甜蜜的留言吗？
她会像宁远和我一样拥有属于彼此的密码吗？
312414530620
一串数字咻一下出现在关晴的脑海，不假思索。
她不禁感慨，当初是如何强行记忆着害怕忘记，现在却又挥之不去。
530？
宁远的生日快到了。
而她，突然像个过客一样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应该快记不起她了，毕竟删掉的微信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过客？短短的几个晚上吗？关晴鄙视着自己的想法，这种关系可能连过客都称之不上。
他们最好赶快订婚，也许就在5月30日宁远生日那天吧，关晴竟如此期望着。
今天过后，关晴似乎不那么喜欢芳疗中心，八卦太多，叨扰着她正在愈合的心。
正值戴玲接了德州荷官的任务，对德州一无所通的关晴也跟着报了名。
德州扑克是上流阶层钟爱的游戏，尤其在投资圈。
德扑是项多人游戏，每个玩家分两张底牌，五张由荷官陆续发放。开始的时候，每个玩家有两张盖住的底盘。经过押注后，若不能分出胜负，会进入摊牌阶段，就是让剩下的玩家亮出各自的底牌，持大牌者获胜。
荷官的任务就是发牌和统计筹码，技术含量不高，但需要一定的流程和熟练度。
这次的荷官培训任务据说是为了远少爷的生日会。
关晴不太了解生日会、订婚宴、德扑局三者之间的有效联系，但正如她不明白生日宴为什么穿婚纱一样，存在即合理，非她的世界可以理解的合理。
关晴的训练成绩堪称优异，仅排在戴玲之后，兴许是女人失恋后理所当然地拼事业搞钱；更或者是从单一的写作生活脱离后，她的智商有机会延展到其他领域。
戴玲被确认为宴会当天的现场荷官，关晴作为备选荷官。
关晴对于当不当荷官倒无所谓，主要是为了选中后那30的奖金加成。
很快，日子过着过着就临近5月30日。
和邵美美生日宴的不同，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准备着宁远的生日会，毕竟他才是山庄里最亲的主人，但是上头的要求却十分简单。
“远少爷有几年没办生日宴了，今年怎么就突然……”
“估计得有重大事情宣布。”
“要不，邵美美能呆到现在都不走？”
“看来最近又要忙起来了。”
“生日宴完直接办婚礼吗？”
“忙一阵就算了，就怕以后要多伺候个女主人了。”
“你们保重，我年底合同到期，就88咯。”
“对了，戴玲，你不是合同到期了，干嘛又回来了。”
“想你们了呗！”戴玲略有敷衍。
早餐的时候，关晴边吃边听着戴玲和几个高级女佣闲聊。
果然，在哪里都有圈层，不是跟着戴玲，估计关晴永远都是小透明。
关于戴玲是合同到期离开后回来的这个八卦，关晴突然产生了好奇。
“戴玲，你在这里做了几年了？”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不是不关心，是之前不敢问。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不用勉强啦。”
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窗帘没拉，窗外的月色随心所欲的忽明忽暗。
“三年吧，休完假又回来的。”
“还能休假吗？”
“你的合同难道没有吗？一周一天假，一年52天。”
“我知道啊，可以累积最后一起休啊。”
“所以，你是打算在这里奋斗2年半，直接走人吗？”
“当然，难道一辈子当女佣吗？”关晴坦诚又理所当然地说。
久久没有回应，关晴突然察觉了什么，侧首望去。
戴玲笔直地躺在床上，两手叠放在腹部，头枕着两个枕头微微垫高，就着月光，眼眸里似有闪烁。
“这份工作也不错，就是老呆在山庄里，总要出去花花世界闯一闯嘛。”关晴补充道，语气有些刻意的轻描淡写。
许久。
“也是，你还年轻，不闯闯总是不甘心的。”戴玲淡淡的。
“我还年轻啊，都27了，再呆个三年，30了，我的天啊。”关晴突然双手捂脸，回避这个简单的数学题。
“呵呵，那你看着挺年轻啊，我以为才刚毕业不久呢，跟远少爷一样，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