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 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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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厨房里，朱晓玲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调好的调料倒入盆里。
她今天运气很好，早上布置的陷阱中午就有所收获。
朱晓玲转头看了眼地上的黑熊皮，眼里尽是喜悦。
“皮等会洗干净，给老公做身衣服。”
朱晓玲一边把肉腌入味，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就在这时，朱晓玲感受到地突然震动了起来。
“回来了？”
朱晓玲放下手上的活，洗了洗手便准备去开门。
“嘭——”
朱晓玲刚走出厨房，黄伦艾就夺门而入。
“怎么了？”
朱晓玲皱着眉看着黄伦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
果然，黄伦艾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味。
“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黄伦艾忐忑地走进厨房，心里不断祈求。
“……”
“……”
“完了。”
当黄伦艾看到地上那张血淋淋的熊皮时，他就知道已经完了。
“怎么了？”
朱晓玲走到黄伦艾的面前，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老婆……”
朱晓玲第一次听到黄伦艾的声音如此沙哑，就好像经历了什么滔天难事。
“你怎么了？”
朱晓玲捧着黄伦艾的脸，眼里真切的关心令黄伦艾感到有些窒息。
“老婆，收拾东西，走吧。”
“？”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朱晓玲有些恼怒。
“老婆，听话。”
黄伦艾提上黑熊皮站了起来。
“你！”
朱晓玲大概想到了什么。
黄伦艾的反应太反常了，加上他那提着黑熊皮颤抖着的手。
“你给我站住！”
朱晓玲红了眼。
“……”
“走，听我的，我会回来了。”
黄伦艾走了，走得坚决，连头都没回过一次。
“黄伦艾！”
“……”
“……”
这时，朱晓玲懂了，明白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黑熊个头不大，很明显是只幼崽。
可她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只顾着喜悦。
黑熊崽被她发现时还没死，是她补得刀。
可她却忽略了黑熊崽那灵性的眼神。
黑熊崽很可能大有来头。
可她现在反应过来。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朱晓玲跌坐在地上，脑海里尽是血淋淋的被剥了皮的黑熊崽。
“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你害死了你的丈夫！”
“哈哈哈！”
痛苦，绝望，嘶哑的声音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她要疯了。
“吼！”
绝望之中，一阵愤怒的吼声将朱晓玲的最后一丝理性拉了回来。
“不，黄伦艾你不能死，熊是我杀的，该死的是我！”
朱晓玲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怒吼声的方向跑去。
……
“嘭——”
“嘭——”
树林里不断发出树木倒塌发出的巨响声。
“操，要死。”
黄伦艾甩了甩麻木的手，冷着眼看着眼前被愤怒吞噬的黑熊。
“吼！”
它恨，恨自己的大意。
它恨，恨人类不守信用。
它恨……
“杀了你！”
模糊不清的三个字飘出，黑熊一掌拍向黄伦艾。
“！”
黑熊的力气大得离谱。
黄伦艾刚凝聚的骨甲被他一巴掌打碎，整个人也被轰飞，拦腰撞断了几棵巨树才停了下来。
“咳咳”
一口刺鼻的鲜血被黄伦艾咳出，洒落在地上洁白的花瓣上。
“吼——”
趁虚而入，这是黑熊从一个人类学到的成语。
只见黑熊刨了刨后腿，猛地冲向黄伦艾。
“要死了吗……”
黄伦艾凄凉的笑有些显眼。
他没打算活着回去。
人类和野兽的规矩已经定下。
谁打破了它，谁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而他的命，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随着那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黄伦艾缓缓闭上了眼。
“……”
世界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黄伦艾能听见血液落地的声音；安静到能听到身体被咬断，发出的渗人的声音；安静到……
“嗯？”
黄伦艾猛然睁开眼，看着自己尚还无损的身躯。
另一边，黑熊也猛然刹住了脚，下意识松开被自己咬断的人类身躯。
黑熊懵了。
哪儿窜出来的？
“朱晓玲？”
黄伦艾呆滞的看着那熟悉的面孔。
“咳咳”
翠绿的草坪上，源源不断地血液渗入地下。
只剩上半身的朱晓玲躺在血泊之中，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
“老婆！”
黄伦艾疯了般爬向朱晓玲，将她一把抱起，伸出手按在朱晓玲的身上不断将自己体内的黑色因子传输给她。
黑色因子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是它让地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它的用处很多，战斗，辅助，治疗……只要你能够觉醒它并提供足够的能量，那么它能帮你完成一切愿望。
可人体内的黑色因子是有限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黑色因子的觉醒，而那些不能承受的，都变成丧尸中的一员……
“黄伦艾，住手。”
朱晓玲伸出苍白的手按在黄伦艾的手上，想要阻止他。
“老婆，别动，我求你了，别动……”
黄伦艾死死的将手按在朱晓玲的身上，想要挽留住她那微弱的生命。
“别这样，黄伦艾。”
朱晓玲强忍着痛笑了笑，随后转过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黑熊。
“你的咳咳孩子是我杀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是你的孩子，我愿意以命抵命，所以，放过他，好么？”
“吼”
黑熊低沉的吼声响起。
“谢谢。”
朱晓玲笑了，笑得很开心。
“黄伦艾，照顾好自己。”
“……”
“……”
朱晓玲死了，黑色因子侵入了大脑，带走了她最后的一丝生命，把她变成了只会吞噬的丧尸。
“……”
“……”
黑熊眼神复杂地看了黄伦艾一眼，并没有继续动手。
杀死它孩子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而黑熊不打算再杀了黄伦艾，因为那没有意义。
杀了黄伦艾，除了能让黄伦艾解脱，并不会带给它任何好处。
黄伦艾不能死，他要和它一样，带着这份痛苦活下去。
黑熊叼起死去的孩子的皮，缓缓走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