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祥的味道
薄子嬟吃完了早饭，又做了一遍检查，确定人没问题，就吵着闹着要出院。
何燕拗不过她，又想着隔壁床死了人，晦气，便同意了。
出院手续是薄景胜办的，何燕的意思是薄景胜昨晚睡酒店，这些应该他来做。
她和薄子嬟则去逛街。
她俩去了洛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春天购物中心。
春天购物中心里全是世界奢侈品牌店，很多普通人连踏足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拒绝了导购员小姐姐的推荐，一边逛，一边聊天。
“我和你爸爸准备去拜访一下章程章叔叔。”何燕拿起了一条黑色小v领赫本风连衣裙看了看，又往薄子嬟身上比划着，“你觉得这裙子怎么样？”
“黑不溜秋的，一般般。章程是谁？”薄子嬟觉得这名字很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章程是洛城市首富，和我们家也算有点渊源。前不久他小女儿被人谋杀了，于情于理我们也得去拜访一下。”何燕又将裙子拿远看了看，“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不好看。”薄子嬟现在知道这章程是谁了，章一诺的爸爸，不知为何，她问了一句：“凶手抓到了吗？”
“没呢！所以你章叔叔现在正到处找人托关系帮忙找出谁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何燕继续往前，看见了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这条怎么样？颜色挺嫩的。”
薄子嬟：“……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适合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了。”话锋一转，又问：“他找上我们家了吗？”
何燕先是嫌弃地吐槽薄子嬟：“你可没有小时候听话了，以前妈妈给你准备什么衣服你都穿什么衣服的。”
接着回答薄子嬟的问题：“是啊，他知道咱们神通广大，人脉资源丰富，就找上门来了。”
薄子嬟听完后很想同何燕说：“妈，他女儿都已经自己报了仇了，不用大费周章了。”但是又怕何燕吓着，便没有说出口，而是试探地说道：“我听王警官说，有一个男人死法和他女儿的一样，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连环杀手？”何燕像是突然脑袋开窍了，“要是有连环杀手的话，这里岂不是不安全，要不你跟我们回雍州吧？”
说着，连衣服也不想挑选了，就想立刻带着薄子嬟赶回雍州。
薄子嬟：“……妈，你怎么一惊一乍的？要真是连环杀手，警方早就通报了。”她拿起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问道：“妈，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她试图把何燕的注意力带回购物上，免得何燕一个劲儿地想让她回雍州。
“你穿？你太瘦了，没胸，撑不起来这裙子。”
果然，何燕不再提回雍州的事情，而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薄子嬟手中的裙子，“款式不错，就是不适合你。”
薄子嬟：“……你是我亲妈么？”
何燕顿了一下，直接白了一眼薄子嬟：“我不是你亲妈，你还想谁是你亲妈？”
“……”
两人逛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将黑色连衣裙买下来，何燕选了另外一条圆领黑色包臀裙，用她的说法是：人家家里死人了，穿黑色显得沉稳。
“那我爸呢？”
“你爸？他只有穿旧衣服的命。”
吃了午饭后，三人坐车去了章家豪宅。
章家豪宅占地极广，主体建筑是一栋四层楼高的欧式建筑，有喷泉，有草坪，有花园，还有游泳池和室内健身房。
“我还是更喜欢咱们家！”薄子嬟下车时忍不住说。
“那是，咱们家族有几百年的历史，那厚重的历史底蕴岂是章家这样新晋豪门能相比的。”薄景胜满脸骄傲。
何燕翻了个白眼，“就你薄家厉害？难道我何家差了？”
薄景胜看了一眼薄子嬟，小声求饶道：“在女儿面前，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薄子嬟“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薄景胜幽怨地盯了她一眼，然后冲着妻子讨好地笑了一下。
“别理你爸，我们先进去。”何燕牵住薄子嬟的手，亦如幼时那样。
赵管家早等在了那里，恭敬地带着三人进入客厅，并且吩咐佣人上茶。
“薄先生，薄夫人，薄小姐，请稍等，老爷最近身体不好，夫人正在照顾他。我现在上楼去禀报一下，你们稍等片刻。”赵管家礼貌地说。
薄景胜颔首：“辛苦你了。”
赵管家上楼后，薄子嬟好奇地打量客厅地布局。
她总觉得这客厅里怪怪的，空气中飘散着某种不祥的味道。
薄子嬟皱起鼻头，使劲嗅了嗅，“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何燕摇了摇头。
薄子嬟伸手扇了扇鼻尖，“我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有香烛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薄景胜尴尬地小声提醒道：“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从楼梯口传来一道沉稳低哑的声音：“薄兄，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声。
三人抬眼望去，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正往下走，赵管家正跟在他们身后。
曹露搀扶着章程，并且温柔贴心地轻拍着丈夫的背，“你慢点。”
薄景胜也在下面喊道：“章兄，你小心一点。”
等夫妻俩下楼来后，薄景胜三人大吃一惊：这夫妻俩竟如此悲痛！人都这样消瘦了！
章程原来是个一米八一百五十斤左右的汉子，如今整个人瘦了二十斤不止，脸色蜡黄憔悴，眼窝深陷，颧骨凸起，看起来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而曹露，眉宇间尽显疲态，原先保养的很好的皮肤现在明显看得出皱纹，即使她脸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整个人苍老憔悴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也老了十多岁似的。
“章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你看，你们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薄景胜担忧地劝慰。
曹露扶着章程坐下，勉强笑道：“哪里，只不过最近食欲不太好。”
章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然后看着薄子嬟：“薄兄，这就是令嫒？我听说她前不久也出事快要死了呢。”
薄子嬟心里有些不适，现在她一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他就那样大大咧咧地说她要死了，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