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堕道
曾里修炼了一会儿,饭庄坐落在野外,玄气比较浓郁,所吸收的玄气还算充盈,曾里估计,再修炼个半个多月,自己体内的玄气就达到一法圆满了,但可惜,在道者世界,突破不单单依靠玄气积累,还需要自身对所悟之道有所领悟,而这一点便限制了粗图道者千年,司空无修了八十来年,丝毫未悟,曾里更是对此无半点理解,曾里现在只希望,自己要寻得人,已经对粗图道有所领悟,那是自己回家的唯一希望了。
曾里又吐纳了两次,这才睁开眼睛,此时天色已黑,黑暗中,他的眼睛好像泛着棕黄色的淡光一般。
曾里拿起了方桌上的青铜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吃饭时发生的事。
“那个牌子有古怪。”曾里边喝水边琢磨着。
就在那块木牌掉在曾里脚边的时候,一股奇特的感觉在曾里的丹田内升起了,要知道了,道者的丹田又称为道境,是道者储存玄气的地方,而且,曾里的道境中,还有另一个秘密。
曾里穿越来时,曾在原主的记忆中,寻找到了他的死因。
那天夜里,原主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个长命锁,静静的看着。
那个长命锁,是原主从小到大都在身上带着的,原主被司空无捡到时,身上就带着他,忽然,原主发现,锁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他想要去点燃灯台,仔细地观察一下。
可当他将长命锁放在床上时,一起身,衣袍不小心碰到了长命锁,长命锁竟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纯金的长命锁居然应声而碎。
原主听见碎声,先是一惊,随后便低头查看,此时却发现,那长命锁中竟然有一块玉玦,那玉玦通体漆黑如墨,但其中好像有水流动一般,不时有光辉在玉身上跳跃,原主蹲下身,好奇地用右手拿起玉玦,下意识的攥了一下,忽然,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中涌出,它迅速钻入了曾里的身体,强大的能量好像要把他的身体撑炸一般,巨大的疼痛感顷刻袭来。
在疼痛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渐渐消散,渐渐逝去。
而曾里便在这个时候穿越了过来,但那股能量并没有消散,依旧冲击着曾里的经脉,无尽的疼痛霎时间传来。
忽然,一股说不清颜色的光笼罩了曾里,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传遍了曾里全身
那光一出现,冲击曾里经脉的能量就变得平静了,他原本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气势,此刻好像一条安静的小溪一般,温顺的流入了曾里的丹田,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冒着金光的圆球,如太阳般悬浮在曾里道境的上方。
而当那木牌接近曾里时,曾里感受到,体内的那个光球好像颤动了两下。
这种情况之前并没有发生过,曾里却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纵使曾里内心十分好奇,但却并没有去求证,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去邯陵城寻人,参与其他事很容易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曾里干脆也不再理会,赶了一天的路,曾里也有些累了,直接倒在床榻上便准备睡觉。
可刚躺下没一会儿,一阵吵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非要阻拦我!”
“门不当户不对,你怎么就看上那野丫头了?他能给我们张家带来什么!”
“难道巴结了有秩就算门当户对了?”
那声音曾里很耳熟,应该就是店掌柜和他的那个叫作张田的儿子,虽然曾里对那木牌很感兴趣,但它丝毫不想掺乎到这件事中。
曾里用玄气封锁了自己的听觉,倒头又睡了过去。
道者在睡觉时,体内的玄气还是会缓慢的运行的,甚至一些境界高的道者,运气如呼吸般平常,时刻都在修炼之中。
忽然,睡梦中的曾里感觉到体内玄气运行一滞,随后一种怪异的感觉涌现,玄气运行的方法竟然变得有些怪异,一股凶戾的气息开始涌入他的经脉。
曾里马上惊醒,迅速调整了一下玄气,幸好,那股气息很弱,轻松地被曾里清除了。
虽然这种情况曾里是第一次经历,但司空无却和他讲解过,自己玄气运行发生变化一般有两种可能吧,一种是周围有比自己强大的道者有意或无意的影响了自己。
还有一种便是周围可能是有人,堕道了。
蒙世道法万千,有人主动习道,但因为玄气本存于天地之间,也有些人会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得道,成为道者。
而这世间之道,每一个都天生带有些反噬的能力,被称之为“道魔”,偶然得道者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容易被道魔侵袭,很可能直接化为鬼怪妖兽之流,这便就是所谓的堕道。
曾里的表情变得严肃了,道者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最有可能的便是第二种。
曾里躺下时并没有脱衣服,此时直接下了床榻。
每个道者遇见堕道的人一般都会出手,一方面是因为堕道人凶戾异常,大部分会变得嗜血嗜杀,威胁着人们性命,而最主要的一点是,杀了堕道者,他偶然吸收的那份玄气会全部析出,并在一定时间内凝结不散,只要稍加处理,就可以被道者直接吸收,这可是提升修为的捷径方法。
曾里自然也不想错过例外,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现在的饭庄后院之中,普通人也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但在道者眼中,一股凶戾的玄气如实质般不断地从一个方向传来。
曾里很快就辨认出来,那股气息是从西面传来的,但曾里却并没有着急向堕道人的方向跑去,而是一个跳跃,上了屋顶。
大雪已经停了,天上只零零星星的飘着一点小雪花,地面与房顶上满是积雪,但对于曾里来说,却并不影响行动,前世的他本就勤于锻炼,今世又有了道者玄气对体魄的强化,身手相比一般人甚至同境界风道者,都要强上不少。
但上了房后,曾里却并未着急,而是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悄悄地向西走去。
现在不是急功近利的时候,因为曾里知道,这饭庄之中,可不仅自己一个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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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比客房装饰略微豪华的房间内,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案几横倒在屋内,青铜灯台倒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张田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手中那被父亲折断的木牌,两眼满是愤怒与痛苦。
自己与芙蓉七岁相识,青梅竹马,相守长大,可为什么父亲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甚至说我要是再和芙蓉纠缠,就要逼芙蓉的父亲将她聘与村东李石。
“不!我不甘心!我要带芙蓉私奔!对!私奔!”
“可可私奔之后,芙蓉和我要怎么生活啊不行!不能私奔!那样会让芙蓉受苦的!我要光明正大的娶她!光明正大!”张田的语气越发急促,好像一只快要发疯的野兽一样。
忽然,张田的眼睛变得血红。
“张耀!你不让我娶她!好!我要你死!要你死!只要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了,再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芙蓉,等我!”说完,张田抓起了地上的灯台就准备向外面走去,但他没有注意的是,此刻地上的铜镜之中,他的相貌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清秀的脸上,此刻竟长出了一根根漆黑的毛发,两只眼睛此刻已经没有了瞳孔,只剩下一片血红,身躯也渐渐的膨胀,全身包裹着黑毛,身高已经接近十尺并且佝偻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破,露出了长满浓绿色疙瘩的皮肤恶心且恐怖。
他堕道了。
张田此刻已经全然失了神志,他那长出三四寸长指甲的右手紧紧攥着灯台,抬脚便想要出门,可右脚刚迈出去,一个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要去哪啊。”那声音十分低沉,张田一惊,一下子缩回了脚。
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满脸刀疤的人正笔直的站在门前,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一股玄黑色的气,萦绕在他的右拳之上。